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狐狸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顾清办公室出来。
陆新松了一口气：“我们先回分部？”
顾向前：“不急，早上来得及，还没吃早饭呢，下楼吃了早饭再回去。”
陆新心想，反正是跟你在一起，什么时候回去上面也不会怪罪，吃个早餐应该问题不大。
可他没想到顾向前直接带他去了一家粤式自助餐厅。
“咱们就吃个早饭，没有必要吧？”
陆新压低声音问。
顾向前自顾自地带他找位置坐下，拿起菜单递给他：“在吃饭这件事情上干嘛要讲究，有条件就吃，我昨晚专门查的，这家餐厅网上评分还不错的。”
陆新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反正来都来了，吃吃试试吧。
两人点了几个招牌，陆新怕吃不完不敢让他多点：“别点那么多，等下吃不完浪费。”
顾向前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又勾了一只乳鸽，才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你也太小看我了。”
这家餐厅氛围很可以，九点多就挺多客人了，上的菜品也非常精致。顾向前夹了一个虾饺一口吃了，嚼吧嚼吧点头肯定道：“不错，挺新鲜，快吃。”
陆新对吃的其实要求不算太高，但是他也要给这家餐厅好评，因为每样菜品都很有诚意，不是糊弄人的自助餐厅。
“顾向前，这家餐厅人均多少？”
顾向前不说：“只要好吃，贵也值得。”
陆新一听这话就知道不便宜，于是在桌子底下轻轻踹了顾向前一脚：“你一顿早饭把一天工资吃没了,还没上班呢钱就先花出去了。”
“错了，我上班没钱。”顾向前啃着乳鸽自嘲道。
“你爸不给你开钱？”
“反正我主管说我实习期间没钱，但是别的实习生有，就我没有。”
陆新有点幸灾乐祸：“你本来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给你工资也合理。”
顾向前哼笑着把鸽子腿卸了放到陆新碗里：“我一个月零花钱比你半年工资都多，你还挺乐。”
陆新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滚。”
惹得顾向前哈哈直笑：“没事，在家里你做给我吃，在外面我带你去吃，咱俩是最合拍的饭搭子。”
但是在家里买菜是顾向前出钱，在外面吃买单还是顾向前出钱，他从来不提这些。
两人吃得十分满足，从餐厅出来的时候顾向前还买了两杯咖啡上车。
“呐，拿着，回去按照我叔说的整理好周芹留下来的东西，他留下的烂账也要做个清晰的表格上交给我叔，等他出差回来，上面自然会派人处理的。”
陆新接过咖啡：“应该不会让我去催收这批账吧？”
顾向前自信道：“不会让你去。”
顾清周一出差，周五就回到了总部，周四早上所有的大区经理都被叫去开会，其中还包括实习生顾向前。
顾向前开着车，纳闷道：“你们大区经理开会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啊，而且也不是你们部门的。”
陆新却好像不是很纳闷：“你家的产业，你叔喊上你也正常。”
他俩到的时候，其他的大区经理都已经在会议室坐好了，顾清看向后面来的两人，问陆新：“陆经理，让你整理的文件带来了吗？”
陆新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沓文件交给顾清：“顾总，整理好了，这是历年未收回款的账单明细以及客户信息。”
陆新把那份最重要的文件放在了最上面。
顾清看着那几页账单，大致扫了一眼，再递给其他的大区经理传阅：“这是西北区主管周芹这些年遗留下的历年欠款，最早的可追溯到六年前，我方才看了一眼，那个公司最近一直传言濒临破产。我们公司这些年对旧账的管理确实还不算太严格，所以才让你们这么肆无忌惮，不统计，不上报，不规避风险。”
其余人不敢说话，顾清挨个扫了他们一眼：“接下来我会发动财务清算这些年的旧账烂账，给你们一周的时间准备，现在有问题可以立马上报，我还是那句话，责任到个人，你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接受检查。”
顾向前坐在陆新旁边，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猝不及防就被点了名。
“向前。”
顾向前抬头看向顾清：“哎。”
“你也准备毕业了，叔给你派点任务，就当是公司对你的考验。”
顾向前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
顾清拿起那份账单丢给他：“陆经理整理好的这些账，就交给你去催了。”
顾向前：“……”
陆新手握成拳头抵着嘴边，偷偷笑了一下就忍住了。
顾清紧接着又说：“追回来多少，你能从中拿到百分之五的提成。”
顾向前在心里暗艹一声，两百万全部追回来，总提成也才十万，而且这些烂账挂的公司，有些早就破产了，能摧回三分之一就算他厉害了。
这提成谁爱要谁要吧。
可顾向前不敢当真拒绝顾清，只能说：“顾总，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
顾清笑得十分渗人：“这是任务，不容你考虑，要是需要出差的话，公司会给予支持，陆经理刚出差跑过一遍，你也可以让陆经理跟你一起去，但你要让百分之三的提成给他。”
好家伙，能坐上那个位置的，果真不简单。
会议散了以后，顾向前愤愤不平地发动车子：“老狐狸……”
陆新赞同地点点头：“确实。”
陆新是被迫接手周芹的客户，前人留下来的烂账全算陆新头上当然不合理，所以顾清用自己人顾向前引出陆新，还让陆新拿百分之三的提成，这本质就是让陆新带着顾向前去催账。
一方面公司的旧账有人处理了，再一方面，顾向前也趁机得到了磨炼。
“那周芹其他的事情公司还查吗？”陆新问 。
“那老狐狸会安排的，关于周芹有没有泄密的问题，他比我们紧张。”
顾向前跟他爸关系不好，进公司完全也是为了混混日子盖个实习章，好回学校交差。可偏偏他跟他叔关系还可以，他叔又有要培养他的心思，顾向前怎么着也要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