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像是对她另有所图
穆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为什么啊？”
“因为想延续这种关系。”韩衡生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
穆黎身体僵直。
韩衡生看她半晌没有应声，“你不愿意？”
穆黎听见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害怕自己遮掩不住，像是给自己打剂强心针，陡然拔高了音调：“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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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茵陈感叹自己还真是幸运，还好快一步，刚进门外面就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开锁进门，客厅一片漆黑，她熟练地摸到墙边的开关，灯立马亮了。
她正准备抬腿往卫生间的方向转，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客厅，吓了一跳。
沙发上冷不丁地冒出一个人。
慌忙间她抄起下车前祁宴塞给她的那柄青灰色雨伞。走近了几步，才发觉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黎黎？”安茵陈松了口气，将雨伞往旁边一丢，“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干嘛呢？吓死人了！”
穆黎静悄悄地坐在沙发上，秀眉轻皱，似乎在思考什么。
见她没有反应，安茵陈推了推她，“你怎么了？”
“啊？”穆黎的瞳仁聚焦在了安茵陈的脸上，才茫然地抬眼，“你回来了啊。”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开门你都没有反应。”
“没什么。”
穆黎没正面回答，和她招呼了一句，穿上拖鞋回了卧室。
眼看门被关上，话被堵在唇边，安茵陈拧眉，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敲门进去关心她。
在别人眼里，穆黎表露的都是温和健谈的一面，但其实安茵陈知道，她的内心是个敏感拧巴的人，很多事情都选择独自面对，很难对人敞开心扉。
安茵陈站在穆黎的卧室门口，心里斗争了许久，最终还是把屈起的手指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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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不断吐出细长的雨丝，湿冷的雨汽不断攀爬上升，浇灭了秋老虎的嚣张气焰。
穆黎跌坐在床上，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心久久平静不下来。
不知是参加了这个活动，还是别的原因，她总感觉韩衡生最近有些反常。
又是大献殷勤，又是提倡续约，像是对她另有所图。
能图她什么呢？
她苦恼地拍拍脸，趴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想了半个小时，依旧毫无头绪。
看了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她放弃了，平躺在床上盖上薄被，合眼准备睡觉。
手机响了一声。
她迷蒙着眼，看了下联系人，心头一沉。
那头是李凤芝尖锐的声音，透着盖不住的兴奋：“喂，黎黎啊，我是舅妈啊，我看你好久没回家了，给你打个电话。”
“嗯。”穆黎语气平淡。
“你最近忙吗？有时间回来看看吧，你舅舅，小浩……和外婆都想你了。”
“家我就不回了。你说吧，这次要多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说的好像回回跟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要钱一样。”李凤芝扯高了喉咙，喋喋不休地骂着，“我们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要你回趟家都不肯！真是白眼狼！”
“不是吗？”穆黎翻开转账记录，嗤笑了一声，“上个月，我给你转了八千。上上个月，转了五千五。上上上个月，转了一万……半年不到，我已经给你转了五六万了。”
“那怎么了，我们这些年养你不也没少花钱。现在让你出点钱就这么抠抠搜搜的，可别忘了，是谁供你上的大学！”
“供我上大学的是你吗？还是舅舅啊？”穆黎扯了下唇，露出一个嘲弄的笑。
李凤芝暗自心惊，气焰呲溜一下消了不少：“怎么不是啊？当初那钱不都打到你卡上了吗？”
真把她当傻子呢？
“舅妈，有些话我不想多说。你要钱是应该的，毕竟之前这么多年我确实在你家住了这么长时间。”
她话说得还算客气，穆黎不想撕破脸皮，“但是，别得寸进尺。也理解理解我，我只是个打工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被她冷漠的语气吓着了，李凤芝想了想，自然不想和这个钱罐子闹僵，“好……我知道了。我和你舅舅也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你多回来看看。你也知道，你外婆现在的情况……”
那边似乎是抽泣了下，李凤芝哽咽地说：“你就算不想看见我们。外婆你总要来看看吧？她最近病情反反复复的，还总跟我提起你，说黎黎怎么不回家啊？黎黎不知道在外面吃的怎么样，睡得好不好。”
穆黎心里泛酸，想起离开舅舅家前，外婆那干瘦枯瘪的手摸着她的脸，苍老的面容上尽是欣慰。
“我们黎黎真棒，要去读大学了。外婆没什么好送的，攒了些钱给你，到学校买件新衣服穿。”
然后从缝了几层补丁的裤子里掏出一个绣着锦鲤的红布荷包，颤悠悠地递到她面前：“在外面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后来到了宿舍，穆黎把布荷包拉开，里面有几张红色大钞，还有些散碎零钱，她将荷包贴在胸前，险些落下泪。
叶强对她很不好，轻则言语辱骂，重则拳脚相加。也不知道这些钱她是怎么瞒过叶强和李凤芝偷偷存下的。
到底狠不下心连外婆也不管，穆黎平复心里的酸涩，嗓音有些哑：“好，这周末我抽空回来一趟。”
“哎！好咧！”李凤芝抹了把不存在的泪水，后来自觉愚蠢，那边又看不见，于是在衣服上擦了两下，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我们一家都等你哈！”
见李凤芝放下手机，叶强连忙挤到她身边：“怎么样？她同意回来了？”
李凤芝眉目一挑，点点头。
叶强高兴得合不拢嘴：“同意了就好！同意了就好！到时候，你记得提前订个包厢。第一次见面，总有给人家留个好印象的。”
李凤芝翘起二郎腿，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
说完，又想到什么，提醒了一句：“到时候，记得把那个死老太婆带上，要不然我怕她发现了。”
叶强连忙应着：“你看，当初说什么你都不肯养她。还是我好劝歹劝地把她从福利院接过来的。”
“嗯。还算干成了一件事。”李凤芝靠在贵妃椅上，闲适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好了吧，在家吃喝不愁，小浩的读大学的钱也有着落了。”叶强缓缓捶着她的大腿，又顺着身体往上，一上一下地沿着她的肌肉敲打，邀功似的说。
说起大学，李凤芝想起刚才穆黎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猛地睁眼，有些不放心：“对了，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刚刚还反问我供她上大学的钱是不是我们出的。”
叶强噌的一下站起来，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来回踱步。
“不可能啊，当时的记录我们伪造的很好啊。她怎么可能查到的。你是不是听错了？”
李凤芝回忆了下，心中质疑不减，眯着眼呢喃道：“希望是我会错了意，她最好别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