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经楼
只见魑魅的身形陡然增大了数倍不止,咆哮着一只手拽住比翠鸟的一边翅膀就狠狠把它给抡了出去。
比翠鸟庞大的身躯顿时咕噜噜的,一路上又撞倒了好几棵大树。
人类欺软怕硬,妖物也一样。
如今来了个比自己更厉害的,比翠鸟就是肚子再饿也不敢留下来了,只好咕咕叫了几声,展开受伤的翅膀强忍痛苦飞走了。
程瑶一颗心狠狠落下去,瘫倒在地上呼呼地大喘气。
魑魅不会说话,但他还是迅速变回了原来的身形,抬起蒲扇似的大手掌,轻轻摸了摸程瑶的脑袋。
“你之前去哪儿啦?”程瑶看见老朋友很是开心,抬头笑眯眯望着他。
魑魅喉咙里发出几声很沉闷的咕哝声,随即退后几步,身影几个起跃之间就消失在了树丛里。
“小师妹!”
严醇和蒋大刀刚刚被比翠鸟一翅膀给扇出去老远,这会儿两人才昏头涨脑地跑回来。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蒋大刀问:“那怪鸟怎么慌不择路的就跑了?”
严醇也说:“是啊,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把它给砸出去了?小师妹你看见了吗?”
“……”
程瑶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们俩都看不见魑魅!
既然看不见,那就算了,而且魑魅都已经走了,还是不说了吧。
程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大师兄三师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五师弟呢?”严醇问。
程瑶说:“我已经让他先回去了。”
结果几人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碰见了他们的五师弟,小混球竟然累的直接在路边睡着了,嘴角边居然还淌着口水!
程瑶气得走过去把他抱起来揍了好几下屁股。
……
自打上一次五师弟溜出去差点成了比翠鸟的点心之后,程瑶一点不敢粗心大意了,恨不得上茅厕的时候都带上这不省心的小混球。
师傅没有再闭关,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魑魅也不见了,程瑶很多事情无人可说,只好闲暇的时候去和老槐树唠唠嗑,不过大部分时候老槐树也只会发出:“哦呼呼呼呼”的声音来回应她。
山中日子过得不紧不慢。
很多时候程瑶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小五墨羽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妖王的什么血脉,学什么事情都比同龄人快,还不到三岁的时候他甚至都已经可以把师傅教的剑术给舞出了新花样。
三四岁的小墨羽,每天都有问不完的为什么,他不问师傅,也不问其他的师兄师姐,就单单喜欢问程瑶。
为什么星星长在天上不是长在地上?为什么师傅那么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为什么盐是咸的?为什么小师姐长得比他高?等等等等。
程瑶每天都被问的头秃,后来干脆每一次小师弟一开口,她就赶紧给他下一个禁言术。
说起来,这禁言术还是三师兄发明出来的,程瑶发现,这玩意儿用来对付小五简直是一对付一个准儿。
这一年,程瑶十五岁。
从一个瘦巴巴的小丫头,眨眼间出落成了一个身量高挑、面容姣美的少女。
这几年师傅仍是没有闭关,不过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反正不在门派里。
墨羽这孩子个头窜的惊人,十五岁的程瑶竟然只比他高了半个头而已。
墨羽越长越好看,唇红齿白的,用三师兄的话来说就是,给小五换个女装那妥妥的就是小姑娘一枚了。
“你们不觉得小五他---”
芍药眨巴眨巴眼睛,抬手戳了戳小师弟的脸颊:“长得有点像师傅吗?”
“别戳我脸!”墨羽老大不高兴地瞪了二师姐一眼。
事实上,除了程瑶以外,墨羽对谁都不亲近,对师傅也一样。
芍药的话顿时引得师兄妹几个往墨羽身边凑了凑,严醇:“还别说,小五的脸型跟师傅的确是有点像。”
蒋大刀:“这么说,小五不会是师傅的---”
‘私生子’三个字他是万万没有胆子说出来的,只好砸吧砸吧嘴巴,把这三个字给吞了回去。
程瑶瞪三师兄:“不许胡说,师傅他老人家是得道高人,怎么可能有孩子。”
虽然师兄师姐们都说师傅是妖,但程瑶从来没有怕过。
就算师傅是妖,那也是个好妖!
有时候,人心可比妖怪恶毒多了!
“瑶瑶,给你。”墨羽从方才起就一直吭哧吭哧地在捣鼓着什么,这会儿捣鼓好了,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把一只草编的蝴蝶举到了程瑶的面前。
“说了多少次不许这么叫我。”程瑶抬手捏捏他的小嫩脸:“没大没小的,要叫师姐。”
墨羽歪了歪脑袋,笑眯眯地点头:“知道了瑶瑶。”
“……”
这孩子对程瑶的喜欢简直是打从心底里的,墨羽只会对着程瑶才露出这样漂亮的笑脸。
山中日子悠闲,尤其师傅不在,师兄妹几个每日做完功课不是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就是互相讨论剑法符咒。
这一日,练完剑之后蒋大刀忽然神神秘秘地说:“昨晚我睡不着,去了经楼想找几本关于符咒的书看看,结果在经楼的地下一楼,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山上有座经楼,里头各种各样的书籍应有尽有,他们几个弟子只要站在入口处念出口令,经楼的门口就会自动打开。
但程瑶一直不太喜欢去经楼。
因为整座经楼是一个巨大的石洞建造而成的,里面阴森森的,而且一股子陈旧纸张的味道,所以程瑶一直有些不喜欢。
“什么呀?”
芍药百无聊赖道:“难道里面竟然藏着什么绝世美男么?哎呀,那师傅他老人家也太不正经了。”
“休得胡说。”严醇正色道:“三师弟,你发现了什么?”
“三幅画像。”蒋大刀举起三根手指头,“中间一副是咱们祖师爷的,说起来,咱们的祖师爷到底是飞升了还是陨落了,师傅一直也没说过。”
程瑶催促他:“第二幅应该是师傅的,那第三幅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