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们在一起了
坐上劳斯莱斯的穆黎心里乐开了花，偷偷挨着坐垫蹭了下。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直响：您的余额到账一千元！
她又换了个地方摸摸，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您的余额到账两千五百元！
穆黎嘴角高高翘起，恨不得在车里撒泼打滚。
韩衡生拿着平板正在看经济新闻，无意间瞥到她鬼鬼祟祟的小动作，轻勾起嘴角。
等玩够了，穆黎轻靠在椅背上，惬意地欣赏起窗外的风景。
近处是一列列肃穆整齐的白桦树林，远处是一片片喧嚣热闹的霓虹灯火。
穷人见生活，富人见风景。
坐在豪车里，就连看到的都和寻常不同。
她每天挤公交地铁上下班，见的都是疲于奔命的社畜，是求学追梦的学生，是早起买卖的摊贩……
大多数的普通人就宛如浅水区里濒临溺死的鱼，被泥沙压着喘不过气，每次以为迎来解脱的时候又被海浪卷进海里。
以为到了大海的怀抱就是永久，不知什么时候会迎来一场不可测的退潮，又会被搁浅在岸边。
死不得生，生不得死，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不知何时才能摆脱。
旁边的人顿时没了声响，韩衡生有些不习惯，放下了手中的平板，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后，坐正了身子，往后轻靠着开始闭目养神。
穆黎还沉浸在阴霾中，没关注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
韩衡生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穆黎这才觉察出韩衡生的不快，小心翼翼地挪了挪位置：“我挤着您了？”
男人摇头。
穆黎没摸透他生气的原因，也不敢放肆享乐了。
“千百度的最终测试版月末交上来。”
穆黎吐了吐舌头，富人过得滋润就算了，还成天处心积虑地想着压榨他们。
“知道了。”
谈起千百度，穆黎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试探性地问他：“韩总您不生气了吧？”
“生气什么？”
“就是那个最佳恋人的乌龙啊。”
回应她的是窗外呼呼的风声。
韩衡生侧头看她，狭长的细眸渐渐眯起，像一只蛰伏捕食的猎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侵吞入腹。
穆黎此刻醒悟过来，想朝脸上甩两巴掌。
这时候提这个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摸不清韩衡生对测试结果的态度。
但她别的不行，看人脸色的本领那是一绝。
在男人沉默不语地侧头的时候，她就嗅到了危险信号，迅速改口：“韩总您是大人有大量，是我小人之心了。”
韩衡生啧了一声：“嘴到快。”
穆黎嘿嘿笑起来，愁云顿消。
韩衡生虽然脾气不好，好在有个十分招人喜欢的特点，好哄。
当他们意见相左的时候，只要穆黎撒个娇服个软，韩衡生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十分钟后，黑色的劳斯莱斯稳稳地停在江北饭店的门口。
穆黎拿起包就飞奔地跑进去问服务员是否还有蟹黄汤包。得到了半个小时前就已售罄的消息，她垂头丧气地走向了大门。
-
豪华包厢内。
千百度的组员们早到齐了，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你们说韩总和穆组长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起头的是个娃娃脸的女生，是公司的小灵通。
“对啊王希希，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就说去年看见他们一起去电影院来着。”
被叫作王希希的女生热情高涨：“还有，今天韩总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穆组长！”
“得了吧，那穆组长一直在台上讲，韩总肯定看她啊！”一个烫着波浪卷的红色长发女生嗤了一声，“要是我在上面，韩总肯定也一直盯着我。”
王希希看她自满的样子，好心劝她：“呵，芷妍你刚来不知道韩总可是从不准女人近身的，除了穆组长。”
苏芷妍自恃貌美，趾高气昂地冷哼了一声。
正说着，大门被推开，一对璧人迎光走了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神情冷傲，女人娇小可人，明媚艳丽，两人虽然隔着些距离，光影在两人身上轮回流转，宛如一幅重彩油画。
光线形成一座天然屏障，将他们隔绝在外。
众人都停住了动作。
“韩总为了感谢大家在前段时间的辛苦工作，特意前来。”穆黎望着桌子上目瞪口呆的组员，咬牙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和上司吃饭纵然有诸多不便，但有一点，豪门不吃素斋。
平时哪有机会见识传说中的888奢华包厢啊！
穆黎盯着金碧辉煌的墙面傻笑，就差没留下哈喇子。
韩衡生嫌弃地蔑了她一眼，对着站立的众人轻抬下巴：“你们随意。”
你这副和奔丧一样的死模样谁还敢点菜啊。
穆黎收回眼神，别人怕他她可不怕，她从服务员的手中的拿过菜单，特意翻到后面专挑贵的点。
“诺，这个，这个，你们的波士顿龙虾还有吗，有的话来个五只，再来几只澳龙……还有韩总是不是还有一瓶存的拉菲，也上。”
“你们看看还要点什么？”穆黎得意极了，对着组员一个劲儿地使眼神。
可惜他们都是脑子一根筋的打工人，并没有能理会她的意思，装作客气地摆摆手都说够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倏然想起身边还坐着一位，于是像捧着入党志愿书一样将菜单神圣地递给他：“韩总，您请。”
韩衡生对她的阿谀奉承嗤之以鼻，点了那么多也不怕撑死。
“就先这么多吧。”
菜很快就上来了，山珍海味齐聚一桌，原本拘谨的众人也顾不得老板还在场，都敞开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有人按捺不住了。
苏芷妍撩起垂下的长发别在耳后，露出娇柔妩媚的样子，朝着韩衡生敬酒。
韩衡生冷言拒绝。
她不死心，对着穆黎说话，眼睛却没离开韩衡生：“穆组长，您那空调出风口太冷，我和你换个位置吧。”
江北市地处南方，刚入秋不久，确实有几分寒意。穆黎喝得晕乎乎的，也没多想，拿起外套就起身准备和她换座，胳膊蓦然被一只骨节分明，遒劲有力的手拉住。
韩衡生没说话，给了她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穆黎面露难色：“芷妍你穿的也少，要不还是别换了。”
苏芷妍见状只能和韩衡生左边的光头李换了位置，又倒了杯茶推到韩衡生的面前，用能腻死人的嗓音说：“韩总，喝杯茶吧。”
“我不喝茶。”男人声音凉薄。
“那韩总您要不吃块水果。”苏芷妍又叉了块西瓜递到韩衡生的嘴边。
看着苏芷妍殷勤的样子，穆黎扯唇笑了，原来是韩衡生的桃花债啊。
韩衡生面有愠色，仍然保持着素来的涵养：“不了。”
他对苏芷妍避之不及，转头却看见穆黎刷着手机。
韩衡生气闷，暗自咬住后槽牙，掏出手机给穆黎发了条消息。
【你就这么看着？】
【您的事我还是不要参与了吧】
【你确定？那就别怪我了。】
穆黎翘起嘴角毫不在意，她又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没什么好怕的。
男人蓦然站起身，拉起她纤细的手腕，唇角勾起：“有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一下。”
略带薄茧的手指带着体温轻点在她的掌心，热度顺着掌纹脉络传至穆黎全身。
霎时，山川崩塌，乱石翻滚，海啸袭来。
周围的一切声响她都听不见了，只剩男人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的，我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