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暗害
襄王妃生死之事,霖帝命人放出风声,江薰因自幼体弱,诞下皇长孙之时体态未恙,导致病发离世。
中山侯府内,江老侯爷命江家子女全数回府,众人聚集于大堂之内,与江时游谈论江薰之事。
“此事陛下虽有赏赐,但我等定不能,如此的草草了事!”
“依父亲所言,可是有何看法!”
“自从越国公府倒了,你大姐姐也就此入了佛门,我江家便在朝中势力不稳!”
“现如今就连本侯,最为疼爱的薰儿,都被他们给逼死!”
“祖父,薰姐姐乃是自戕,怎么如此轻易下定论!”
江茗一向不喜江薰,永远仗着自己是原配所生,一向不把自己这个妹妹放在眼里。
“茗儿,不得对你祖父如此无礼!”
“还望父亲莫怪罪,茗儿年纪尚小/还不懂事!”
陈氏是个懂分寸的,虽然自己是继室,但对原配夫人还是有些尊敬的,否则江伯游也不会同意娶进府中。
“好了!茗儿你同敬王世子之间到底如何了!”
“世子同孙女说,这些时日便会上门向父亲/母亲下聘!”
“现如今襄王不知,是否能够靠得住!”
“不过皇长孙殿下,定不能唤她人做娘亲!”
江时游的意思,便是需要一个人代替江薰,嫁入襄王府照顾皇长孙,不言而喻便是指着江茗!
“夫人,你先带茗儿下去,我与父亲还有要事商议!”
陈氏也不多言,带着江茗退下,唯留下祖孙三人。
“父亲这是打算,让茗儿成为襄王殿下的续弦!”
“有何不可!”
“可是敬王世子,同茗儿两情相悦!”
江鄞一向疼爱江茗,也知晓江茗对于萧屿舟的爱意。
当年就是硬生生的拆散江虞,才导致有如今的局面,害自己失去了一个乖巧的女儿。
“江家的儿女,这一生只能为了江家活着,敬王府世子有何可攀附的!”
“襄王殿下才是重中之重,更何况皇长孙,留着是我们江家的血脉!”
“父亲!可是当年……”
“好了,我的话言尽于此!”
江时游起身离去,江鄞明白自己不能违逆江时游,而在一旁身为孙子的江鹤,对于这位祖父十分的唾弃。
“父亲!您难道要顺从祖父!”
“我……”
“父亲,您这一生太过懦弱!”
江鹤言外之意,不单单是指今日之事,更是因当初江薰嫁于萧之时,江鄞也是毫无反驳之意。
江鹤来到,江薰尚未出阁时的落院,看着屋内的摆设,最终忍不住的流下泪水,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
“薰儿!都是哥哥无用,没能护住你!”
江薰于江鹤而言,是在这世上唯一亲厚之人,反之对于中山侯他们,不过只是血缘之情!
江鄞回到院中,陈氏见江鄞愁眉不展/毫无喜色,上前慰问一番,江鄞却不知,该如何跟陈氏讲述。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从未见你,有过如此神色!”
“我……”
“夫君,你我夫妻已然多年,有何不可说的!”
陈氏虽自知,出身门第与中山侯府不匹配,但嫁予江鄞的那一刻,便是将全身心相待江鄞。
“陈氏,是我对不住你!”
“父亲方才同我商议,想让茗儿成为襄王妃,好照看皇长孙殿下!”
陈氏得知江时游的用意,听完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江时游,想用江茗的一生做为赌注。
“夫君…妾身求您,茗儿是我唯一的孩子啊!”
“薰丫头已经为了侯府没了,难道还要搭上我的茗儿嘛……”
陈氏哭得梨花带雨,当初自己不能为江薰求来安稳,如今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步入那虎狼之地!
“都是我没用!对不住你们母女!”
江鄞将陈氏拥入怀中,自己身为人夫/人父,却不能为自己的妻子/孩子求来安稳,就连发妻的女儿都未能保住。
“你放心,我定不会再犯一次薰儿的错!”
“茗儿,定会得到相配的幸福!”
“夫君……”
江鄞的神情中,不再是愚孝,而是挺起了身为父亲,应有的责任与担当!
次日朝堂之上,江时游当众向霖帝请求,将江茗嫁于萧禊为继室,诸位朝臣甚是不解。
“中山侯!此乃家事,待散朝之后再行商议!”
“襄王殿下身为皇长孙之父,为皇长孙挑选一位得体的母亲,自然是国之大事,并非家事!”
江时游明摆着向霖帝施压,若是霖帝不愿成全,便将江虞母子害死江薰之事,大白于天下!
“中山侯!”
霖帝已然形显怒意,朝臣甚为不解是何原因!
唯有萧禊与江时游父子明白,霖帝因何而动怒颜!
“还望陛下谅解!家父这几日突发疾病,一时会错言语!”
“还望陛下,饶恕家父顶撞之罪!”
江鄞明白,这一时定要拦住江时游的举动,毕竟触怒龙颜,不仅仅是江时游一人之事,乃是整个中山侯府!
“既然中山侯身体抱恙,江大人便带父亲回去休养一番!”
“遵旨!微臣告退!”
萧禊得到霖帝示意,同江鄞暗中扶着江时游离开朝堂,朝中诸位大臣甚为不解,江家人的举动意欲何为!
“中山侯!本王规劝你一句!”
“皇室之人,并非你轻易能够拿捏的!”
“襄王殿下这是何意,老臣何曾有如此!”
“不曾便好!还望您老人家好自为之!”
萧禊转身离去,留下江时游父子在此,江时游当众甩了江鄞一巴掌,宫女内侍皆不敢久留。
“你个逆子!竟敢在朝阳之上,搬弄为父之言!”
“父亲您已经老了,您不再是以往的中山老侯爷!”
“如今的陛下,更不是当年的先帝爷,不会将您放在眼中!”
“你个逆子!”
“父亲!莫要忘了,您只有我一个儿子,若是不想后半生孤独终老!”
“儿子还是在此劝诫您一句,好自为之!“
江鄞并未同江时游一道回府,而是独自离开皇宫,留下江时游一人恍惚在原地。
这一刻的江鄞,不再是曾经愚孝的儿子,而是一个真正的丈夫/父亲!
经历此事过后,江时游便向霖帝上表请辞,因年纪老迈,由独子/江鄞继承爵位,江鄞成为新一任的中山侯!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中山侯/江时游年纪老迈,不堪在胜任中山侯之位!”
“中山侯府江鄞,乃是中山侯爷独子,行事稳重/孝顺父母,至此晋封为中山侯!钦此!”
这一刻,江时游不再胜任侯爵之位,不该再唤“中山侯”,而是应该称一句“江老太爷”!
“父亲大人!您就好生颐养天年!”
“只要您不随意生事,儿子自然会奉养您至死!”
“你个逆子!你竟敢对我下药!”
上标请辞的奏折,并非江时游亲手所写,而是江鄞临摹递上去的。
霖帝自然也是瞧得出来的,不过是正和圣意罢了!
在昨日父子回府之时,江鄞便命人在江时游的药膳中,下了中风之物,江时游的后半生,只能在床榻上度过!
“父亲您大可放心!儿子是绝对不会害您的!”
“您就好生休养!儿子定不会让人打扰您的!”
江鄞关上了院门,只怕江时游从未想过,这个一向至孝的儿子,竟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