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背叛的真相

    叶秋刚刚已经到了李氏的房中，将昨晚三人去劫刑部大牢的事告诉了她，虽然没有救出谭嗣同，但三人的义举已经让李氏感激不已，当即把罗英和寇振海二人请来屋中，对着三人拜谢。

    三人不愿意受她的礼，罗英惭愧说道：“夫人太过客气，罗英受之有愧，没能说服谭大人他们出逃。不过大人留了一封血书给您。”罗英从怀中拿出了带有谭嗣同的绝笔诗的白布，交给了李氏。

    李氏打开血书，看着丈夫熟悉的字迹，忍不住泪如雨下，许久才默默收起这块白布，对着三人说道：“我知道复生的心意了，此前多谢三位出手相助了。等到后天，为复生收拾了身后事，我就带他回湖南安葬。”

    三人听闻此言，都感叹不已。经过一晚上奔波，三人十分疲惫，各自回房休息，直到天色将晚，罗英才被小武过来叫醒，原来是展初晨已经醒了过来，待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时，当即便要叫罗英，因为此时此刻自己能够信任的或许只有这个小伙子了。

    罗英见到眼前这个几乎包成了粽子模样的展初晨，道：“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以你的武功，谁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展初晨苦笑一声，这次道出事情的经过。

    当时和谭嗣同从法华寺出来后，二人便分开了，谭嗣同去紫禁城见皇帝，而展初晨则负责联络已经进京的江湖死士，准备配合袁世凯起兵进京，救出皇帝。没想到袁世凯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表面上答应我们起兵，谁知道一到天津，就向荣禄告密，这才让西太后连夜离开颐和园，返回紫禁城。

    展初晨得知消息后，秘密召集了在在京城的四十八位好手，在西太后回宫前，秘密潜入紫禁城，救出皇帝，没想到出了叛徒，还未等他们动手，这四十八位江湖死士的信息便已经外泄，九门总督出动三百名步兵营士抓捕，一夜之间，死的死，被抓的被抓，竟然全军覆没，只有展初晨一人逃了出来。

    只是比较背运的是，展初晨刚逃出步兵营官兵的追捕，就跟夜鹰十三卫的人撞个正着，为首的正式徐致靖府上客卿，风流双枪董南国。直到这时，展初晨才明白，藏在徐大人身边的叛徒，正是自己这位昔日的好兄弟。

    “这到底是为什么？”脸色惨淡的展初晨，不甘地质问道。

    董南国此时看着穷途末路的好兄弟，心中不免内疚，劝道：“投降吧，初晨，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呸，叛徒！是我瞎了眼，当年就不该把你推荐给徐大人，如今却害了他！”展初晨满腔愤恨，他怎么也不明白，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如今为何却背道而驰，反目成仇？

    董南国看着眼前的好友，想起当初一起在塞北追杀马贼的日子，互相都救过彼此的性命，后来被展初晨推荐给徐致靖做了客卿，两人也曾生死患难，肝胆相照，可是如今，彼此陌路。但董南国虽然内疚，虽然痛苦，却不得不做。

    “不，我从来都不是叛徒，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人，我是夜鹰，夜鹰十三，从来都不是董南国。”董南国厉声喊道。

    董南国的话像一道闪电一般，劈在展初晨的心上，使他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好兄弟，此时是如此的陌生，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传说中最神秘的夜鹰十三卫的统领夜鹰十三居然就是你，难怪我们会一败涂地。谋杀计划泄密的是你？”展初晨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错，是我，徐大人的信刚送出城时，我就已经报告给了提督大人。”

    “当初徐大人让我们去通知康广仁他们逃走，可是他们依旧落在了九门提督的手里。你负责通知的那几人一个都没能走掉，也是你从中作梗？”

    “也算是吧，因为我根本没有去通知他们，而是一直远远地跟在你的身后，看着你和谭嗣同去了法华寺见了袁世凯。”

    居然是这样，展初晨总算是知道了袁世凯为什么会出尔反尔，“看样子，我们一离开，你就去见了袁世凯？难怪袁世凯会反水这么快。”

    “没错，那天你们一离开法华寺，我就截住了想要离开的袁世凯，袁世凯知道了我的身份，立即决定效忠荣禄大人，所以我让他去告密，送了一份人情给他。”董南国解开了展初晨心中最大的疑问。

