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向钱
顾向前看救星一样看着陆新：“你是我亲哥！”
陆新：“……”
“亲哥”晚上吃过饭就去顾向前房间给他改论文，顾向前跟他不是一个专业的，隔行如隔山，核心内容他不敢动，只给他改一下语句和段落问题，然后再重新生成目录。
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一篇论文改下来，也花了一个多小时。
顾向前坐在旁边看，任由陆新发挥。
“你导师说还有哪些内容要改？”
顾向前痛苦地说：“说了好多，我不记得了，要不我给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陆新一看表：“都九点了，这么晚打扰老师不好吧？”
顾向前说不怕，拿出手机拨通了导师的电话。
“顾向前，怎么了？”
顾向前开了外放，说话之前先是挠了挠头：“导，你上次让我改论文，口头说的，我有些不记得了。”
导师问：“你现在改得怎么样了？先发给我看看吧，我这两天给你修改一下。”
顾向前连忙把论文发给导师，那边立马就接收了。
“新，我好紧张啊。”
陆新站起身说：“没事，都有这个过程的。”
“那你毕业的时候也被这么折磨吗？”
陆新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没你这么菜。”
顾向前翻了个白眼：“等我毕业几年了我也这么吹。”
陆新不再搭理他，回房洗澡去，洗完澡出来客厅看会儿电视，顾向前突然从自己房间冲出来，把坐在沙发上的陆新抱起来狂晃：“啊啊啊啊！陆新你太棒了！我的毕业论文过啦！终于过啦！”
陆新被晃得头晕：“好好，你先，放开我。”
顾向前激动疯了，又去狗笼那抱起饭饭亲了两口：“我论文过啦！你真是好狗！”
陆新：“……”
顾向前抱着狗坐在餐桌前，一只手拿起手机划拉：“我要订个蛋糕庆祝一下。”
陆新痛苦提醒他：“顾向前，已经准备十点了……”
“十点怎么了？这多值得庆祝啊，你今天功劳最大，你要陪我吃。”
陆新本来想转身回房不陪他发疯了，可看着他那么兴奋的样子，又有点不太忍心。
后果就是两人吃蛋糕吃撑了，大半夜的一人拉着一狗去小区溜达。
“顾向前，以后工作日家里禁夜宵了。”
顾向前看着他嗤嗤笑：“你像我这么年轻的时候，食量也这么差吗？”
陆新：“……我不过也就比你大三四年。”
“可你现在的生活状态真的不像年轻人啊，你看看你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顶多不过去乐宇家吃个饭，根本就没有什么业余活动。”
陆新不屑地“哼”了一声：“等你真正上班以后你就知道了，这是绝大部分上班族的日常状态。”
顾向前灵机一动：“那你怎么不去谈恋爱呢？”
陆新转头看他：“你是认真问的？”
“啊？不能问吗？那你可以不说的，没关系。”
陆新还真就不说了，把顾向前勾得不行，他悄悄看了陆新几眼，欲言又止。
“那个，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陆新气笑了：“你不是说我可以不说的吗”
“可以啊，但是我还是想问。”
“……你道德绑架我呢？”
顾向前又没心没肺地笑：“我好奇嘛。”
“大概是，因为我太冷淡了吧，从念书的时候开始我基本就没有太合得来的朋友，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所以没什么人愿意跟我交心。”
顾向前摇头：“你不冷淡，你只是不习惯主动，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看，他们觉得你太高高在上了，不太好靠近。”
陆新笑得无奈：“无所谓啦，我挺享受独处的，在你没挤进来之前。”
“阿姨在世的时候，会催处对象吗？”
“嗯？”陆新被问得愣了下：“额，在我印象中，我妈好像没催过。她更希望我在生活和经济上先实现完全独立。”
“阿新，你妈妈真好。”
陆新妈妈对他的爱是很显而易见的，从陆新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听得出来。那是顾向前从来没有拥有过的。
“你知道吗阿新，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爸给我起的名字是顾向钱，金钱的钱。”
“啊？”陆新十分意外：“那怎么改成前进的前了？”
顾向前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妈当时说不好听，不愿意用这个名字上户口，但是那时候我爸根本不听她的。后来是我叔叔亲自去跟我爸谈的，他在我爸那的面子比我妈大得多，是他帮我争取从‘金钱’的‘钱’换成了‘前进’的‘前’。”
他爸爸叫顾白，叔叔叫顾清，而他爸爸却给他取名顾向钱。
如果他叔叔没有那几分薄面，顾向前在这二十多年的日子里，会因为这个名字破碎无数次，自尊心也会随着别人喊的一声声顾向钱而碎成无数瓣。
“‘向前’是你叔叔顾清对你最大的期盼了。”
“这二十多年来，我每写一次我的名字，我就在心里感谢他一遍。是他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坚决维护了我的自尊。”
顾向前顺势在长椅上坐下，手上抓着饭饭的狗绳，陆新牵着香香在他身边坐下。
“你爸爸这么大的产业，怎么只生了你一个儿子？”
顾向前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新：“就我这一个，还是他骗来的，他生不出第二个。”
陆新只不过随意一问，但是顾向前的神情和语言都透露出太多信息，让陆新瞬间后悔问出那句话。
“抱歉，我问多了。”
“没事儿，可能以后你自己就能发现答案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没脸说。”
陆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不愿意说就不说，顾向前现在长大了，可以为自己所有的事情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