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出差
顾向前呼了口气，坐在长椅上没再说话，晚风吹得两人昏昏欲睡，他才起身说要回去。
“回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那几个欠款再催不回来，下周咱俩就得出差了。”
他这一说，陆新才想起来，旧款的事情一直是顾向前一直负责催，这么些天他都忘记问进度了。
“催回多少了？”
“目前已经到账的有八十多万，剩下的一百多万中有四十万是已经沟通好了，等他们财务打款就行，待沟通的大概有八十万，都是西北的供应商，不太好搞。”
“怎么个不好搞？”
“原来跟我们合作的户头已经倒闭了，合同也到期了，现在换了个公司名称卷土重来，继续在这行混，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一口否决没有这项欠款。”
“必要的话就去一趟，我下周有时间。”
二人还没定好出差的日子，顾清就召开了一个跨国会议，先是让顾向前汇报一下工作进度，再表扬了顾向前一番。
最后老狐狸露出真面目，督促顾向前和陆新尽快安排出差。
说得好听是出差，说得直白一些，就是上门催款，这活谁干谁知道，更别提顾向前这种从小到大都没缺过钱的大少爷。
他最近上班时间的状态陆新都看在眼里，确实十分困难，但是顾向前从不露怯，也从不让步，态度非常坚决，就是要他们对账打款。
在飞机上，陆新盯着旁边犯困的顾向前看了一会儿，然后戳了戳他的肩膀，小声问他：“顾向前，你有多少存款？”
顾向前被他问精神了，睁开眼紧张地看向陆新：“你要用钱？”
“不是，我就好奇。”
顾向前当即掏出自己的钱包，数了数自己密密麻麻的卡，
“这里是我半个身家，你要用钱的话……”他利落地抽出其中一张递给陆新：“这张应该够了，这里有两百万，可以把你原来的房子买回来。”
陆新：“……”
其实陆新是见他最近工作这么刻苦，为了追回这二百万，每天给人当孙子，所以就很好奇顾向前最近是不是缺钱了，这么努力追钱也是为了那几万块提成。
现在他知道了，就多余问。
见陆新不接，顾向前又把卡放回去：“以为我缺钱了？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那也不能因为我不缺钱，所以就什么社会价值也没有了呀，该是自己干的工作就要自己干，我都答应我叔叔了，而且我也不能拖你后腿啊，我不干这活，那不还是你干？”
陆新欣慰地摸摸顾向前的头：“孩子长大了。”
顾向前笑着把头移开：“少占人便宜，我跟你说这次提成下来，请你首先把你那台电脑给换了，我真不想再给你修了。”
陆新不真不假地摇头：“那不行，我得存钱买房。”
“那咱俩先把电脑的钱拿出来，剩下的再分，你又不打游戏，就日常办公的话，配一台五千左右的都顶天了。”
陆新说：“高了高了。”
“那四千？”
“有一千的吗？”
“……”
顾向前翻了个白眼，把头一扭，脸朝着窗外两眼一闭，再也不理陆新了。
陆新把人惹无语了，自己倒挺高兴，笑了一会儿又去哄：“换换换，听顾少爷的。”
可这提成没有那么好拿，两人下了飞机去酒店放了行李，还没来得及休息，马上前往第一家欠款客户。
结果刚到前台就碰壁，地址还是那个地址，公司名称完全不一样了，前台问找谁，顾向前报出以前对接的经理的名字：“我们找李春。”
前台说：“先生抱歉，我们公司没有叫李春的，您可能是找错了。”
顾向前和陆新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在藏人了。
顾向前之前给李春打过电话，他在电话里也表示跟周芹认识并且有对接，只是一口否决账目的事情罢了，怎么这短短几天功夫，人就不在了呢。
“我前几天跟他联系过，也跟他约了时间来拜访，麻烦您再查一下。”
前台查也没查，直接回复：“先生，公司的人我都认识，真没有您说的李春，您是不是走错公司了？”
陆新知道今天是见不上人了，只能暂时作罢：“好，那打扰了，我们回去确认好再来拜访。”
两人下了楼，顾向前拿出手机再拨李春的电话，对方已经关机了。
“这态度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人家这钱大概是不会还了。”
陆新：“无论如何，这不是待客之道。”
顾向前带着陆新进了写字楼旁边的星巴克，让陆新坐着，自己去点了两杯咖啡。
“给你要了无糖，看看附近有什么特色餐厅，我们一会儿去吃个饭再回酒店休息。”
陆新接过咖啡，自嘲道：“我们的餐标可能不够吃特色餐厅。”
顾向前：“你的餐标和我的餐标不一样，我这不是董事长儿子么？我把我的餐标分你一份，就够咱俩吃的了。”
陆新皱着眉看他：“我闻到了资本主义腐败的味道。”
顾向前挑眉：“吃不吃？”
“吃。”
顾向前拿起手机搜了一会儿，凑过去问陆新：“这附近商场有家广西菜哎，要不要试试？”
陆新猜到了：“桂小厨？”
“嗯，”顾向前点头：“或者我们可以去吃手抓羊肉，也在附近。”
顾向前不吃飞机餐，说难吃，陆新随便吃了几口，还不是很饿，但是他知道顾向前肯定是饿坏了。
“吃手抓羊肉吧，明天再吃广西菜，我们酒店也在附近，走过来不远。”
“走走走，饿坏了。”
顾向前真的很能吃肉，而且市场上常见的肉类他都不挑，海里的吃得相对较少，鱼类也只吃适合清蒸的鲜活的，但凡上岸死了的他都不吃。
一开始陆新以为他是不喜欢吃冷冻过的肉，但是后来发现冷冻过的鸡鸭排骨他都吃。
“顾向前，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一点儿也不吃的？”陆新看着对面啃羊肉的顾向前问。
“没有啊，我都吃，不挑食。”顾向前含糊回答。
“不对，你跟我住的这段时间里，除了虾蟹外，你在市场上基本没买过其他海产品。”
“比如呢？”顾向前问。
“比如三文鱼？金枪鱼？海参？鱿鱼？等等。”
顾向前抬起头看他，眼神中透露着一点为难：“你……喜欢吃这些？”
陆新连忙摇头：“不不，我不是很喜欢，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