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优优的出现
“对，就摆放在这个角度特别好。”贺丹凝指挥着现场的工作人员，这次画廊将举办一次现场互动性非常强的“漆扇”非遗展览。
“夏夏！”初藜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是初藜啊。”贺丹凝转身看了一眼，继续说道：“你们就按照刚才的思路，再把展示窗里的复刻品抓紧时间再做一版。”说完，贺丹凝笑着问初藜：“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夏夏，和你说件特别好的事情。”
“嗯？”
“子仁的软件公司最近会有一大笔资金注入。子仁说未来可期，说不定将来还能上市呢。”
贺丹凝乐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啊。”
“对！子仁说我旺夫。自从遇见我之后，什么都在越来越好。”
贺丹凝没有接话。
这时，一头红色长发的女人走了进来，这耀眼的发色吸引了画廊里所有人的目光。
贺丹凝看来人眼熟，却是没有马上想起来名字。
女人很主动的打了招呼：“缅夏，我是优优。想起我了吗？”
一听这个名字，初藜下意识的站在了贺丹凝前面：“你来干什么？”
优优笑出了声：“我最近才知道，缅夏你很厉害啊，在曾尚对面开了一间这么大的画廊。怪不得曾尚喜欢你。”
“优优，有什么话出去说。”贺丹凝语气冰冷。
三个人走出了画廊，贺丹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要是想打听，还能有打听不到的事情吗？就像上次在海南，曾尚什么时候去了那里，我不是照样知道吗？”
听优优提起上次在海南发生的事情，贺丹凝的心被揪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初藜，心里面生出一些愧疚。
“那你想干嘛？”初藜声音虽大，但也是控制了音量。
“不干嘛呀，过来看看。一会再去看看曾尚。你说这多方便，顺带着两个人都看了一遍。”
“你想去看谁是你的权利，你要是想来画廊看展览，也是你的自由。但是，你要是对我的工作搞什么手段，我不会轻易放给过你。”贺丹凝的口气里带着一点威胁。
“哈哈哈！缅夏，我这个人最不擅长搞事业。搞事业，你行；搞感情，我在行。”优优挑了挑眉，一脸自豪。
“我说你年纪不大，能不能脑子正常一点。”初藜说道。
“哦，对了，还有你。上次给我一巴掌，我还记得呢。呵呵。”说完，优优转身走了，朝着曾尚唱片店的方向走去。
“夏夏，你不要打电话告诉曾尚吗？”
“算了，腿长在她身上，她爱去哪去哪，爱干嘛干嘛。”
贺丹凝叹了口气，继续说：“初藜，我还是要谢谢你，上次你那样保护我。”
初藜笑着说：“夏夏，咱们的感情别人能比吗？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想起来很多事情而已。不过无所谓了，有些事情没想起来也是好事。只不过，你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自从你这次醒来后，一直就叫我的名字‘初藜’，不像你出事前，经常叫我‘菠萝’。”
“菠萝？”
“嗯，是啊。”初藜笑眯眯的。
“不好意思啊，初藜，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夏夏。就是，呃，等你哪天想起来了，或者哪天你觉着‘菠萝’这个外号顺耳了，你再叫我，也不迟呀。”
午饭前，曾尚打来了电话：“缅夏，中午见个面啊？”
“嗯，好。在哪里？”
“咖啡厅好吗？”
“好。”
曾尚坐在那里，两手不停地摆弄咖啡杯上的纸套，看见贺丹凝走过来，他才停下来刚才的小动作。
“曾尚，怎么在咖啡厅见面了？”
“缅夏，那个，那个优优是不是找过你？”
“没错。”
“她说了什么？”
“说什么我没往心里去，也没记住。就是她一会紫一会红的头发我印象深刻。”
这句话逗笑了曾尚，然后曾尚的语气又有点紧张：“她真的没说什么？”
“没有。”
“缅夏，接下来的话我和你说，请你别，别太激动，行吗？”
