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河北双绝
话说自送谭嗣同归葬之后，大刀王五感慨当年同游江湖的日子，心伤不已，终日借酒浇愁，寇振海等弟子苦劝也不能阻止。直到两日后，听闻袁世凯离开天津新兵营，来京城会见荣禄，王五于是将顺源镖局一应事务，都交给寇振海打理，自己孤身一人前往进京的必经之路上，打算刺杀袁世凯。
袁世凯自从投靠荣禄，出卖了维新党人之后，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了将袁世凯彻底绑上太后一党的战车，荣禄在诛杀维新派“六君子”之后，大肆宣扬袁世凯在这中间起到的关键作用，甚至将维新党密谋刺杀西太后的计划泄露也归功在袁世凯身上，一时间国内外维新派人士对袁世凯口诛笔伐，其中尤其是以逃亡海外的梁启超和康有为多次在日本公开报纸上痛斥袁世凯的卑劣行径。
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袁世凯气得直骂娘，虽然维新党人目前在国内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跟太后方面对抗了，但是铺天盖地的斥责和谩骂，饶是袁世凯面厚心黑也有点吃不消，更何况这对于雄心勃勃的袁世凯的名声是一次重大的打击，连新兵营都出现了逃兵。
若只是纸面上的口诛笔伐，袁世凯还可以先隐忍下来，等待日后掌握大权再进行洗白，但是由于出卖行径过于卑劣，惹得诸多江湖好汉和热血青年十分不忿，趁着袁世凯的新兵营军心不稳，内部动荡之际，多次策划狙杀。
得亏袁世凯自从出卖了谭嗣同他们之后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出行都小心谨慎，甚至还安排了替身，住所更是有自己的亲兵营把守，这些亲兵都经过严格训练的，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这才让袁世凯躲过一次又一次刺杀。可即便如此，刺杀者依旧干掉了袁世凯的两个替身，亲兵营的士兵也损失了数十人，这可心疼坏的袁世凯。毕竟这些亲兵训练起来十分不易，又对自己忠心耿耿，自己又到哪里再去找几个体貌特征跟自己相似的替身去。
这次荣禄召袁世凯进京，袁世凯本来不想去，因为离开天津前往京城的途中肯定不可能像在天津一样布防，更何况进京又不能带兵前往，新兵营和亲兵都要留在天津，这些刺杀者肯定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的。但是荣禄是袁世凯的顶头上司，手握天下兵马，又是太后宠臣，袁世凯不敢得罪，正当踌躇不决时，手下的幕僚黄文湛给袁世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原来自从袁世凯像荣禄告密的消息泄露之后，就遭遇了第一次刺杀，对方只有两个人，却都是江湖高手，埋伏在袁世凯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趁着袁世凯从新兵营阅完军回家的途中，对袁世凯展开狙杀，当时袁世凯手下带领二十多个亲兵，人人手中都配备有洋枪，但是突然遭遇刺客攻击，竟然连枪都没来得及开就被瞬杀七八人。剩下的亲兵仓促应敌，吃了大亏，得亏袁世凯临危不乱，自身又极负勇武，趁着杀手跟士兵交手的时候，果断夺过手下的火枪，一枪打中其中一个刺客的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那另一名刺客见同伴受伤，又怕枪声惊动了天津守备的巡逻官兵，知道今日杀不了袁世凯，当机立断选择撤离，袁世凯的亲兵虽然回过神来举枪射击，但都落在了空处，等再次装填弹药时，两人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经此短短一战，袁世凯手下亲兵伤六人，死十一人，对方紧紧伤一人，这令袁世凯大受打击，面对江湖高手的突然袭击，自己的这些新兵难以抵挡，稍一接触，就死伤惨重，要不是手里有火枪，今天恐怕要全灭在这里了。
