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前尘散
黑暗褪去，光明重现之际，叶落冉已然消失在了上空。
阴暗至极的山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晨阳光照亮空旷的山林。
“那些居然都是幻境……”楚灵喃喃道，不敢相信，叶落冉居然有这样的天赋。如果她真的修道的话，大概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宗派之主了……
除了楚灵一众人之外，那些原本被掳去当作养料的少男少女们也清醒了过来，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上清山门的子弟带下了山。
“燕南风入上清山门之前，居然惹了这么大的桃花债！”楚清忿忿道。
“这些事情你在这里说说就好，当着燕南风的面，可别再议论了。”一旁的喻楚仁适时提醒。
“怕什么，我就要在燕南风面前直言不讳！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天天缠着我阿姐！不对，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啊？”楚清又问道。
喻楚仁闻言指了指一旁的楚灵，“是清月师姐通知我，魇兽案与燕南风有关，让我把他找过来。但燕南风一个月前就去执行别的任务了，我只好去找了思默，又怕他找不到地方，就带他一同来了。”
“找不到燕南风你自己来不行吗？还带辰思默？”楚清疑惑道。
“武修不是我专长，我没必要为了燕南风去做我不擅长的事情。”
“行吧行吧，你总有你的理由，我说不过你。”
楚清拉着喻楚仁走到楚灵身边，此刻楚灵正在协同众人检查山洞之内是否有精怪余漏。
见他过来，问他怎么了。
楚清：“阿姐，你们说的那些人都是谁啊？我怎么一个也不认识，我现在都没搞清楚叶落冉是谁。”
楚灵下巴微抬，示意他看喻楚仁，解释道：“我想，你身边这位，怕是要比我还清楚得多。”
喻楚仁闻言连忙作揖退却，“不敢当。”
楚清则一把把他拉到旁边，“喻楚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人是谁，你还叫我来查！”
两人在一旁打闹了起来。
这边贺陌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楚灵的身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司空月，真的喜欢过燕崇河吗？”
楚灵收拾东西的手闻言忽然僵住，转过身就对上了贺陌轻那晦暗不明的眼眸，幻境中他们各自幻化成了司空月与燕崇河，经历了他们爱而不得的一世。
她并非局中人，说不清楚司空月的爱恨，但她感觉当司空月在幻境之中生命走向末端之后，她整个人是雀跃的。
因为在幻境之中，她见到了她思念已久的故人……
楚灵刚想回道她喜欢，就听得那边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远方。
“清月师姐，这里有一块特制的玉佩，里面的灵力好纯！”
几人闻言都走了过去，楚灵接过那枚玉佩，细细地打量着。白皙清透地玉质不染一丝杂质，玉面微凉，摸上去整个人都清明了几分。
“这玉材质特殊，你们在哪发现的？”辰思默指了指右边，绿油油的土地上开满了水白色的小花。
楚灵摩挲了几下，了然道：“这大概是司空月的玉佩，我记得司空月进入这片山林时，背后携带了这种植株。应当是她的身体恰好滋润了这些植株，才让这些小碎花能在幻境中存活。”
“那这玉佩该怎么办？”楚清问道。
“既然是司空月的东西，那自然要物归原主。楚仁，你把它带回上清山门，交给燕南风，让他转交给太子燕江，我想他见了这玉佩，自会明白的。”
喻楚仁闻言接过玉佩，临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灵身后的男人。嘴角浮起一抹轻笑，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楚清见那人要走，连忙问楚灵走不走，楚灵说她还有事情没处理，要再待一阵子。
见此，楚清连忙告别了楚灵去找喻楚仁了。
楚灵和众人检查完毕，确认无误后也准备离开。
临走前，楚灵对着众人感谢道：“今日魇兽一案，本属上清山门职责所在，清月在此，多谢诸位相助。此恩，我们上清山门记下了。”
众人知道楚灵说的都是些客套话，但还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推脱起来。
所有人都在魇兽一案结束后长松一口气，除了清泠城。
叶云枫失魂落魄地告别楚灵，“今日之事，多谢仙师。我自知落冉罪孽深重，无法为她求情。可我毕竟是她的父亲，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怨恨都没有。我在此只想请仙师替我给燕南风带一句话，我清泠城自此与燕南风恩断义绝，我们两方的交情就到此吧！”
说完后也不管楚灵的劝阻，带着清泠城的众人离开了东阳山。
跟在叶云枫身后的穆棱也神色恍惚，时不时地看向那风消云散之地。
众人都走了之后，楚灵才注意到贺陌轻的异样。他目光呆滞，整个人落寞地盯着那月白色的碎花地。
那玉佩他记得的，燕南风送给司空月的及笄礼，没想到在司空月生命的最后一瞬，还仍旧记挂着那人……
楚灵见他神色郁结，出言问道：“贺陌轻？你怎么了？”
贺陌轻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她，回道：“无事。”
楚灵见他确实不像无事的样子，又追问了好几遍，最后实在问不出个结果两人才作罢。
两人没回邓州，直接一路赶回了蓬丘灵岛。两人到那里的时候，就看到含雪和含樱两个人已经在秋水居门口等着她了。
“含雪！你醒了！”楚灵惊喜道。
荆含雪点点头，笑道：“我的神识刚刚从东阳山的禁锢下摆脱出来！”
楚灵拉着含樱和含雪去了一旁问东问西，完全忽略了站在身后的贺陌轻。
不出她所料，含雪果然是魇兽所化，怪不得她以前会处处维护她。
“姐姐你不知道，你进了幻境后我都吓死了！”
听到这里，楚灵的心一咯噔，问她：“你看到我的幻境了？”
荆含雪摇摇头，“我没有看到，叶落冉只是借了我的力量给你凝了幻境而已。”
“你不知道我的幻境是什么，怎么提醒我破幻境呢？”楚灵不解道。
含雪笑嘻嘻地解释道：“因为我们魇兽造幻境会以某个情绪为切入点造幻境的，你第一次去的幻境就是我们用恐惧这种情绪造出来的，所以我自然可以提醒你。”
楚灵喃喃道：“原来如此……”
贺陌轻在一旁看着三人叽叽喳喳，那股无法融入楚灵的无力感又出现了。
他觉得楚灵身边的两个人好吵……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