“我尽量。”贺丹凝语气平稳。
“优优今天来找我，给我拿出来两样东西。”
见贺丹凝没吱声，曾尚继续说：“一个是，我不知道。她和我刚分手的时候怀孕了。”
“嗯。然后呢？”贺丹凝语气依旧平淡。
“然后她没要那个孩子。怀孕报告和流产的手术单据她都给我看了。”
“既然没要那个孩子，她给你看的意义是什么？”
“我不完全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毕竟，毕竟你知道我们分手的原因。但是，我也不想过于纠结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只觉着自己有责任没有尽到。”
“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听到曾尚的这些话，贺丹凝心里有了准备。
“我打算给她一笔钱，就算是赔偿，更想要和她彻底两清。”
“你说了算。”
看贺丹凝的语气没有变化，表情也不吃惊更没有生气和难过，曾尚心里发慌：“缅夏，你还好吧？”
“曾尚，我们是成年人。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所有行为负责。那是你们之间的旧事，所以，是画句号、画问号还是省略号，你做主就好。我没有想法，没有意见。”
“缅夏，我不想隐瞒这件事，所以，第一时间就对你全盘托出。我不希望这些话经过优优的嘴说出来，对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有影响。”
“谢谢你的信任和尊重，曾尚。”贺丹凝喝了一大口美式，接着说：“那优优就是来要钱的？”
“她，想和我复合。”
“嗯，意料之中。”
“所以，我就想给她一笔满意数目的钱，然后，彻底彻底和她结束之前的种种。”
“曾尚，你要是说完了，我得赶回画廊。你看，我这收到的信息不断。你知道，画廊马上要有新展了。”
“好，好的，缅夏。”还没等曾尚继续说下去，贺丹凝起身就快步离开了。
赶回画廊的路上，贺丹凝突然笑了，她想着之前还是很感恩这次重生的机会，她幸福的快要迷失了自己。现在看来，生活条件如缅夏这样好，也逃脱不了这作为人的各种复杂情感纠缠。
画廊的各项工作推进的有条不紊，贺丹凝特别满意。晚上回到家，洗了个澡，她躺在床上，放着黑胶唱片，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如果说，自己还能在缅夏这个身份里生活很久很久，那么别浪费了这个剧本，搞事业才是重中之重。但是，商子仁的软件公司，必须依旧按照计划“夺“回来。但是仔细想想，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想耗尽心力去搞什么软件公司了，要是从商子仁那里拿回来，就交给宋秘书去搞定吧。自己的东西可以依着自己的喜好决定留还是舍，但是绝不能白白落在商子仁手里。和曾尚的感情呢？现下也有些累了，尤其还要和那个曾尚前女友优优斗来斗去，简直是浪费生命。等到一切尘埃落地，就换个生活环境，重新开始，然后一直活着，活到老天爷告诉自己这场剧结束的时候。
贺丹凝想明白了，这辈子先得“放过自己”，放过了自己，处处都是生机；放过了自己，才能有活头。
想明白了这些，贺丹凝就睡着了。
“漆扇”非遗展览又是一次成功。
缅夏母亲很是激动：“夏夏，妈妈真的没想到你在这方面有这么大的天赋。”
“妈，”贺丹凝对她说：“我想离开京北，出去转转。”
“好啊，夏夏。你想去哪里，要不要妈妈陪你？还是叫上初藜？还是说，你想和曾尚过浪漫的二人世界？”
贺丹凝摇摇头：“妈，我想自己，就我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夏夏，你想去哪里呢？”
“我想去远一些的地方。”
“那是想去？”
“冰岛。”
贺丹凝在网上找了很多旅游的地方，人太多的地方肯定是不在计划之内的，她太需要一个能让自己静下来的地方了。
“妈，就是我去哪里都不要和初藜还有曾尚说。”
缅夏母亲虽然不太理解，但是自己女儿的决定，她都是支持的。
“对了，妈。我之前是叫初藜的外号‘菠萝’吗？”
“确实是这样叫她的。”
