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与“耿大利”的对手戏
在宽敞明亮的摄影棚里，一场如同电影般紧张刺激的战斗正在上演。
江宇辰[今天的拍摄比《侦探社》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巨大的摄影棚与之前《侦探社》拍摄时狭小的空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江宇辰内心充满了震撼。如此庞大且空旷的仓库，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原来电视剧的拍摄也会选择在这种大型物流仓库一样的地方进行啊。]
更让他惊讶的是，现场的工作人员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灯光组扛着器材匆匆跑过，摄影组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摄像机，导演组手持拍摄脚本穿梭于各个角落，道具组则从面包车里搬运着各种道具。
粗略估计，工作人员至少有60多人。再加上演员和他们的经纪人团队，估计超过100人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这些人全部都看着我演戏？]
与剧本研读会时不同，现场的工作人员们更充满了活力。
虽然剧本研读会的时候也有一百多人参加，但大家都没有走动，显得十分安静。而现在的拍摄现场则像是一片正在进行激烈战斗的战场，更何况今天还是第一天拍摄，大家自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让江宇辰感到：
[我去，压力有点大啊。]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血液在血管中奔腾，这种感觉与紧张不同，更像是紧迫感。他要在这庄严的氛围中，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展现自己的演技。
对于一个内心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江宇辰来说，呼吸急促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不过
[呼—深呼吸，深呼吸。就把他们都当成猫猫狗狗就好了，嗯，就这样。]
江宇辰已经在《侦探社》的拍摄中积累了一些经验，因此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那颗狂跳的心脏按压下去。
就在这时
“唰—”
两道人影来到了正在观察摄影棚的江宇辰身边，他们是经纪人张强和造型师韩雪。一头绿色挑染短发的韩雪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江宇辰。
[怎么这么淡定？难道他一点都不紧张吗？真是个怪人。]
身材魁梧的张强则有些咋呼地喊道：“哇塞，这里也太大了吧？！宇辰哥，你还好吗？我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紧张，好紧张！”
虽然他的声音清脆悦耳，但音量却不小。面无表情的江宇辰看着张强。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我也很紧张。”
“诶？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啊？！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照顾我的情绪，所以才故意装作很紧张的样子，对吧？”
江宇辰也懒得解释，只是故作镇定地说道：“很快就好了。”
“好的！我会偷偷地做深呼吸的。”
这时，扎着马尾辫的李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笑着走了过来。“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
就这样，江宇辰一行人走进了巨大的摄影棚。
摄影棚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大，不仅面积广阔，而且场景也十分壮观。每个区域都按照拍摄需要搭建了不同的布景，数十名工作人员在布景之间来回穿梭。
布景周围，摄像机、灯光等设备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调试。
江宇辰目不暇接地看着眼前这如同另一个世界般景象，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导演姜文浩就朝他走了过来，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来了啊，江护身符。”
“啊？”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
随后，包括马尾辫李建在内的江宇辰团队成员纷纷向姜文浩问好。姜文浩与李建对视了一眼，说道：“李总来得真早啊？演员里面你是第一个到的。”
“哈哈哈，我们宇辰是新人嘛，当然要早点来。”
姜文浩的目光转向了一旁面无表情的江宇辰。“是啊，他是新人。不对，他算是新人吗？我都快要不记得了。”
李建也笑着附和道：“确实，说他是新人吧，也不完全是。”
最近才加入江宇辰团队的张强和韩雪则是一脸疑惑，他们还没有见识过江宇辰的厉害之处。
闲话少叙，姜文浩很快便进入了正题，他一边看着拍摄脚本，一边向江宇辰解释道：“宇辰，今天大概有一半的戏份都是耿大利的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也就是说，江宇辰今天的拍摄任务将会非常繁重。事实上，今天的拍摄脚本中，男主角“柳哲”和“耿大利”的对手戏确实很多。
