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有永远的朋友
贺丹凝走进了一家摆放着书籍的酒吧,这是贺丹凝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格。酒吧里的氛围很带感,虽然人声鼎沸但是不嘈杂,甚至有点温馨。
台上的乐队表演的起劲,台下的观众跳得也非常开心。贺丹凝点了一杯酒,坐在二楼扶手处的座位上,看着楼下在欢快声里忘我的人们,不由自主地轻轻扭动身体。
来冰岛旅行的意义就是:开心,所以,能让自己开心的一切,贺丹凝都要体验个遍。
这时,一位身穿灰色西裤条纹紧身衬衫的男人坐在了贺丹凝旁边的位子。贺丹凝见有人坐在旁边,好奇地看了一眼。这男人真是帅气,虽然留着胡子,但是胡子不长,修剪得也十分得体,还有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一双友好的眼睛在贺丹凝看着他的时候,两个人目光恰巧对峙,接着就是微笑时展现出来的干净洁白的牙齿。
男人主动与贺丹凝打了招呼,贺丹凝也是礼貌应答。听贺丹凝英语如此流利,男人忍不住大为称赞。
男人叫托尔,是冰岛本地人,今晚和朋友们来酒吧里庆祝自己刚刚升职。没想到竟然遇见了漂亮的东方美人贺丹凝。
托尔很是直接的问贺丹凝是否结了婚,也毫不避讳地表达说自己第一眼就被贺丹凝的眼睛迷住了。
在这么遥远的国家,贺丹凝没想到在一间小小的酒吧里,还有这样浪漫的邂逅。
两个人聊得很投机,你一杯我一杯喝个不停,看贺丹凝有些醉了,托尔带着她走到楼下,跟着人们一起欢歌载舞。
在这里,贺丹凝谁也不认识,没有束缚,没有烦恼,没有任何熟悉的人与事务,所以,她跟着托尔,跳得很是起劲。
两首歌结束,贺丹凝和托尔的感情迅速升温。她没有拒绝托尔的炽热目光,也没有吝啬自己对托尔的好感。两个人走出酒吧,在街道上,竟然亲吻了起来。
“丹,你想不想到我家去?”托尔深情问道。
贺丹凝没有拒绝,她也没有担忧托尔是不是个坏人,听到托尔这样问,几乎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在这样做决定的一瞬间,贺丹凝觉着自己不是贺丹凝,也不是那个缅夏,而是一个新的人,一个独立的人,一个完完全全听从自己身体的人。
到了托尔家,这是一户非常大、非常豪华的房子。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个人亲昵到了极点。就在贺丹凝决定今夜放纵自己的时候,她突然就冷静了。她握住托尔解扣子的手,说道:“对不起,我想走了。”
托尔有些不可思议,愣了一会,然后对贺丹凝说:“丹,没问题。”
托尔示意贺丹凝,他要给她拿一瓶冰冰的气泡水,贺丹凝没有拒绝。几口冰水入口,贺丹凝的酒劲醒了一大半。
托尔知道,错过了今夜,来旅行的贺丹凝和他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丹,如果你回到你的国家后,还会想我,那么要记得联系我。”
贺丹凝看着表情诚恳的托尔说道:“冰岛的事情就留在冰岛吧。”
托尔叫了车给贺丹凝送回酒店,车子开出很远,贺丹凝回头依然能看见隐隐约约托尔的身影。托尔没有在她离开后自己立即离开,而是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车子远走。
回到了酒店,贺丹凝洗了个热水澡,这下子,彻底酒醒了。她有点小惊慌刚才的冲动,也庆幸自己后来的理智,更觉着托尔不是坏人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贺丹凝啊贺丹凝,你现在怎么这个样子了?”贺丹凝反问自己。自从在意外中醒来,贺丹凝有意识无意识的在改变,虽然她始终牢记着自己是贺丹凝,但是缅夏的生活环境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自己很多。
在冰岛已经待了好几天,贺丹凝决定要回去了。
这些天,初藜没有联系自己,大概率是因为和商子仁正处于甜蜜期,也是没有时间经常关怀“缅夏”这个朋友。
曾尚也没敢打电话过来。
贺丹凝买了一些冰岛当地的纪念品带回京北给周围的人,也算是给这趟旅行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妈,您看,这是我给您买的羊毛手套。”
缅夏母亲把手套戴在手上,一脸的幸福感。
“夏夏,你给曾尚买什么了呀?”缅夏母亲逗趣的表情问。
“什么都没有买。”
“你们俩闹别扭了?”
