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诉真名，自此白云多一人
在百会面前丢人，比当街跌倒还要难堪！
林灵越说越气，双手掐诀，一股绿光向下打入飞剑剑身。
玉笛剑才堪堪住剑身，只是剑身上光芒流转仍不流畅，剑尖处绿光抖动，明暗不定，似在表达委屈。
仙剑有灵，与主人心意相通，自是能感受到主人的不忿。
但无奈身负一尊大神，它也难以承受，威压之下，体内剑阵阵图运行不畅。
里外不是剑，又口不能言，只能委屈地波动几下剑气。
“疾！”
林灵左手后收，右手剑指抬起，而后竖立胸前。玉笛剑轻轻升起，向前飞去。
起初数个刹那，玉笛剑行进平稳。之后林灵似有意捉弄百会，法诀连动，玉笛剑不断提速。
虽有剑气形成的灵力护持，百会不会被夜风吹落剑身，但飞速后退的夜空仍让少年心紧张，忍不住呼喊，声声略带惊恐的啸声让林灵得意地笑起来了。
起初的畏惧过后，百会慢慢熟悉了变化，胆子渐大，不再呼喊，甚至还在飞剑上转身，打量起周遭的一切。
蒙面女子并未御剑，而是脚踩先前所见的那尊古鼎，跟在一旁。
“嘁！”
见百会不再恐惧，林灵平稳了飞剑速度。
三人无言，只剩两道流光划过密林上空。
剑御长空仙影翩，凌云飞渡林自偏。
星河日月皆入画，天地乾坤韵万千。
今晚百会见到太多新奇，自己和猫儿追追停停两个时辰的路程，在飞剑上不到半炷香便已到，这还是林灵照顾百会一介凡人，没有全力催动。
密林尽头已至，远远望去，百会甚至已能看到牧云村的耕田。
“百小哥，我们就在此处分别吧。”
蒙面女子和林灵收起了各自御使的法宝，在森林入口和百会告别。
只是林灵还是不太愿意搭理百会，闭着嘴拱了下手，就算是告别了。
百会挠了挠头，终于说出了刚才被林灵憋回去的那句话：
“我不姓百，我只是名叫百会。”
“原来如此，世间怎会有如此怪异之姓氏。”
林灵毕竟年幼，心无城府，抓到机会便出言讥讽百会，也忘了方才自己还打算不和这小子说话了。
“百会？莫非所求无所不能？此名寓意未免过于贪心。
果真是凡夫俗子，贪得无厌。岂不知命运自有定数，缘分天定，诸多愿望，岂能尽如人意？”
林灵得势不饶人，继续讥讽，这一晚，直到此刻，她总算彻底占了上风。
“不…不是这般意思。”
百会被林灵连珠炮般的讥讽说得有些结巴，不知如何辩驳，只得继续解释。
“家父姓白，名云外。
他生性洒脱，为我取名时并未多加拘束。
百会之名，并非期许我无所不能，而是取白云之外，多一人之意。”
解释名字时，百会有些难为情。
毕竟父亲在村中识文断字，颇有威望，各家若有新生儿，取名时都会请教父亲。
他也会掐指一算，赐予一个寓意深远的名字，遇到体质孱弱的新生儿，还会测算半天，方才取名。
然而，轮到自己，取名却如此随意。
而且寻常人家父母，看到孩子惹祸，定是会口呼全名，手持皮带。
但自己父亲却与众不同，无论何时总也只叫自己百会。似是不愿让自己提及姓氏。
久而久之，村里乡亲和自己也只称百会，习以为常了。
蒙面女子听到白云外三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身体颤抖，一滴泪水从面纱之下流下。
“百会…白云多一人”
她的声音已略带哭腔，难以抑制，颤抖着抬起手，似乎想要抚摸百会的脸庞，却又很快停下。
“百会，仅仅多一人而已？真的无法原谅玉皇吗？”
“您认识我父亲？”
她的神情让百会感到困惑，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就和父亲一起在牧云村生活。除了偶尔跟随狩猎队去观摩狩猎，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为何他们听到父亲的名字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呢？
“若是如此，即使相遇又有何意义呢？”
蒙面女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低声喃喃自语，百会的问题似乎并未传入她的耳中。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百会陷入两难境地。
若是转身离去，二人今晚对自己多有扶持，实在是太过无礼。
然而，夜色已深，自己还未归家，父亲在家想必也是坐立不安，不能再耽搁了。
在脑海中几番挣扎之后，百会还是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前…前辈，夜色已深，我实在担心父亲在家焦急，必须尽快回家了。
不知您如何称呼？若是您真的是我父亲的旧友，我也好转达您的问候。”
也许是百会的声音确实很大，也许是询问名字的请求让女子回过神来，总之百会的问题得到了回应。
“如果你父亲真的问起，就说你今晚遇到了玉皇的古姓故人吧。”
百会拱手一拜，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了，又向没有说话的林灵一拜。
今晚虽然被她多次针对，但也得到了她不少帮助，于情于理都应有一拜。
告别二人，百会抱紧怀里的猫儿，向村子走去。他估计趁着月色，还能加快脚步赶回去。
“等等！”
百会的肩膀被人拉住，回头一望还是那蒙面女子，女子手腕一翻取出一枚两指宽的玉简，微闭双眼，玉简上亮起了淡淡的白光，从上至下蜿蜒曲行，似在刻录着什么。
但白光行过之处，却又没有留下痕迹。
百会虽是好奇，但见女子好似颇费心神，也不敢打断，只得站在一旁，将所见场景一一默默记下。
女子刻录的速度很快，几十个呼吸之间已经完成。
睁开双眼的瞬间，抹不开的疲倦被百会收入眼底。
“这玉简就当做信物吧，今晚之事你回去也好有个凭证。”女子将玉简递给了百会。
“多谢前辈！”
双手接到玉简，百会正准备收入胸口的暗袋里。只是女子并未直接松手，而是眼睛温柔地盯着自己。
“孩子，慢点走夜路黑。”
又是叮嘱了一句，女子方才收回了手，向百会点头。
一波三折，但百会还是踏上了回家的路，尽管百会没有回头，但是依旧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在被二人注视。
“宫主，他就是”
“走吧。今晚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