电视剧的拍摄不可能完全按照剧本的顺序从第一场戏开始拍起，而是要根据场景、演员的档期等因素制定拍摄计划，并按照计划的顺序进行拍摄。最后再由姜文浩在后期剪辑的时候进行调整。
因此，杨蜜和其他主演、配角今天都没有来拍摄现场，按照计划，他们要等到明天才会进组。
“好了，宇辰，你先去化妆，然后试一下戏服。造型师，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耿大利的戏服。”
“好的，导演。”
这时，姜文浩突然想起了今天会有一位神秘嘉宾来到现场，于是他接着说道：“宇辰，今天你可能会遇到一件喜事。不，我敢肯定你一定会遇到喜事。”
他拍了拍江宇辰的肩膀，说道：“就像破车换豪车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吧？”
江宇辰一脸茫然地问道：“您在说什么啊？”
姜文浩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是，今天会有豪车来到现场。”
几十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停在了摄影棚前的停车场上，那是《神探闲人》男主角柳明的车。车里，一头泡面卷发的柳明正闭着眼睛坐在后座上。
“……”
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在进行心理建设，调整呼吸。过了一会儿，身为顶级演员的柳明缓缓睁开了双眼，此刻他的脑海中充满了对角色的思考。
甚至
“唰—”
他刚刚才放下剧本，但剧本已经被他翻得破破烂烂，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那是他分析剧本时留下的痕迹。
大约五分钟前
“哥。”
一直在看剧本、调整呼吸的柳明将经纪人和团队成员叫了过来，他已经做好了出发前往拍摄现场的准备。
“我们走吧。”
“咔哒—”
柳明带着他的团队一行六七人走向了摄影棚，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虽然他已经在这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对各种拍摄现场早已司空见惯，但今天他却感到了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感觉。
身材高大的柳明眼中充满了坚毅，乍一看去，他就像是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今天的柳明，已经做好了在演技上全力以赴的准备。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超越耿大利，但我绝不会被他比下去。]
他至少要和“耿大利”打成平手。虽然在剧本研读会上，他被江宇辰的演技压制住了，但今天，他不会再给江宇辰任何机会。
这不仅是因为他身为顶级演员的自尊心，
[如果我在表演上输给了耿大利，那么我在前四集里营造的所有情绪都将功亏一篑。]
而且这也关系到他在剧中饰演的“柳哲”这个角色的完整性。
优秀的演员在拍摄时和私底下都会保持角色的情绪，即使在镜头之外，他们也会关注对手演员的一举一动，因为这些都会反映到下一场戏的表演中。
而当遇到像“耿大利”这样性格鲜明的角色时，就更需要集中注意力了。
因此，柳明决定，
“唰—”
在与“耿大利”的对手戏中，他要仔细观察、揣摩、分析、解剖江宇辰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他要将现实与表演的界限变得模糊。
柳明一走进摄影棚，就一边和工作人员们打招呼，一边寻找江宇辰的身影。你在哪里？此刻，在柳明眼中，江宇辰就是他的敌人。很快，柳明就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里找到了江宇辰，那是工作人员为演员们准备的休息区。
[这家伙，今天的气场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啊。]
柳明打量着面容冷峻的江宇辰，然后朝他走了过去。
“你好。”
听到柳明的声音后，江宇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向柳明鞠了一躬。“前辈您好。”
“……啊，你好。”
虽然柳明的资历确实比江宇辰老，但他却对江宇辰称呼他为“前辈”感到十分不爽。
[如果我的演技不能把你比下去，还有什么资格让你叫我前辈？]
柳明在江宇辰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打开了剧本。“宇辰，你的状态怎么样？”
“还不错。”
是因为已经进入“耿大利”这个角色了吗？柳明突然觉得江宇辰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顺眼。
“具体好到什么程度？”
“和平时一样。”
“和平时一样啊”
江宇辰真是一个神秘的演员，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谜团。他过去的经历成谜，他那出神入化的演技也是自学成才的。柳明一边低头看着剧本，一边在心里想着，
江宇辰真是一个让人充满好奇心的演员。
他会ng吗？如果我ng了，他会是什么反应？他演其他类型的角色是什么样子的？还有
[如果我给他加戏，他会怎么接招？]
柳明的胜负欲越来越强，他恨不得马上就进入拍摄状态，和坐在审讯室里的“耿大利”来一场心理战。
[哈，原来演戏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多亏了你啊，江宇辰。]