“没。就是没看到有什么适合他的东西。”
“我女儿和他在一起,就是他这辈子最好的礼物了。”
虽然贺丹凝对初藜和商子仁在一起这件事情颇为难受,但她还是给初藜买了小纪念品。
“初藜,有时间来家里吧。我给你带了礼物。”
过了很久,初藜才回信息:“谢谢夏夏。”
这条信息后的一个星期,贺丹凝都没有见到初藜,也没有收到她何时来家里的信息。这样的初藜,贺丹凝有些不适应。
想了想,贺丹凝还是决定给初藜打个电话过去。
“初藜,你怎么没来我家里呢?”
“那个,夏夏。我过段时间再去找你吧。”初藜的语气有点犹豫,就像是心里藏了事情。
“初藜,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初藜没有马上回答。
“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一定要告诉我。”
“夏夏。是,是子仁。”
“商子仁怎么了?”
“他的公司要没了。”
宋秘书的行动力很快。在商业战场上驰骋这么多年,论头脑和手段,拿下商子仁的软件公司,还是很容易的。
贺丹凝在商子仁的世界消失后,商子仁就像没了主心骨。很多决策,商子仁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做不了。
后来遇到了初藜,商子仁自认为的“命中注定”,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动力。所以,宋秘书安排下的商业陷阱,商子仁一股脑的就跳了进去。
现在的商子仁,在软件公司里已经没有实质性的权力,宋秘书的哥哥,给了他一个不算太亏的选择:在协议上签好字,拿着钱,就可以滚蛋了。
这间软件公司是贺丹凝创办的,是贺丹凝的心血。如果说,商子仁纯纯为了金钱,他现在会立马拿钱走人。但是,他对贺丹凝,不可能是没有感情的,只不过习惯了贺丹凝那么多年的照顾和包容,自己却没有翅膀可以飞起来。
“夏夏。”初藜说:“子仁很不甘心。他也承认,没有自己的前未婚妻,确实不会有这份事业。现在拿着钱走了,公司没有了,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可以从头来过。”
“人总要自己面对的。谁也不能享受一辈子的庇护。”
贺丹凝这句话虽然有点扎心,确实也是大实话。初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
“初藜,商子仁不亏。起码他现在还能有钱拿。”
初藜点了点头:“这就是命吧。之前子仁还说我旺夫,现在我都不相信这句话了。”
贺丹凝说道:“旺夫不错。倒是他有没有这个好命,就难说了。”
“夏夏”初藜的语气有点不悦:“子仁都这样了,你就别讽刺他了。他也是不容易。”
贺丹凝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想了一下,问道:“初藜,商子仁家里条件不是还可以吗?公司没了,也不受什么大的影响啊?”
“夏夏,你不知道。子仁的妈妈以他为骄傲。她和美容院的客人经常夸自己的儿子,说子仁是软件公司大老板。前些日子知道子仁的软件公司是别人的了,她妈妈特别生气。”
听到初藜这样说,贺丹凝有点窃喜。
“那商子仁母亲没有对你态度不好吧?”贺丹凝问。
“这倒没有。子仁对我很好,当着他父母的面也是对我关怀备至。也许是这样的原因,子仁爸妈也不会欺负我。”
贺丹凝的情绪有些起伏。想着自己和商子仁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那时的贺丹凝总是被动的一方,总是在包容体谅,总是在理解他们全家人的路上。
“初藜,那商子仁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吗?”
