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谜团渐解，往事如烟！
犹记得，那一年姜白书魂归西境。
老爷子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余岁，整日面对朝中群臣的攻讦，甚至有人将西境战事失利的全部责任都推到了姜白书的身上。
姜家一时之间，风雨飘摇，短短半年时间，大启连克大商七十二城，更是对玉壶关发起了猛攻，大商朝变得岌岌可危。
姜家也好似成为大商的罪人，被朝中同僚口诛笔伐。
而正当玉壶关摇摇欲坠之时，姜家三郎一袭白衣入朝，临危受命，舌战群儒，请命西征！
那一日，满京百姓送三郎。
姜辞也记得，他那一日站在群芳阁的楼上，望着那道首次披上甲胄，配白色披风的三叔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他那魁梧的身躯挺得笔直，身骑高头大马，对着全城百姓许下承诺：“三个月内，解西境之忧。”
姜辞还记得，那一日前身也是热血上涌，甚至隐隐有一丝投身军旅的冲动。
而随着姜白衣西去，短短半月，捷报传京，力挫大启主力，启军后撤三十里。
玉壶关危机就此化解，从那之后，攻守易型了。
可如今，看着院落中这位枯瘦萎靡的中年，胡茬凌乱，双目无神，姜辞很难想象他和当初那位意气风发的姜三郎是一个人。
华佗从一进门便将目光放在了姜白衣的身上，兰溪儿也是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药箱子，朝着他微微示意，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姜白衣看到姜辞的神色，心中的怒火也是瞬间消散，在兰溪儿的搀扶之下，坐正了身子，平静的问：“说吧，你来找我作甚？”
姜辞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华佗，见其微微颔首，也是放下心来。
“没什么事，就想带你出去溜达溜达，四处转转。”
“不去，你回吧！”
说罢，兰溪儿便要逐客，姜辞却宛如无赖一般，顺势在姜白衣的椅子旁坐下。
“那我不走了。”
“中午在你这蹭顿饭。”
“兰姨，去让膳房给我准备几个小菜，搞点牛肉。”
“我要开瓶茅台。”
没等姜白衣开口，姜辞手腕一翻，宛如变戏法一般，直接从袖中取出一个长盒子。
姜白衣满脸尽是讶色，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那盒子，疑惑问道：“此为何物？”
“如此精美的盒饰，这是何物？”
“嘿嘿！”
姜辞贼兮兮的一笑，直接将茅台的包装撕开露出一个更加精致的酒瓶。
姜白衣神色大为震撼，饶是他这些年不为外物所动，可看到这种超出认知的东西发问，也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是何材质打造？”
“小三儿，这是酒吗？”
姜辞依旧没有理会他，直接将红色瓶盖拧开，一股诱人的酒香瞬间弥漫整个小院，姜白衣也是呆住了。
伸着脖子使劲的朝着姜辞手中的瓶口靠拢，不断的吸着气儿，眼光猛地一亮。
“好酒！”
“快，给我倒一杯尝尝。”
“急什么，下酒菜还没到呢。”
姜辞将瓶盖重新拧上，看向华佗带着几分询问之意，老爷子瞬间会意，点了点头。
姜白衣看向兰溪儿催促道：“溪儿，去膳房。”
“嗯！”
兰溪儿也是难得见姜白衣这么高兴，深深地看了姜辞一眼，便快步离去。
姜白衣淡淡的瞥了一眼华佗手中的箱子，轻声道：“不必为叔白费心思了。”
“听说你这几年将家里折腾的鸡飞狗跳？”
“三叔，你这是什么话？”
“我日夜苦读圣贤书，一心想着壮我姜家门楣，怎么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堪？”
“呵！”
姜白衣的脸上露出一抹嗤笑，眸中也是带着几分追忆道：“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尿性？”
“你三叔虽然足不出户，却不是又聋又瞎。”
“昨日，尿了太子一脸？”
姜辞义正辞严道：“三叔，虽然你是我亲叔，可也不能血口喷人，堂堂太子殿下，岂会前往那种寻花问柳之地？”
“哦！”
姜白衣淡淡的应了一声，平静的道：“所以，你真的尿了他一脸？”
“对。”
“为何要这么做？”
姜辞思索了片刻，一时有些犯难，总不能说是因为前身单纯变态吧？
“为了试探商皇的底线！”
“哦？”
姜白衣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深深的看了姜辞一眼：“所以，你之前溜进后宫看贵妃洗澡，带着秦家丫头私奔，也是为了试探商皇的底线？”
“还有太后寿宴那次……”
“咳咳！”
姜辞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直接转移了话题：“三叔，当年朝廷为何要答应大启的议和？”
“明明就要打到大启皇城了，那狗皇帝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竟然在这个时候议和！”
姜白衣听到姜辞对皇帝的称呼，神色玩味道：“你称呼当朝陛下为狗皇帝？”
“可知，此话若是传出我，我姜氏一门都要被你所累？”
“这里又没有外人……”
“谁说的？”
姜白衣眉头一挑，看向门外端着下酒菜走来的兰溪儿，下意识的止住了话题。
姜辞神色中也是露出一抹浓浓的不可思议。
这位兰姨虽是丫鬟出身，当年作为三叔身边的双殊之一，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从那事之后，十余年不离不弃，怎么可能会……
“公子，菜来了。”
“嗯！”
姜白衣点了点头，兰溪儿走入房中，搬出一个小木桌，将菜品一一摆上。
“来，三叔！”
“尝尝，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尝。”
“呵呵，有你说的那般邪乎？”
姜白衣在兰溪儿的搀扶下起身，与其说是搀扶，倒不如说是被托着腋下抱起，直接瘫坐在地上。
姜辞神色一凝，轻轻捅了捅姜白衣的下肢，可他的神色竟是没有丝毫变化。
那衣衫下的双腿，竟是已然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早就成这样了，不必惊讶！”
“来，陪我喝两杯。”
姜辞将面前的酒杯满上看向一旁的华佗：“华老也坐，尝尝此酒如何。”
听到姜辞的称呼，姜白衣也是微微诧异，下意识的看了华佗一眼，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不知先生是？”
“呵呵，公子身边的一个老仆罢了。”
华佗倒上三杯酒，深深地嗅了一口，一脸的陶醉：“当真是好酒。”
“可惜，仅此一瓶！”
姜白衣轻轻一叹，看向兰溪儿道：“溪儿，去再打三斤张记陈酿来！”
“是，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