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只要好酒,就是君子
那九人在靠楼梯的大桌坐了下来。
王乙细细看去。
只见八青年统一装束,都是青色长衫,配着白边的衣领。他们都配有一把长剑,一样剑鞘,一样剑柄和配色的长剑。
他们八人中,以看起来最年长,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那明朗青年为首。就是他先拖着那个蓬头垢面的化子,最先进来的。
那化子实在肮脏,烂衫里是肉眼看得见的,有白虱子跑进爬出。
面上有黄,有灰,还有黑,看着像是多日泥尘糊了面,再混上了自己鼻涕眼泪。
是看着的恶心。
旁边一桌已经上了菜的客人,急忙把桌移得远了一些。
还有两桌没上菜,没给钱的,急忙拿上东西起桌,离开了这酒楼。
“客人!你们这”店伙计上前,看着那化子,欲言又止。
“怎么!我们会少了你酒钱吗?”领头明朗青年“啪”地一声,拍了个银锭到桌子上,“快,先给给我们先上九坛酒来。”
下面的掌柜,快步上来拉开了伙计,嘴里赔罪道:“客官多有得罪,这伙计昨天才来的。你们的酒马上就到。”
然后,指指他们的长剑,低声教训着伙计不懂事,安排了去拿酒。
王乙看得分明,那化子脚步虚浮,腰间、背上都没有什么小布袋,只在脚边牵着个小猴子,不会是什么丐帮的化子。
而八青年都配统一长剑,明显是江湖人,不知怎么会和那个化子混一起,
见得伙计去了拿酒,其中一青年站起,对领头青年说道:“大师兄,你大早上叫那么多酒干什么!我们每人又喝不了一坛那么多。”
领头青年说道:“不怕!你们喝不完,还有我,还有这位老兄。”
问话青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坐了下去。
此时,又有一个瘦骨青年,指着化子,对领头青年道:“大师兄,你刚才都说好了,一两银子喝他一口酒。现在,你一口都没喝完,他葫芦里的酒就没了,真的他陪你钱才对。咋滴咱们还破这费,请他喝酒。”
这瘦骨青年,随着说话,还会不自觉地耸起肩膀,像半个驼子。
领头青年回道:“六猴儿,我刚才虽然只是一口,但却是喝光了,他半葫芦猴儿酒。”
又指指化子面上泥垢中的泪痕,道:“瞧他这么着急,定是个好酒的君子。既然喝光了他,这个好酒君子的葫中之酒。那我这个君子剑大徒弟,自然也得显示一下君子的风范,要请他喝回一个酩酊大醉。”
王乙清楚这群是什么个人了。
他几筷子夹完盘中的最后几块牛肉,一口喝完杯中酒。
然后,起身向楼梯走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大声道:“什么酒君子,剑君子的。我看就是伪君子,一个伪君子,教出一群小伪君子。”
八个青年听闻,顿时面色极为不悦。
他们的师父叫君子剑,最是避忌别人什么“伪君子”。
瘦骨青年六猴儿最先发难,他起身挡在王乙面前,嘴上骂道:“你这毛头小子,看你一脸忠厚,为何满嘴喷粪。”
王乙咧嘴笑道:“嘿嘿!急了!你带这个一身肮脏、满是泥垢虱虫的乞丐,进这清净洁雅、饭菜入口的酒楼来,还说他是酒君子。不是伪君子,是什么?
我且不说,他是因为好吃懒做,还是生活所逼成的乞丐。
现在是五六月,天气并没严寒,衡阳东有湘江,北有蒸水。你们既然是他的君子朋友,那带他来酒楼前,为何不先带他去清洗干净。
情感是把这酒楼的客人赶走,酒楼老板的损失,与你们没半点关系是吧!
还有常言病从口入,客人在这里张口吃饭,你们这酒君子泥尘虱虫满酒楼飞舞时,不知带去了多少疫病。
情感这些客人若因此得了疫病,也没痛在你们身上?
你们就凭手有这上那么一把利器,能使个什么伪君子剑,就来恐吓这些伙计、掌柜、客人不敢说话?”
“你胡说八道!”六猴儿很是恼火,“我大师兄想请谁喝酒,就请谁喝酒。疫不疫病,清不清洗,与你何干。”
说完,还用力推向王乙。
王乙瞬间起脚,一脚踢在对方肚子上。
六猴儿瞬间倒退,一屁股蹲坐在楼梯的边沿。然后没停下,“噔噔噔”地刹不住,一级级楼梯滑坐着下去。
他旁边的师兄弟,大喊“六猴儿!”并伸手要去拉,只是下滑得太快,没能拉上。
王乙这一脚劲力,是参照刚到这世界,向大年用碎银打飞王家骁大刀时的实力使的劲力。
看着他噔噔滑下过了一半,才要扭腰,要运内力施展轻功弹起的样子。王乙判断出,他比向大年,还差了一些。
这六猴儿陆大有扭腰控制住身体后,双手一按楼梯,整个人像鱼一样,挺着身体飞起,双掌还向王乙胸口拍来。
王乙再次踢出右脚,直向对方小腹。
腿长手段,这种情况,结果会是王乙先踢到陆大有,陆大有打不到王乙。就算陆大有双掌调整方向,与王乙单脚对上,也是他吃亏,人重新滚回到楼梯下。
这回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他们的大师兄,也就是令狐聪。
他也大喊一声“六猴儿!”,伸出剑鞘直戳王乙脚上的交信穴。
陆大有开始往楼梯下滚时,令狐冲也看到。
但他刚听了王乙的一番话,觉得有些道理,便主要分神去了想是个怎样的道理。
并且,他觉得陆大有身怀武功,潜意识里认为他不会有事。
要说这令狐冲,实在是个立场和思想,都极不坚定之人。
田伯光是个实打实的采花大盗,一开始是真的要j污仪琳的。
跟他喝了几次酒,放了他几次生路,他就真跟对方称兄道弟,“田兄、田兄”地叫得欢了。
他在后山思过崖,学了“破解五岳的剑法”。明明靠剑法技巧,用剑鞘破了他师娘的最强一剑。
岳不群嘴上说了一通,“以气御剑”才是正道,他那是邪道。
他就又临时坚定回来,要先练内功。
此刻,他从思考着回过神来,见得王贰再次向陆大有出脚。
便做出了用剑鞘点王乙穴位,给陆大有解围的举动。
哪知王乙踢出的右脚,边线扫踢,扫开他的剑鞘尖。同时左脚连着凌空踢出,照样一脚踢在陆大有胸前。
陆大有立刻跌回楼梯中间,“噔噔噔”一直滑到了酒楼下层。
“你”令狐冲当即手握剑柄,就要拔剑出鞘。
他刚才那一点,已经使出了他华山的上乘内功心法。
哪知被对方变腿一扫,就扫开,并且还没感受到有内力反震。
道是对方没使用内力,单靠膂力踢出的腿法,就破了自己的招式,便有这拔剑的念头。
哪知他手刚握到剑柄,王乙就已经按在了他剑柄末端之上,使他分毫拔不出长剑。
他立刻左手放开剑鞘,屈指来弹手腕。
剑鞘没了把握,“咚”一声,被按得末端插入楼板半寸。
而令狐手指弹在王乙的手腕,如弹钢柱,没见王乙有丝毫动静。
随手指击出的上乘内功,也如泥牛入海。没见王乙上手任何松动,也没见有反弹。
令狐冲还同时起了右脚,要逼开王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