“子仁没有什么计划了。他现在的心情特别不好。我们想着,这件事情落地后就出去走走,散散心。心情好了,也许就有了新的灵感。”
“宋秘书,”贺丹凝笑着问:“你还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啊。”
“缅夏,拿下这样的一个公司,对我来说,难度不大。”
“我很好奇宋秘书是怎么办到的?”
宋秘书调整了一下衬衫衣领,声调压低了一点:“人要是不贪心,就不会‘死’的太快。商子仁太着急赚大钱了,太着急让自己在这个行业‘声名鹊起’,所以”宋秘书两手一摊,耸耸肩。
“贪婪确实可怕,但也不至于公司这么快就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了?”
“哎,缅夏,别这么说。这公司也有你的份。”
贺丹凝笑了笑:“这公司是你和你哥的了。我不差这点钱。”
宋秘书说道:“缅夏,你说吧,你想分多少利润?”
“再说吧。”贺丹凝拿起红酒,喝了一口。
“这家公司原本是商子仁前妻的。听说那个女人很有头脑很厉害。后来出了事,这家公司里很多人很不服商子仁的管理。”
“哦?还这样?”贺丹凝表现出惊讶。
“难以服众,那就很容易找到突破口。”宋秘书笑着说。
“所以就是‘里应外合’了?”
宋秘书没有表示肯定,但是他的微表情就证明了贺丹凝的猜测。
贺丹凝确实对软件公司的发展和利润都不感兴趣,她最想看到的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初藜和商子仁的感情走向接下来是怎样。
她要让商子仁一辈子都记住:没有她贺丹凝,商子仁根本就不是什么。
初藜带着商子仁去大理散心了。
出发前,初藜给贺丹凝打了很长的一通电话:“夏夏,你那天的话说得很对,我也借用了你的话劝子仁。或许这原本就是子仁前未婚妻的事业,她不在了,她一手创办的事业也许就会随之而散了。子仁不应该活在人家的庇佑下,事实上,他已经习惯了那种保护。现在被迫地与过去撕开、扯断,确实是痛苦,但也不见得是坏事老话不是说‘福祸相依’嘛。我带着他,暂时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整理整理思绪和心情我承认,我没有子仁前未婚妻的能力和头脑,但是我有爱他的心。我想,这也是很有用的吧。我会好好鼓励他往前看的这回,我和子仁在大理多住一段时间子仁的爸妈也没有过多责怪他。我们这次去散心,子仁妈妈还给了我两万块我也是没想到对了,子仁还和我说,要是实在想不出来做什么,就到子仁妈妈美容院继承家业。好好学,从基础开始夏夏,我知道子仁这都是为了我”初藜情真意切的话语,在贺丹凝这里句句扎心。
商子仁还有商子仁的父母,对她和初藜完全是180度大转弯,她甚至有些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初恋商子仁?还有,继承家业。商子仁早些年是最反感做这个行业,他觉着一个男人做美容行业,听起来总不是那么有面子。现在倒好,商子仁真的是爱初藜,为了初藜,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都已经不在意了。这样看来,他们是拿贺丹凝当作大怨种了?
贺丹凝强忍着脾气,说道:“初藜,你们好好散散心。有你在,商子仁会好得很快。”
“夏夏,谢谢你。也就是你会这么耐心听我说这些。等子仁好一些了,我们见面一起吃个饭吧。”
“好,初藜。”
终于撂了电话,贺丹凝情绪有些失控。她蒙上被子,使劲大喊发泄心中不满。也是怕家里其他人听见,所以紧紧地蒙上被子。
“商子仁,你为了初藜真的是豁得出去。就是不知道,要是了解了真正的初藜,你还会不会这么爱她?”贺丹凝心里想着,她有了新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