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清水面
随着抽油烟机打开的声音，青年的身边久违地多了些烟火气。
云晓晏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看着夏霁在灶台前忙活。
油热，她单手在锅边磕破鸡蛋，透亮的蛋清裹着蛋黄一同滚进热油。
“滋啦——”
热油煎熟鸡蛋的焦香瞬间在厨房弥漫开来。
灶火的温度将蛋清催成了蛋白，又一阵儿，点点的焦黄开始出现在蛋白边缘。
“那个，有什么忌口吗？”
她将煎熟一面的鸡蛋翻了个面，回头问道。
“啊？哦，没有。”
女孩儿点点头，从头顶的橱柜里拿出一包全新的午餐肉。接着用小刀划开，切了四片“厚厚的薄片”进去。
待厚度适中的午餐肉也被煎到两面金黄，夏霁从下面的碗柜里拿出了一个小盘子，将煎好的鸡蛋和午餐肉都放进了盘子里。
嚯哟，这配色，这香味，怪高级的咧。
云晓晏往前挪了两步，在她身后探出头，暗暗感叹。
看她做饭……莫名有种在看短视频的感觉。
专心做饭的少女并没有意识到后面多了个人，只是专心地往锅中倒入清水，又一次开了火。
而当她转身打算拿面条时，便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这种巧合并没有像少女漫里那样，充满暧昧和粉红色泡泡。
“啊！”
而是让毫无防备的少女精准地撞上了云晓晏坚硬的肩胛骨。
“痛痛痛痛痛……”
夏霁捂着鼻子躬下身去。
而且还是用鼻子。
“……你没事儿吧？”
云晓晏没料到这也能撞着，躬下身子去看她。
“没…没事……”
疼痛稍微缓和一点的女孩儿慢慢抬起头来，对上他关切的视线。
好了，这下有粉红色泡泡了。
“那…那个，可以让一下吗？我想去拿面条。”
女孩儿的耳根红透了。
“……在哪儿？我帮你拿吧。”
闲了半天的云晓晏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生活费和女魔头逼出来的毛病。
“嗯……在那里。”
夏霁指指他左后方最顶上的橱柜。
打开橱柜，里面还放着大米之类的主食。
……这么常用的东西竟然放得那么高吗？他穿鞋182的人都得抬高手才能勉强够到。
看着橱柜里的东西，云晓晏默默地想。
拿到面条之后，他又回过头去看了看夏霁。
以她的身高，岂不是每次拿这里面的东西都得踩凳子？
……凳子？
不会就是踩的当初她跳楼时踩的那个吧？
拿个面条想这么多……最近自己怎么有点奇奇怪怪的。
“喏。”
男孩儿将面条递给她，随后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女孩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转身打调料去了。
虽然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水开煮熟面条，再烫几片翠绿的青菜，热气腾腾的清水面就煮好了。
夏霁仔细地给两碗面都摆上煎蛋和午餐肉，用毛巾垫着，将打算其中一碗端到餐桌上。
见她端着刚出锅的面走出厨房，云晓晏识趣地退到了边儿上。
虽然有毛巾垫着，但在放碗时，女孩儿小指内侧的嫩肉还是碰到了碗滚烫的外壁。
烫得她捂着手直跺脚。
见状，云晓晏什么也没说，只是很有眼力见儿地将第二碗面端了出来，顺便还拿了筷子。
？！
他没垫毛巾，就这么赤手端出来的。
夏霁眨眨眼，看着他在餐桌上放下面碗，惊愕道：“…不烫吗？”
“我的不烫啊，不信你摸摸。”
青年边满不在乎地随口答道，边将手中的筷子分成两双。
？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夏霁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然后就被云晓晏一筷子打掉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种话你也信。”
女孩儿吃痛地叫了一声，摸摸自己被打的手背，不服气道：
“……是你叫我摸的嘛。”
“我叫你摸你就摸，那我叫你当我女朋友，你干不干？真的是……”
云晓晏没心没肺地说着风凉话，将分出来的筷子递给她。
“喏。”
对他的话又一次信以为真的夏霁一愣，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红着脸小声嘀咕道：“…也不是不行……”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听力比一般人还灵敏的云晓晏当然听清了，不过他还是选择性耳聋地忽略了。
……我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种话啊？脑子抽抽了吗？
男孩儿挑着碗里的面，莫名其妙地急了。
可能……母单太久了吧。
“那个，不好吃吗？”
见他半天没动，夏霁有些担心地问。
“……啊？没有。”
闻言，云晓晏赶忙挑起面条，放在表面的煎蛋和午餐肉上晾了晾，吹吹放进了嘴里。
简单的调味却意外的并不寡淡，反而有滋有味的。
面条裹着鲜咸的面汤在嘴里融化，舌尖甚至能感受到来自火腿和煎鸡蛋的油香，但因有着青菜淡淡的清甜，香却不腻。
吃惯了大锅饭和科技的云晓晏对此赞不绝口。
“你喜欢真是太好了。”
对面的少女开心得眯起了眼，也挑起一筷子面条放进了嘴里。
没一会儿，云晓晏碗中的面条就见了底。
俗话说，酒足思淫欲，吃饱没事干。于是，刚刚不合常理的橱柜又在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你经常自己做饭吃吗？”
云晓晏搅搅碗里没剩几根的面条，问。
“嗯，放假的时候会，以前上学的时候吃食堂多一点。”
……是因为开学才把主食放到上面去的吗？
“为什么不把面条啥的放低一点，放那么高，不难拿吗？”
“喔，你说那个啊……”
夏霁低下头，戳着碗里只剩一半的午餐肉，道：
“因为……那些东西一直放在那里啊。”
……一直放在那里？
这么说的话，这间房子以前可能居住过一个175以上的人。女生能达到那个身高的比较少，所以大概率是男性。
靠，不会就是在她记忆里看到的那个，烫她虎口的人渣吧？
…她当时管他叫“爸爸”，搞不好还真是他。
在那种人渣手里长大……怪不得满身都是伤呢。
想到这儿，云晓晏抬起头，眉头微蹙，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
注意到他的视线，夏霁也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她看看他空空如也的面碗，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碗往面前护了护，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那个，如果你没吃饱的话，我可以再去帮你下一碗。”
“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