柳明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对演戏感到如此兴奋了。
就在这时
“柳明！宇辰！”
场记跑过来，对着两位主演喊道：
“导演说先走一遍戏！！”
江宇辰和柳明同时站起身，走在前面的柳明回头看了江宇辰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今天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他指的是演戏这件事。而江宇辰则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问号。
[这个帅到爆炸的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同时，他也对柳明身为顶级演员的从容不迫感到佩服。
[不管怎样，他刚才的样子简直就像电影里的一个画面。]
正式拍摄开始前
江宇辰和柳明等主要演员都已经化好妆，摄像机、灯光、录音等设备也都调试完毕，一切准备就绪。原本分散在拍摄区域的数十名工作人员也纷纷退到了一旁。
而坐在导演椅上的姜文浩则
“……”
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准确地说，他是在看监视器里显示的江宇辰。
[化好妆、穿上戏服之后，他的气场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现在的江宇辰，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耿大利”的气息。凌乱的头发，略显疲惫的妆容，以及得体的卫衣和牛仔裤
而江宇辰此刻的心情则是
[呼—和《侦探社》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我要疯了。]
他的状态并不好，拍摄的时间终于到了，数百双眼睛的注视和现场紧张的氛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与《侦探社》拍摄时的压力截然不同，它更加沉重，更加粗暴，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呃，我有点想吐。]
此刻，江宇辰脸上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发自内心的真实写照。他的心脏一直在狂跳，身体也不时地起鸡皮疙瘩。
现场的气氛十分凝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除了无形的压力之外，这间巨大的摄影棚和数十名工作人员严肃的目光也让江宇辰感到更加烦躁不安。还有那些体积庞大的摄像机，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真正的罪犯。
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才能适应？
不，我究竟能不能适应？江宇辰突然觉得，坐在一旁神色自若的柳明简直太厉害了。柳明正坐在布置得像审讯室一样的布景里，他才是真正的专业演员。
[而我，只不过是在模仿专业演员罢了。]
站在审讯室布景旁边的江宇辰努力地将内心的恐惧压了下去。他要接受现实，虽然他的外表是经过包装的，但他的演技却是货真价实的。当然，这要归功于那个神秘空间的馈赠，但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份馈赠完美地呈现出来。
加油吧，这可是数十位专业人士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拍摄现场。
就在这时
“咔哒—”
一名工作人员将一副手铐戴在了江宇辰的手腕上。
今天《神探闲人》的第一场戏，讲述的是耿大利自首后的故事。他的惊世之举震惊了所有人，新闻、报道、人们的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这起案件上。
逍遥法外的连环杀人案凶手自首，以及隐藏在幕后的真凶。
警方和检方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因为全国人民都在关注着这起案件。而作为一名警探，“柳哲”则身处风暴中心，他仔细分析了耿大利从过去到现在的一切经历。这场戏，是柳哲和耿大利的第二次见面。
因此，江宇辰手上戴的手铐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道具而已。
然而，江宇辰却
“……”
把手铐当成了引爆器，当冰冷的金属触碰到他手腕的那一刻，沉睡在他体内的“耿大利”觉醒了。
一开始，他只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厌恶感。
在神秘空间的帮助下，江宇辰已经完全融入了“耿大利”这个角色，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的情感和理智也被唤醒。他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变得深邃而疯狂。
他是耿大利。
与此同时
“唰—”
一名饰演刑警的群演走到了戴着手铐的“耿大利”身旁，“耿大利”转头看了他一眼，群演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因为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
“啪！”
站在主摄像机前的场记用力地拍了一下场板，并大声喊道：
“《神探闲人》第一场，action！”
留着络腮胡的姜文浩拿起扩音器，大声喊道：
“action！！”
