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泼天富贵
叶司音深感受教。
怪不得以前上学的时候,书上说小农经济的特色就是自给自足,在这时代除非盐铁这种被垄断的物资,农家几乎没多少需要去买卖的东西。
让关嬷嬷她们这么一说,虽然这庄子离城镇都远,可是完全可以独立运作,日常生活是没问题的。
这吃有了,穿估计也不愁,农家的姑娘会纺线、织布的可不少,这穿衣也不成问题。
关嬷嬷看叶司音笑,心里却发酸。
小姐本来该好端端的做世子妃的,谁知道却被送到了这么个穷乡僻壌的地方来,过的又是这样清苦的日子,亏得她还能放宽心笑得出来。
换了个心隙窄的,说不定就要寻死觅活哭天抢地了。
郡王府虽然把她流放了,庄头老葛和他媳妇虽然说是伺候她,肯定还担负着看管的职责,以免她跑了或是出去乱说。但是只要她不走远,在屋子、庄子周围上走一走,老葛家的是不会拦阻的。
乡下的生活比京城里要自由一些,虽然这自由也是有尺度的。
除此以外,那王府对她别的地方倒不亏待。
她们到庄子上没几天之后,郡王府打发了人过来,给她送来了吃穿用度。
王府每月的初一开银发饷,来的那个管事客客气气的对叶司音说,他们以后也会固定这个日子把东西送到庄子上来。
至于世子的消息,那当然是还没有打听到。要是他已经被找回去的话,叶司音也不可能再待在这儿了。
只是来的这个管事对音音的称呼含含糊糊的,并没有明确的称呼她为世子妃,只是称她一声小姐。
关嬷嬷心里难受,可是这也没办法。虽然拜了天地,可是却没有圆房,更没有拜过长辈祭过祖宗,郡王府的人不承认她的身份地位那也理所当然的,这世道就是这样。
打发那位管事出去后,叶司音眼冒金光笑着说:“来,咱们点钱。”
“快数一数,瞧着不少呢。”
郡王府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补偿心理,反正送来的东西和财物比预想中要多。
叶司音的月例银子,是二十两,关嬷嬷是二两,如歌和如画她俩拿的是和郡王府一等丫鬟一样的例银,每人一两。
另外其他人的月钱都是几百不等,这些黄白之物全都堆在一起,十分可观。
这出手相当的大方啊!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我再也不是苦逼的打工人了…哈哈哈…”叶司音自言自语的说着。
一旁的三人听到叶司音的话都摸不着头脑,自家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小姐,什么苦…逼…”如歌一脸诧异的看着叶司音。
叶司音尴尬一笑“就是…嗯…算了你也不懂,先数钱!”
她摆摆手,索性不解释了,反正她们也不懂。
自打来了这地方,还头一次看到这么多财物堆在面前。
她知道原主并不缺钱,生母留下的嫁妆关嬷嬷保管得相当好,可是写在清单上和真的看见钱那是两回事,摸手里一个轻飘飘的,一个沉甸甸的,一个存在别处,一个就在眼前,这差别实实在在。
叶家给她的嫁妆里除了压箱的几个银锭子之外,再没有现钱了,不管想做什么事,手里没钱总是寸步难行的。
主仆几个趴桌上数钱,一五一十的数得可起劲了。关嬷嬷在一边看着好笑,如歌数数不行,数到七八十就乱了,如画比她沉稳心细,把数好的月钱分开另行串好,等下好拿去分给人。
如歌也想帮手,可是越帮越乱,好不容易数清楚了几百的数,正想拿串绳来串,结果扯绳的时侯袖子又把好几个钱带的滚地下去了,她连忙弯下腰去捡了钱,捡齐了一抬头,又忘了刚才数了多少了,引得其他人都笑。
“你也别数、别串了,找个钱袋子装起来吧,让如画替你收好吧,放你那里,你连自己攒了几文钱都数不清楚。”关嬷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如歌挠挠头,小脸儿涨得红红的。
不管心里怎么想,起码表面上看起来,从京城来的一行人已经踏踏实实在庄子上住了下来。
叶司音把那些绣着花的绸缎衣裳和漂亮的裙子都收了起来,那些衣裳显得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很不合宜。
头发也不用梳得那么考究,簪金饰玉的全无必要。
有一天早上起来她甚至给自己编了一条辫子,乌油油的,发尾系上条红头绳,看起来就象寻常的乡下姑娘会梳的发式。音音还笑着问如画:“我像不像农家女”
如画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她。
“一点儿不像!农家女可是要做活的,您瞧您这脸蛋儿,这手,哪象干活的人啊。”
在庄子上并非无事可做,叶司音练习着做针线,学厨活儿,学着读书识字,熟识身边的人和事。
幸好她有书,这为数不少的书都是她从叶家带来的。
在叶家的时候,叶司音住了十几年的屋子里就一样东西多,那就是书。
这些书应该都是已经过世的洪氏留下的,叶仁海不关心,杨氏对破烂书本子也没有兴趣,因为她根本就不识几个大字,这些书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叶家人看不上眼,这些书就一直留了下来。
叶司音把这些书带到了郡王府,现在又带到了庄子上来。
庄头老葛的家就住在她这个院子后头,也是五间朝间的大屋,十分宽敞。
听关嬷嬷说,老葛夫妻有两儿两女,大女儿已经嫁了出去,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娶妻生子了,另一个在城里的郡王府里听差,小女儿才刚十岁,叶司音还见过她一次呢。
庄子上活既不多,又能落下不少实惠,关嬷嬷说,老葛两口子才是聪明人呐。
在京城里头主子们跟前听差,说起来是体面了,可是少不得勾心斗角相互倾轧,哪有在庄子上来得舒心再说京城里头除非采买、大门上这些有油水的差事,其它地方可落不着什么实惠,不过干领一份儿月银。
还有个原因,在主子眼皮子底下当差,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被捏着错处,打骂都是轻的,提着脚卖了那也是常有的事,一比较,在庄子上当然更好。
正说着闲话,老葛家的来送东西。两蒌果子,她端着一蒌,她家二丫头端着一笺。
“哟,庄子上还有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