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轻生少女拯救指南
“就是，那个，我……”
女孩儿的脸涨得通红，紧张得额头都出了细汗。
“换好了就出来啊。”
看着她神经紧绷的样子，云晓晏也莫名地紧张起来，但还是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要是两个人一起紧张就太奇怪了吧，什么里番剧情……
听见他的话，夏霁的情绪似乎也缓和了一点。她慢慢推开门，绞着双手走了出来。
“我…我我知道我不好看，但…但是……”
在脚踏出门的那一刻，夏霁就后悔了。就算她觉得人生痛苦又无意义，但也不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出丑。
“哪儿不好看了，很好看啊。”
闻言，夏霁微微一怔。
眼前的少女长发及腰，身着校园日漫里常见的长袖水手服和百褶短裙，连脚的白色丝袜紧紧包裹着她匀称得恰到好处的双腿。
虽然还是裹得密不透风……
云晓晏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向门口，顺路拍拍她的肩膀：
“自信点，你很好看。”
“谢…谢谢你……”
女孩儿低着头，耳尖红透了。
“哦对了，记得穿鞋。”
“好…好的！”
于是，他送外卖的小电驴上第一次坐了两个人。
窄窄的遮阳棚下，一男一女两个青年蜷在一起。
电动车前行的风轻轻托起少女的长发，她伸出手，看着指缝里的行人、车辆、树木……一点点出现，又一点点消失，感觉世界离她好远好远。
没关系的吧，反正…再过一会儿就可以离开了……
“抓稳咯，要死也不能死在大街上吧。”
耳边又传来青年的唠叨声。
闻言，女孩儿触电般地收回手，几次呼吸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隔着布料，眼前人的体温一点点传递到她的指尖，强烈的不真实感引得她心弦一阵悸动。
好像……也没有那么远？
……
……虽然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这样我骑车很不方便诶。
后座从来都没有坐过人的云晓晏很不自在，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忍住没有耸肩。
算了算了，跟一个要自杀的小姑娘计较什么。
夏霁住的小区有些偏，最近的银行都在公里外，趁着路上的时间，云晓晏又开始没话找话。
“哎，夏霁，你卡上还有多少钱啊？”
随手一掏就是一万，搞不好她还是个小富婆呢，问这个应该不会踩雷。
云晓晏才不会傻乎乎地上来就问“你为啥想死”呢。
“我不知道。”
“这你都不知道？你连自己钱花没花完都不知道就自杀？”
“……啊？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你想想，你都要死了，总得把留在世界上的东西用完吧。”
在现代社会，有钱程度和生活幸福指数基本成正比。带这小姑娘体验一下花钱的快乐，搞不好她就不想自杀了呢。
要是卡里没钱了，大不了就把那两万还给她，也绰绰有余了。
“那…那好吧，我把钱花光了再死。”
夏霁眨眨眼，采纳了他的提议。
到了银行门口，云晓晏停了车，陪她走到自动取款机前，识趣地退到一米线以外。
“……那个，atm一天最多只能取两万。”
夏霁从小隔间里回过头来看他。
“那就给支付宝或者微信绑卡，用手机支付。”
“……支付宝和微信是什么？”
？
“就是……哎，算了，你手机给我，我帮你下一个。”
云晓晏上前一步，向她伸出一只手。
女孩儿在裙子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最后摸出一个小巧的老年机递给了他。
？
……老…老年机？
这下给云晓晏整不会了，他抬起头，对上夏霁水灵灵的大眼睛。
“老年机就算了……还是先给你买个智能机吧。”
云晓晏说着，顺便瞥了一眼atm上她的余额——
等等……夺少？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十亿？？？
这丫头卡上有十多个亿！
咋的，全国人民一人给你发了一块钱啊？怪不得随手一掏就是一万呢。
说好的有钱程度和幸福指数成正比呢，你特么这么有钱有颜还有闲，你自杀个毛线啊！
“够……够买手机吗？”
看着青年目瞪口呆的样子，夏霁有些紧张地问道。
excuse me？你特么在逗我吗？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第一次拿压岁钱的小孩子一样，对金钱一点概念都没有啊？
“……够。”