《神探闲人》正式开拍！摄像机对准了坐在审讯室里的泡面头“柳哲”，他的面前放着一份厚厚的档案袋，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唉，这次真是摊上大事了，这案子的影响太大了。”
他天生就是一个闲散的性子，所以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刑警带着“耿大利”走了进来，刑警将戴着手铐的“耿大利”按在了“柳哲”对面的椅子上。
“柳哲”轻轻叹了口气，看向“耿大利”。
今天的“耿大利”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他的脸上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面无血色。
“……”
他只是用一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柳哲”，然后微微地歪了歪头，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空洞而又麻木，但却又透着一丝诡异的清明。摄像机将这一幕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接下来轮到“柳哲”表演了。
“哈—”
看到对面那个怪异的家伙，“柳哲”不耐烦地挠了挠自己的泡面卷发。
“光是看着你的脸，我就觉得心累。”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要让“耿大利”放松警惕。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要先让他卸下防备。而废话，就是从轻敌的傲慢中诞生的，那就先从废话开始吧。
“柳哲”再次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这件事闹得太大了吗？”
“……”
“耿大利”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柳哲”，但他却早已将“柳哲”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放松警惕？哼，你应该也处理过不少案件了吧？
但我跟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可不一样。
尽管绞尽脑汁地思考、分析、解剖我吧，你只会越陷越深。“耿大利”很享受现在的感觉，他喜欢看到所有人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事，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比愉悦和兴奋。
你们都只是我的玩偶罢了。
这时，审讯室里昏暗的灯光照射在“耿大利”的皮肤上，让他感到一阵瘙痒。虽然这间屋子阴暗潮湿，但在“耿大利”眼中，这里却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那些在灯光下飞舞的尘埃，在他看来就像是在翩翩起舞的精灵。
这时，“耿大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决定先把手铐解开。
“能把手铐打开吗？有点勒手。”
站在门边的刑警愣了一下，“柳哲”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打开就打开吧，没事。”
但刑警还是不放心地看了“耿大利”一眼，然后凑到“柳哲”耳边小声说道：“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还是先别打开了吧。”
“咔哒—”
“耿大利”突然站起身，将双手伸到“柳哲”面前，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害怕了吗？”
“柳哲”也笑了笑。“我没事，打开吧。”
最后，刑警还是不情不愿地打开了“耿大利”的手铐。“耿大利”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谢谢。”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这是他故意做出的动作。你想让我放松警惕，那我就装出一副放松警惕的样子给你看。“耿大利”直起身子，看着“柳哲”，问道：
“你看起来很累？”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没等我过来就把咖啡喝完了，而且身上还有一股很重的烟味，那是熬夜抽烟才会有的味道。你应该是在调查我的时候抽的吧？”
“因为我是个老烟枪。”
“耿大利”突然坐直了身子，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笑容。“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先聊聊天吧，随便聊聊。”
“好啊。”
“嗯说说你的不在场证明吧。”
“你吃早饭了吗？我想吃汉堡。”
“我不喜欢吃快餐。不过，你现在应该没有心情吃汉堡吧？”
“我喜欢吃虾肉汉堡，其他的，比如牛肉汉堡、鸡肉汉堡，我都不喜欢。”
这时，“柳哲”突然转移了话题，他想把话题拉回到正轨。“我听说你有个姐姐，自杀了。”
“耿大利”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饰演“柳哲”的柳明顿时感到背脊发凉。这不是演戏，这是真的！
“……”
“耿大利”依旧面带微笑，用一双空洞而又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是啊，我有个姐姐。”
那是一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