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夜雪
这里四周都是山谷，也不知道蛇妖的巢穴在哪里。
如果万一小五被她抓了，蛇妖肯定会把他抓回巢穴里去的，蛇妖会不会吃掉他？
程瑶越想越着急，她闭上眼睛开始感受周遭的情况。
然而程瑶什么都没有感受出来，她开始往那水潭走过去，水潭后面隐约有条弯曲的小路。
可是越靠近水潭，那股冷意就越甚，程瑶觉得自己骨头都要冻僵了。
忽然，水潭里的水开始咕嘟咕嘟起来，看着像是烧开了一样。
程瑶一愣，眼看潭里的水越来越沸腾，她本能地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水里仿佛同时伸出了无数只手把她一起往下拉。
程瑶下意识抽剑就砍，木剑带起凌厉的剑风，却不敌水中那股无形的威力。
她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往下拖拽着。
尽管程瑶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仍是挣扎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束缚在她身上的威压陡然松开，程瑶晕乎乎地摔在了一片草地上。
“呕---”她忍不住干呕了好几下。
好一会儿程瑶才缓解过来脑袋里的那股眩晕，爬起来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她记得自己是被那个诡异的水潭给吸进来的，那么这里应该是在水潭地下？
四周的景致和上面的山谷差不多，只是不远处卧着一只火红色的庞然大物。
看起来莫名有点眼熟。
程瑶目光看过去，正好和这庞然大物的一只眼睛对上，心头蓦然狠狠一惊。
这不是……放大了数倍的小五吗？
不过很快程瑶就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小五，虽然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但是这头火红色的飞龙看起来仿佛已经衰老的油尽灯枯了似的。
“过来---”
那红龙忽然开口，声音嘶哑，仿佛一个强弩之末的老人。
“啊、啊？”程瑶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木剑，有点犹豫，不过她没有感觉到这红龙身上散发出来什么危险的气息，最后还是抬脚过去了。
“呃、前辈？”
程瑶站在红龙跟前两丈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问：“您是受伤了吗？”
红龙两边巨大的翅膀被一根手臂粗的铁链横穿而过，铁链的一端绕着红龙的身体，另外一端则是深深的盯进了泥土里。
程瑶顺着看过去，这才发现铁链钉进去的地方画了一圈黑色的符咒。
“你身上……”
红龙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跟前的小姑娘，“有我儿子的气息，请问他还好吗？”
儿、儿子？
程瑶惊的手里的木剑都掉了：“您、您是妖、妖王前辈？当年那阵把我刮过去的风，是您弄的吗？”
“是我。”
红龙脸上好像露出了一点点欣慰的笑意，“我的孩子，他还好吗？”
“小五他很好。”
想到小五，程瑶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不瞒前辈，小五他被一只蛇妖抓走了，我是要去救他的，前辈能不能为晚辈指路出去？”
“自然可以。”
“孩子，看见我尾巴上的那把剑了吗？”
红龙缓缓道：“你爬上去，把剑拔下来，我把它送给你了，今后我那孩子，就拜托你啦。”
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仿佛耗光了它所有的力气似的，红龙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它的身躯实在是太庞大了，程瑶气喘吁吁地跑了好一会儿才跑到了它的尾巴后面。
那缀满了红色鳞片的尾巴暗淡地垂落在地上，尾部正中插着一把黑色的剑。
这剑看起来很陈旧了一样，剑柄上面刻有繁复的花纹，整把剑的剑身几乎都没入了红龙的身体里。
程瑶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当她握住剑柄的时候，一股非常强烈的排斥感觉霎时就席卷了她的全身。
不过程瑶并没有放弃，而是稳了稳心神，使出浑身的力气，一鼓作气把剑给拔了出来。
剑锋离开红龙身体的霎时间带起了一大片的瓢泼血雨。
而地上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红龙骤然间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嘶鸣声，声震九霄，周围山石倒塌、树木摧毁，天上乌云密布、黑气四起。
程瑶手里的剑发出了剧烈的嗡鸣声，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瞬间脱离了她的手，飞到了红龙面前。
“我再也没有任何放不下的事情啦，你该感到高兴。”
红龙又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老伙计，又转向了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程瑶，“他叫……什么名字？”
“墨、羽，笔墨的墨，羽毛的羽。”
“墨羽……”
红龙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被巨大铁链锁住的双翼动了一下，不过又无力地垂了回去。
接着，它的身体颜色渐渐褪去，庞大的身躯变得越来越透明，然后化作了一片星点消失在了程瑶眼前。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程瑶压根反应不过来。
“前辈！”
她下意识往前跑了两步，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抓到。
当年师傅曾经说过，妖王即将陨落，新的妖王被其他的大妖追杀，流落到了逍遥山附近。
可今晚发生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那身躯庞大的红龙就这么消失在了天地间，地上只剩那根又粗又长的黑色铁链。
不然，程瑶真要以为之前都是自己的幻觉了。
哦，还有一把剑。
程瑶回身，一把拿起了那把从妖王尾巴上拔出来的剑，剑身通体漆黑，泛着一股幽幽的冷光。
而且剑身上还有字。
程瑶把剑放到眼下，这才看清楚了上面的是什么字：不夜雪。
不等程瑶反应过来自己曾经在哪儿听说过这三个字，不夜雪剑已经飞了起来，程瑶两只手急忙抓紧了剑柄。
“喂---”
她吓得大叫，“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我还要去找我师弟呢！哎哎哎---”
只见这把剑带着程瑶猛地朝一面山壁上撞了过去。
程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谁知道哗啦一声，不夜雪剑撞碎了什么东西。
顷刻间便是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程瑶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此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秘境，境心被撞碎，秘境也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