“都够你把市面上所有电子产品买一遍了。”
青年小声地嘀咕。
“诶？”
“没什么，走走走，买手机去。”
云晓晏没理会她的疑问，揽着她的肩膀就往外走。
这丫头竟然连智能机都没有，看样子也不怎么出门，都和时代脱节了，怪不得想自杀呢。
银行隔壁就是卖手机的营业厅，夏霁被云晓晏揽着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刚进门，一位店员便热心地过来接待。
“哦，她要买手机。”
云晓晏指指身旁的夏霁。
被点名的夏霁一愣，见店员的视线转向自己，赶忙慌慌张张地窜到云晓晏后边儿去了。
女孩儿在躲在自己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一个劲儿地抖。
……不至于社恐成这样吧。
“咳，有什么推荐吗？”
云晓晏轻咳一声，试图替她缓解尴尬。
“请问大概需要什么价位的呢？”
……这云晓晏倒不好替她做决定，虽然她很有钱，但怎么花也得她自己说了算吧。
这时，身后的女孩儿扯了扯他的衣角，稍稍把银行卡塞进了他手里，声音细如蚊蝇：
“我都可以……麻烦你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云晓晏有些坏心眼地挑挑眉，随后捏起下巴，故作深沉道：
“你们店里最贵的是哪一款？”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就有好几个店员迅速围过来，笑容满面，簇拥着他来到某个装潢精致的柜台。
……好一个狐假虎威，这就是所谓的「资源倾斜」吗？
云晓晏心中暗道。
……
他好厉害……
被吓到的夏霁这时坐在柜台的一角，看着那个青年被好几个店员围在中间，还一点磕巴都不打地应对如流，气氛一片愉悦。
换做是她的话，别说说话了，估计腿都吓软了……
“哎，夏霁，别在一边儿坐着啊，过来！”
被簇拥的青年突然喊了她的名字，扒开人群朝她招手。
但与此同时，他周围的几个店员也向她投来视线。
一瞬之间，夏霁有些腿软，纠结了一小会儿，她心一横，迈开步子跑了过去——
到底是给谁买手机啊……
独自坐在人堆中间的云晓晏正暗自发牢骚呢，便看见夏霁一股脑地冲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就算你是鸵鸟，也不能把我当沙地吧。
“好啦，看看，喜欢哪个？”
云晓晏面上淡定地拍拍她的脑袋，把她从自己胸前扯开。
实际上——
痛死了我靠，被怪物捅穿都特么没这么痛，有人用牛顿和孟德尔开挂啊！
得益于不管怎么捅都死不掉的特殊体质，云晓晏对疼痛的忍耐力超乎常人。
不然这会儿早跪地上哀嚎了。
跪到他腿上的少女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只是慢慢移动，由跪姿换成了坐姿，看向柜台上摆着的几款手机。
“这个可以吗？”
她指着其中一个，转头看向云晓晏。
诶？他怎么满头大汗啊……这里很热吗？
“……那就这款了，麻烦帮她包起来。”
云晓晏手肘撑在柜台上，摊开掌心说道。
坐在他腿上的夏霁发现，他神色莫名地疲惫，腿还一个劲儿地抖。
“那个……你没事儿吧？”
面对夏霁的关心，他也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只是过了好一阵才从椅子上下来。
……
付完钱，两人走出营业厅。
比起手机，夏霁似乎对装手机的盒子更感兴趣。她把手机递给云晓晏，自己研究起了构造精致的手机盒。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觉得盒子里的纸片和塑料太累赘，把它们全扯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
云晓晏这会儿在帮她换电话卡，不过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的行为。
注意到云晓晏在看她，夏霁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手，道：“我…我觉得这个盒子很好看，所以想留着装东西。”
“嗯嗯。”
他敷衍得嗯了两声，将换好电话卡的手机递了过去。
“喏，手机给你。”
“？”
见状，女孩儿把盒子递给他，愣愣地接过手机。
指尖传来机械冰凉的触感，她却只觉不真实，又一次抬头看向了云晓晏。
树荫微凉的风中，阳光透过叶缝撒在青年的白体恤上，映出一块一块光斑。
眼前的青年歪歪头，轻声笑道：
“……欢迎来到现代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