    “原来如此，从刺杀计划泄密开始，我就应该怀疑你的身份了，因为知道这个计划的，除了你我之外，全都被被捕了，可笑我察觉得太晚了，竟然还带着你一起参与营救皇帝的计划，害了那四十八位兄弟。”

    董南国感叹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只是职责在身，不得不做。”

    “住口，背叛就是背叛，不要找借口，枉费徐大人这些年来待你如亲生儿子一样，你却在他最重要的时候捅他一刀，你对得起他吗？”展初晨愤怒地吼道。

    提到徐致靖，对于从小，被训练为杀人武器的董南国来说，这些年给了他一份难得的温暖，可惜造化弄人，当年投在徐致靖门下，不过是夜鹰隐藏自己真实身份，监视朝中要员的手段，谁能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自己不为名利，只为忠于夜鹰的职责和信仰，却将自己最亲密的两个人推入火坑，董南国内心也是十分痛苦。今夜奉命抓捕展初晨，董南国只带了夜鹰中的三人来，未尝不是想要留给这位好兄弟一线生机。

    “初晨，投降吧，你如今已经是孤身一人了，逃不出去的。跟我回去，提督大人已经答应保全徐大人的性命，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保你平安无事。”董南国实在不愿意与他动手，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惜展初晨不为所动，拒绝道：“不用多说了，今天我要为维新党人报仇，除掉你这个叛徒，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说罢，提剑率先发难。眼看谈不拢，董南国只能带人出手。他此番虽然只带了夜鹰老三、老五和老七三人来，但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就算只有这三人围攻展初晨，胜负尚且难料，更何况还有一个武功不弱于他的董南国，只是董南国心念旧情，迟迟不愿动手。

    此时展初晨心中悲愤绝望，手中长剑毫不留情，施展开诸多拼命的招式，虽然漏出诸多破绽，但是夜鹰三人被他的气势所迫，更不想跟他以命换命，一时间也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力。这三人武功本就远逊于展初晨，凭借联手合击方能与其抗衡，如今被其先声夺势，一时间也是手忙脚乱，好在三人合作多年，除了刚开始的狼狈外，渐渐稳住局势，并看准时机开始反击。

    展初晨知道一旦董南国也加入战局，自己就难以突围了，心一狠，使出自己压箱底的拼命三式，长剑荡开阵脚，整个人撞入夜鹰老五的怀中，老五见状大惊，其余二人攻向展初晨的后背，想要使一招“围魏救赵”，攻其所必救，展初晨却充耳不闻，长剑直刺老五心窝，狠狠地刺穿，老五当场倒地身亡，展初晨的后背也中了几刀，鲜血直流。

    此时展初晨已然疯魔，仿佛察觉不到疼痛，反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老七的胳膊，长剑入毒蛇般再次出手，老七一时无法挣脱，另一只手抓紧长刀刺向展初晨的腹部，展初晨微微侧身，钢刀划破腰部，但手中长剑已经刺穿的老七的咽喉。

    背后老三赶来救援，连出三刀，展初晨躲闪不急，后背，胳膊，大腿各中一刀，忍着痛，抽出长剑，回身再战老三。此时老三已经胆寒，谁也没能预料到战局变化如此之快，须臾之间，夜鹰已经战死两人，剩下的老三苦苦招架，刀剑相交，震得老三手臂酸软，却不敢松手，否则随时可能步老五和老七的后尘。好在展初晨受伤也不轻，力量和速度都弱了下来，一时间竟然攻不破老三的防守。

    一直犹豫不决的董南国没想到一瞬间战局就这般惨烈，此时也顾不得兄弟情义了，再不出手，连老三也即将死在展初晨的剑下。当即手持双枪，飞身加入战局，救下了苦苦支撑的老三。

    看着浑身是血的展初晨，苦劝道：“放弃吧，初晨，你这个样子是逃不出去的。”

    展初晨不屑道：“少废话，看剑。”说罢，舍弃了已经胆寒的老三，直接杀向董南国。董南国双枪上下翻飞，如两条游龙，此时的展初晨哪里是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老三协助，不多时身上就又多了几个伤口。

    见势不妙，展初晨转身就走，老三以为他要跑，快步上前赶上一刀，董南国连忙高喊：“不要！”老三还没明白过来董南国话里的意思，胸口已经被长剑洞穿了。这是展初晨的绝技回身剑，当初凭借此招差点打败罗英，董南国对其知之甚深，所以才不上当，可惜老三却不知道，因此轻而易举的葬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