这也让袁世凯认识到这些江湖高手的杀伤力，在战场上或许派不上什么用途，但是搞阴谋刺杀，却令人防不胜防。因此，袁世凯以为自己招募保镖为由，让手下幕僚黄文湛去网罗江湖高手，只是由于近段时间以来，袁世凯名声实在太臭，饶是黄文湛这等多年混迹于黑白两道的人一时间也很难招收到真正的江湖侠客，只有一些早已经臭名昭著、唯利是图的江湖败类才聚在袁世凯的麾下。
不过在袁世凯的重金利诱和黄文湛的巧舌游说下，在进京之前还真被他招收到两大江湖豪强：一个是河北枪王郭胜，擅长使用一杆花枪，枪法精湛，另一人名叫郭图，和郭胜是堂兄弟，擅长兵器是一根齐眉棍，两人都不足三十岁，已经是河北武林有名的豪强，号称河北双绝。
袁世凯早就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声，如今听说招募到这两个人为助力，顿时大喜，对着黄文湛说道：“先生真我的臂膀啊！如果不是先生，如何能招收到这样的高手？”
黄文湛笑着说道：“袁公有经天纬地之才，匡扶社稷之能，这天下早晚都会落在袁公手中，天下英雄自有争先相助的，并非黄某的功劳。”
“先生深知我的心思，只是如今天下兵权都在荣禄手中，维新党人事败被诛杀、贬谪殆尽，皇帝也被软禁，天下大事都把持在太后一人手中，想要成事，难！难！难！”袁世凯原来早有异心，只是历来只顾看太后与皇帝两党争斗，不肯轻举妄动。如今皇帝一党一败涂地，自己也不得不依附太后和荣禄，把野心深埋在心底。
黄文湛此人素来极有见识，不然也不会被袁世凯视为心腹，对袁世凯说道：“袁公不必忧虑，先行暂且忍耐。维新派虽然失败，但也打击了太后一党的势力，如今更有康有为、梁启超等人在外国组织活动，宣传理念，已经开始动摇了满清政府统治的根基。而满清皇室全靠西太后、恭亲王、李鸿章这一众老臣，这些人现在都已经垂垂老矣，不出二十年必死，而今新生代最受其中的官员非袁公莫属，只需苦心经营，卧薪尝胆，以备时局变动，何愁大事不成？”
袁世凯听后十分满意，随即问道：“只是如今国内一统，国家政权更是铁桶一块，想要从中取利，只怕不易，况且我手中只有这不到一万人的新兵，我不是旗人，更不是太后心腹之人，太后恐怕不会容我掌握更多的兵马。”
黄文湛道：“如今大人只需要安静等待，以备天时？”
袁世凯问道：“何为天时？”
黄文湛回答：“如今列强环伺，洋人时长有吞并中国的心思，虽然现在相安无事，但是日后必有一战，但时候不管是中国是胜还是败，都是袁公掌握军队的大好时机。况且我中国地大物博，洋人一时得胜却不能久战，到时候西太后必然割地赔款，让国内外矛盾更加尖锐，总有爆发的时候，到时候大人可以借此机会网络人心，等到时机成熟，揭竿而起，推翻满清政府，自己坐龙位，大事必成。”
袁世凯大喜过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亏有先生在我身旁出谋划策，我日后若是成功，定然任先生为宰辅。只是如今我的名声实在太臭了，维新党那批人实在恨我入骨，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愿意相助我？”
黄文湛道：“天下熙熙，皆为名趋。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大人许之以重利，何愁无人来投。这郭胜、郭图两兄弟号称河北双绝，不也难挡权、财诱惑。更何况到时只需要制造舆论声势，显示袁公如何忍辱负重，这声誉又何愁挽不回？”
袁世凯大笑：“先生之言，甚是有理。”
于是袁世凯任命黄文湛为书记，全权负责招募人才，为自己所用。一方面招募江湖高手，组成夜枭小队，用以自己防身和刺杀其他反对自己的人；另一方面网罗各方人才，加以利用，以备日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