第20章 三人一狗,上路
天帝要他去查刘长真的失联是否跟魔族有关,夏侯飞鸢他们便不能从魔界这条路走。
再过几日便是人间的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关大开之日,正是进入鬼域的绝好时机。
虽说是绕远了点,但也不失乐趣。
临走前,夏侯飞扬得知他要去鬼域,来给他送行,叮嘱他注意安全,并将一件法器交到他手中,说可以助他降服凶兽。
夏侯飞鸢揣好了,与他告别。
与太衡和楚兮在南天门外集合,三人刚要出发,夏侯飞鸢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狗叫。
嘲风迈着小短腿向他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夏侯飞鸢蹲下摸摸它的头,“你要跟我一起去?我们可不是去玩的。”
太衡道:“飞鸢君,带上它吧,我们进入鬼域法力会有部分削弱,灵兽却不受影响,而且兽类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
“想不到你还挺有用处。”夏侯飞鸢把嘲风抱起来,揣进怀里。
于是乎,三人一狗,启程前往人间。
——
凡人称鬼域为冥界、地府、冥府、幽冥世界,都是指同一个地方。
幽冥世界的都城——酆都鬼城,又称幽都,相传是连接冥界与人间的桥梁。
凡尘中已故之人的魂魄皆会汇聚于此,通过鬼门关,进入地府,转世投胎。
夏侯飞鸢三人正午抵达此地,许是日子特殊的缘故,幽都整个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店铺也多数提前打了烊,路上行人稀少,皆是行色匆匆的模样。
太衡搓了搓胳膊,咕哝了一句:“这大白天的,怎么阴森森的。”
“能不阴森吗,”楚兮故意吓唬他道,“这里是凡人死后魂魄进入地府的必经之路,说不定,现在就有只鬼站在你旁边呢。”
太衡打了个寒战:“老夫天生胆子小,你可别吓我啊。”
楚兮斜睨了他一眼,满脸鄙视:“哼,瞧你那点出息,说出去谁能相信你是神仙。呿,别拉着我,你是小孩子吗,还怕鬼?”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夏侯飞鸢打量着四周,皱了皱眉:“好呛人,你们俩闻到没有,什么味道?”
嘲风从他怀里钻出来叫了一声。
楚兮用力嗅了嗅:“谁焚香呢吧?”
“走,过去看看。”
前方不远处聚集了一小群人,三人挤进人群,只见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坐在那里正在给人看手相,桌上摆放着八卦、签筒、香炉等物,招牌上写着:云游道人,免费测运卜卦。
“小友家中是不是有亲人刚刚离世?”
那人呜呜哭了起来:“道长,您真是活神仙啊,家中老母上个月驾鹤西去。”
“唉,小友节哀顺变呐。”道士说着,拿起笔,蘸上朱砂,装模作样地画了张符,“此符拿去,近期日子阴晦,令堂又刚刚离世,恐招来阴气,将此符贴在家中,可保家里人平安。”
“好,好,多谢道长。”
那人走后,又有人争先恐后地要算命。
“看我的看我的!”夏侯飞鸢来不及制止,太衡这死胖子已经挤到了前排,一屁股坐在了道士对面。
“哎呀呀,”道士握着他的手仔细查看,感叹道,“这位先生身宽体胖,掌纹清晰,命数不凡,福自天来,万事不愁,必是大富大贵之命。”
太衡“嘿嘿”一笑,被哄开心了,双下巴都露出了。
夏侯飞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瞧你那一身膘,你没有福命谁信。”
他一说话,道士将目光转向他,一双精明的眼睛登时一亮,紧接着又叹息着摇了摇头。
“看什么?”夏侯飞鸢被他盯得发毛。
“汪汪!”嘲风冲着道士叫。
道士站了起来,先是围着夏侯飞鸢转了两圈,然后捋着胡子望了望天,掐指一算,煞有介事地说:“小友一身灵秀,玉貌冰姿,仙风道骨,绝不是我等凡人。但我看小友印堂发黑,面带煞气,恕贫道多嘴,你命中有劫啊,而且这个劫还是‘情劫’。”
情劫?臭道士算得挺准。
不过他是神仙,他信路边的道士干什么?
夏侯飞鸢“呿”了一声,好笑道:“多谢你的提醒,我还赶时间呢,我们走。”
“小友留步,小友留步,”道士又追上来,“且听贫道一言,您这个情劫不是典型的情劫,而是桃花劫。贫道掐指一算,您现在被困在一段复杂的感情中,跟旧爱藕断丝连,不日还有新的追求者,新欢旧爱之间必起争端,如若现在放任不管,必有殃灾啊。”
太衡听了,八卦之心被挑起来,凑过来调侃道:“想不到飞鸢君的桃花还挺旺盛啊。”
夏侯飞鸢抱着胳膊白他一眼:“分你一朵要不要?”
太衡摇着头:“算了算了。”
那道士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笑眯眯道:“不如您买我这块玉,能镇邪祛灾,专破您的桃花劫。”
夏侯飞鸢抱着狗,面无表情地绕过他。
道士不死心地追上来:“要不然您看看这八卦镜?”
“你个臭推销的有完没完,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那些人都是你的托。”
“这……”道士装傻充愣道,“小友此言何意啊?”
“我说飞鸢君,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太衡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被骗,拿过道士的玉,闭上一只眼,放在另一只眼前观察。
“买一个防一防嘛。”说着,直接拿出钱袋扔给对方。
“不用找了。”
“还是这位先生识货啊!”道士接过钱袋子,笑得合不拢嘴。
夏侯飞鸢惊道:“你哪儿来的钱?”
他记得出门前明明把钱袋交给了楚兮保管。
楚兮也感到诧异,快速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哪里还有钱袋的踪影。
“你个死胖子!什么时候把钱袋偷走的!那可是我们今晚住客栈的钱!”
“……”
没有钱的结果就是,三人一直在大街上晃悠到晚上,直到街上半个人影也没有,月亮爬出来。
今个是七月十五,客栈早早就打烊了,店主都不愿意收留外地人,谁会在这种鬼日子出来瞎溜达,指不定是人是鬼呢,一个个避嫌都来不及。
太衡顶着一个紫青的眼圈,那是被楚兮揍的,憋屈地说:“我知道错了,谁知道那臭道士是个骗子啊,要是再让老夫见到他,看老夫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现在知道厉害上了?”楚兮拽着他的耳朵,已经数不清踹他第几脚了,“都是你!害得我们流落街头,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好了,都别吵了。”夏侯飞鸢被他们吵得头疼,嘲风也捂住了耳朵。
“留着他回去再教训也不迟。距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城里是没有地方落脚了,去城外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乡村野店,能好心收留我们。”
三人出了城,一路朝东走,走了大约两里地,终于看到了一家小店。
“知朱馆,好奇怪的名字。”楚兮道。
馆内此刻灯火通明,隐约传出客人的谈笑声,按理说也正常,只是放到今天这种日子,却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七月十五,百姓都紧闭门户,待在家中,恐招来不祥,这里居然意外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