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花到底是谁送的
在公司一整天被各种行注目礼，穆黎都很不自在。
她以为是韩衡生送的，直截了当地和韩衡生点明。
【祝福我收到了，花就别送了】
韩衡生也回的很快：【什么花】
【我桌上的玫瑰不是你送的吗？】
韩衡生发了个消息，定位显示在京市。
原来是自己搞错了，回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包。
心尖浮现的那一点点欢喜悄无声息地淹没于文字之间。
【有人送你花？】
她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应付地回了个：【没什么，可能是搞错了】
消息停止了闪烁。
她凝眉仔细研究了下卡片上的字体。刚才粗略地扫了一眼，以至于没有发现上面有一行漂亮的花体英文字。
由于字迹实在是漂亮规整，和印刷的一样，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凑近了看，才发觉尾部的笔锋有细密的抖颤和连勾。
习惯性写英文祝福的，说明日常的交流环境多为英文。
她扫了下通讯录，身边认识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留学回来的，都快把英文当成第二母语了，谁用英语来写祝福都不奇怪。
但有谁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呢？
除了叶强一家人，也就只有外婆和安茵陈了，但是她俩都不会用莫名其妙地加一句英文祝福，也不会异想天开地给自己送花。
那还能是谁呢？
她用表格把联系人导出，将国外留学归来的关系稍微亲密点的几个同学单独选了出来，最后做了筛选处理，最后界面上只留下了一个人。
她目光微顿，难道真是他？
她在和廖清野的聊天框里停顿了一下，犹犹豫豫地敲了几个字，正要点发送，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穆黎微惊，正好有电话进来，她看了下归属地，是个陌生的手机号，她试探地接下：“喂？”
“黎黎啊……”是外婆那久违的笑声，爽朗又慈爱，“今天是你的生日，有没有给自己买个蛋糕好好，庆祝下啊？”
刚念起外婆，她就打来了电话。
外婆的病情得到了缓解，就是有时上不来气，说话总是断断续续的，但是今天听她咬字吐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可见好的差不多了。
她软了嗓子，把电脑关上，专心地和外婆聊起天：“当然了，我给自己买了个十寸的巧克力双层蛋糕呢，又大又漂亮，甜的不行。”
“可别吃太多……小心撑着。”
原本想去精神病院看看叶红棉的，但她病情刚稳定一些，怕连续探望刺激到她，穆黎还是决定今天去医院看看外婆。
“知道了外婆，晚上我来医院，最近太忙了，好久没见，我都想你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一顿紧张，磕磕巴巴地解释着：“不了，我好着呢，你忙你的，不用特意来看我。”
穆黎有些诧异，平时外婆说不让她来就算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怎么都不该拒绝啊？
她看了眼手机号，声音沉了下来：“外婆，你把电话给汪护士，我问她点事情。”
“啊……汪护士带别的病人打针去了。”
“好，那我等她忙完了再给她打个电话。”
“啊呀，不用！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不是一样吗？！”
听着对面语气里隐藏不住的焦急，穆黎心里有了计较，“好，我这手上还有点事，就先挂了。”
老太太看到信号被挂断，微微松了口气，把手机给了对面的人，客气地答谢：“谢谢你啊姑娘。”
郝子瑜把手机放进包里，上去扶着她的胳膊：“不用谢，您还是和她说实话吧，省得她担心。”
“不能说。你不知道，我那外孙女可倔了，要是和她说了，指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老人都觉得孩子倔，其实还哪能倔得过他们呢？
郝子瑜盯着拄着拐杖，单腿撑着艰难地往前挪动的老太太，微微一笑。
想到刚才她的那句生日快乐，不经意问了句：“刚刚听您说，今天是您外孙女的生日？”
“是啊。”老太太点头眼里尽是怜爱。
“真巧，今天也是我朋友的生日。”
“是吗？改天有时间让她们见个面，同一天生日是不可多得的缘分啊！”
郝子瑜嘴角一勾，穆黎现在怕是和她势同水火，见面打个招呼已经是最高优待了。
咚咚的拐杖声一停，老太太看了眼楼上还亮着灯，转身，发自肺腑地对着郝子瑜一顿谢。
“姑娘，今天真是谢谢你，又借我电话，又送我回家的。就到这吧，我家就在楼上，你也早点回去吧。”
郝子瑜收回了手，真诚地建议：“那好，您要保重身体。有时间还是和您外孙女解释一下，孩子总是为你好的。”
老人应了一声，熟练地把拐杖夹在胳膊一侧，看着郝子瑜那尖尖的下巴，想起刚在医院里碰到她看着报告单呆傻的样子，在心中叹了口气。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管什么病，都会好起来的。”
郝子瑜一怔，老人朝她挥挥手，扶着楼梯栏杆颤巍巍地往上走。
–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穆黎还对叶强他们抱有一丝幻想，她宁愿是自己多心，好歹是亲母子，再不孝又能差到哪里去？
但当她敲门后，看到李凤芝脸上那肉眼可见的慌张时，心里仅存的那点对血缘亲情的眷恋，顷刻间化为乌有。
李凤芝把她堵在门口，没有要她进去的意思：“黎黎？你怎么来了啊，也不说一声！”
“没什么，我正好路过，就上来看看。”穆黎装作无意地往客厅里一瞥。
见状李凤芝心头微跳，讪笑地把她往外带了几分：“你看啊，今天有点不方便，家里都没打扫呢，就不邀你进来了。”
“没事。我就进来和舅舅打个招呼就走。”
李凤芝微侧着身子，把她严实地堵在门口。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穆黎使出浑身的劲把她往里推。李凤芝那肥胖的身子就像是一堆肉墙，推了半天也不见动。
两人僵持不下。
“妈！我饿了，家里有吃的没有？”
这时叶天浩打着饿嗝，从卧室里走出来。
“表姐？你怎么来了？”叶天浩看到了门口的穆黎，有些疑惑，“妈，你们干什么呢？”
“我来看看舅舅舅妈。”穆黎脸上滑过一丝嘲讽的笑。
“哦。”叶天浩把李凤芝往后一拉，又把门打开，“那快进来吧。”
李凤芝连忙伸手去拦，却只抓到穆黎的衣角。
穆黎把风衣轻轻一扯，大步迈开往厅里走，直至看到客厅里的情形时定住。
她的心就像被刀枪斧钺连着捅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