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男女朋友
穆黎直勾勾地盯着在他食指指尖粘住的白色物体沉默良久。
韩衡生拿出纸巾揩掉了饭粒，不甚在意地继续吃了起来。
“既然参加了活动，那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男女朋友。”
他这么随性自在，穆黎倒不好小题大做了。
唇边的温热许久未散，空气中还散发着他那熟悉的薄荷味道。
穆黎的耳朵悄悄红了，她愈发窘迫难当。
特别是在看到四面八方投过来那一道道强烈的，或审视或猜测或惊奇或嫌恶的视线后。
她不死心地低头往地上瞄了几眼。
食堂怎么就没有一道地缝让她钻进去呢？
“怎么不吃了？”韩衡生见她拿着筷子在汤碗里搅了几个来回，也没喝一口，把莲藕排骨汤摆在了她的面前，将她的紫菜蛋花汤换了过来，略带训诫的口吻说，“别浪费食物。”
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似乎并无不妥。
穆黎瞪圆了眼睛。
你别这么坦荡，这下误会更深了。
她捧起汤碗盖住脸，又掀起眼皮偷偷环视着周边的反应。
有人竖着耳朵打听着这边的消息，有人偷感十足地拿出手机飞速打字，有人捂着嘴表情夸张和同桌的人聊着。
而有人竟然明晃晃坐到了她的斜对面，韩总的旁边，开门见山地问了句。
“韩总，你们是在秀恩爱吗？”
穆黎两眼一黑，将汤汁狠狠咽了下去，嘴里苦涩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心头。
光头李绝对是她未来职场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像他这样智商正无穷，情商负无穷，不自知还经常傻到别人眼前晃悠的人简直无药可救。
她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碎了：“李副组长，你误会了。”
光头李抬头，八字眉越来越深，露出不解的神情。
“这是一周情侣的活动。”穆黎想朝他锃光瓦亮的光头敲上几下。
话外音就是，我们只是在装样子作表率，懂了吗？
光头李茫然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们在谈恋爱。那边都在说，我就过来问问。”
“哪边？”穆黎抓住重点，急促地问。
光头李朝不远处的一桌指去。
韩衡生蓦地抬眼，朝着那几个人看去，眸中寒光直闪。
穆黎看到那三个人在和韩衡生对视之后，浑身抖了几抖，连忙低下头，老实地埋头干饭。
“吃完了？”韩衡生侧过头，对着傻乎乎还坐在他旁边的，比他光头还亮的“超大功率的电灯泡”说道。
“嗯。”光头李还没反应过来，屁股半点没挪地方。
韩衡生嘴角勾起个微小的弧度，不细看根本瞧不出，他的眼神微眯透，眉梢扬了一下。
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穆黎赶紧拉了拉光头李的手臂，一通噼里啪啦地说完，“李副组长，你先走吧。我和韩总还有工作的事要聊。”
光头李摸了下脑门，打完招呼后拿着餐盘走向那桌。
其他人立刻宛如小鸡啄米般围了上来。
穆黎看到他识相地摇摇头，“没有。他们在讨论工作。”
他们悻悻地别过脸，或许觉得扫兴，一个个地端起餐盘走了。
穆黎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瞄见了几个和朱莉交好的人，一股恐慌之感瞬间直窜上她的心头。
她复杂地朝着对面的人看了一眼。
对方不紧不慢地看着她吃饭，又敲了两下桌子，示意她快点吃。
“我吃不下了。”穆黎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珠，言语真诚。
真不是她故意装白莲花，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本来看到领导就倒胃口，还经历各种形式的注目礼，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韩衡生扫了眼她的餐盘，也没多说伸手一揽，将两份餐盘摞放在一起，径自走了。经过他一系列出乎意料的操作，穆黎对他的举措已经不再震惊，默默地跟他走了出去。
韩衡生将垃圾倒掉，拐弯去了卫生间。
穆黎回了办公室，迫不及待掏出手机查看八卦群。
99+的消息看的她头晕目眩。
【重磅新闻！那位光临食堂狠狠秀了一把恩爱！】
【他给她擦嘴角，还换掉了她不喜欢的菜，最后还把餐盘一起收了！】
【啊！！！我说什么来着！男人哪有什么性冷淡和对其他人不感兴趣，都是胡扯。那是没碰上喜欢的。】
【我真是大开眼界，进公司这么久了，从来没看过韩总对一个人这么体贴，这么温柔，这么宠溺。我先说好了这对cp我磕了。】
【我们群里没有两位正主吧？】
群里沉寂了许久。
群主淡淡回了个：【没有。】
穆黎暗自得意，嘿嘿没想到你们讨论的正主早就潜伏在群里多日了吧？
得亏自己那天眼尖，聊天的时候朱莉在飞快地打字，她瞥了一眼暗自记住群号，偷偷在半夜提交了申请，成功混进群里。
穆黎沾沾自喜，走到茶水机前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缓缓吹了下，又坐回位子上继续浏览。
刚小抿一口，滑动着屏幕，后面的内容看得她天灵盖都差点飞走。
【你们说他们有没有那个？】
【不好说。韩总看起来很能做的样子。】
【是吧，我也觉得！色气满满！看起来很行！】
不堪入目！简直是有辱斯文！
穆黎涨得满脸通黄。
“吱呀”一声，是玻璃的响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穆组长，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穆黎迅速将手机屏幕盖下，沉下脸来，有些恼怒地说：“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对不起，穆组长。我在外面敲了好几次了，这份文件李副组长要得急，我就直接进来了。下次不会了！”王希希指手画脚地解释着。
原来是自己沉迷吃瓜都没听见。
穆黎抬头看到王希希眉头皱在一起，眼泪都快出来了，刚才的语气是有点重了，原本也没想斥责她，于是她放软了语气，“啊，是我没听见，我下次注意点。”
说完接过她的手里的文件夹，是千百度的稳定性测试的验证报告，估计是光头李那边着急进行下一步验证，她细细浏览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在落款处签了字。
王希希接过文件后，火速逃离了穆黎的办公室，将文件又转交给李想后，恹恹地坐回了位置。
苏芷妍坐在她的对面，看她不似往常那般活泼开朗，好奇地打趣着问她，“怎么去交份文件回来就这样了？”
“呼——你不知道，我刚刚吓死了。”王希希叹了口气，“我从没见过穆组长这么生气。”
苏芷妍一听是穆黎的消息，暗自猜测是和韩衡生有关，果断靠近王希希，连忙问：“怎么回事？”
王希希见有人愿意听自己吐槽，把职场禁忌早就抛之脑后，喋喋不休地说起来。
苏芷妍兴致盎然，本来以为什么感情受挫，要死不活的惊天猛料，结果就来这么一出。
她面上露出浅浅微笑，右手偷摸进包里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你要再不回来，韩衡生我可盯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