贺丹凝点了点头，她刚听到初藜这样说的时候觉着莫名其妙，可是越琢磨越觉着这外号怎么那么熟悉，这种熟悉的感觉就深埋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就是不知道去哪里把它挖掘出来。
“夏夏，等你恢复记忆后，就什么都能明白了。”缅夏母亲说。
贺丹凝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联系好了当地有名的接待团，后天就要出发去冰岛了。
临走前，贺丹凝想起来还需要和画廊工作人员交待一些日常展览的细节，立马出了门。
快走到画廊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叫她：“缅夏！”
她一回头，看红头发的优优向她快步走来。
贺丹凝一脸无奈：“你怎么又来了？”
“缅夏，我想，曾尚应该和你说过了我们谈话的细节。”
“嗯，说过了。”贺丹凝有点不耐烦，优优的香水味呛得她鼻子感觉很痒。
“我还有个东西给你看。”优优边说，从挎包里拿出手机，翻了几下，举起来给贺丹凝看。
手机里是优优和曾尚过于亲昵的照片，贺丹凝看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反感地推回优优举着手机的手：“这种照片，你留着自己慢慢欣赏吧。”
优优将手机收了起来，继续说：“缅夏，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一般的女人，让我这样挑衅，早就动手了。你的情绪稳得不可思议。”
贺丹凝无奈的笑了一下。
“你这样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曾尚。”
“和你有关系吗？”
“你要是不爱他，可不可以放手？”
“我也没有抓着他不放啊。”
“可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心，都在你这里了。”
贺丹凝不想和优优再继续浪费时间，她没有接话，往画廊走去。
快下班的时候，曾尚又找了过来。
“夏夏，我有话和你说。”
贺丹凝和他走到外面，距离画廊较远的地方，看见曾尚额头上微微的汗珠，贺丹凝拿出纸帕递给了他。
“夏夏，”曾尚缓了口气：“那个照片，对不起。”
“什么照片？”
“就是，优优手机里的照片。”
“哦，那个啊。”
“那是我和她有一次酒醉后她趁我不清醒，拍的。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那照片。”
“热恋的时候，也很正常。”
“夏夏，我知道你很生气，也许对我也失望，我真的”曾尚的语气很着急。
“曾尚，拍那样的照片，吃亏的是她，你一个男人，怕什么？况且，我就是以欣赏的角度看了几眼，并没有生气。”
“夏夏真的，对不起。要不你打我几拳解解恨吧。”
“曾尚，我要离开京北几天。没有很重要的事情，就别发信息给我了。”
说完，贺丹凝就要走。
“夏夏，你听我解释。”
贺丹凝松开曾尚浸着汗的手：“你解释过了，我相信你。”
虽然需要转机，到达冰岛的一刻，贺丹凝所有的疲惫感尽消。
尽管告诉曾尚没有重要事情不要发信息过来，但是他还是写了一段话给她。
贺丹凝大概扫了几眼，就将信息删除了。
现在，谁也不能打扰她旅行的好心情。
贺丹凝没有回复曾尚的信息，这在他的意料之中。曾尚明白，只有和优优的事情彻底解决了，缅夏才有可能会原谅因为他而心生的烦恼和情绪。
贺丹凝在朋友圈发了很多张漂亮的照片。
第一组照片是在冰岛有名的小猪超市拍摄的。
第二组照片是蓝湖温泉，还有一张贺丹凝大秀身材的照片。
“如果知道生命将逝，我愿来到这世界的尽头”，这是贺丹凝给第三组照片配的文字。
曾尚看着手机里缅夏的照片，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
缅夏母亲却没有想那么多，在贺丹凝的每一组照片下面都有评论。
尤其在最后一组照片里，缅夏母亲是这样说的：“宝贝，生命既然没有画上句号，那么就肆意一些、纵情一些、骄傲一些、更自我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