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你可以先收回利息！
门外打架声更吵了，听得见哀嚎声和东西摔倒的声音。
嘣嘣——
卧室玻璃突然被人敲响。
众人看去，绑着绳索，一身夜行衣的男人站在窗户边。
男人推开窗户跳进来，王本安扑向地上刀，忍着双腿剧痛，颤抖着站起身，把王思涵护在身后。
“前面太多围观人，你们出去可能会被拍照，你们直接从窗户走，这里交给我。”
“这孩子受伤了，你把他抱下去，女人交给我。”楚江阳指着王本安。
男人愣了愣，孩子？你自己不就是个孩子，想着上面的指令，他还是点头。
“乖，跟着他先下去。”
王本安点头，主动被男人单手夹在手里，顺着绳索滑下。
“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把刘思涵抱进怀里，绳子从腋下穿过，楚江阳半放半停，缓缓落地。
孔平和周围几人投来好奇目光，这种下楼方式，他们听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居然是在一个高中生身上看见。
“嘭！”
门外战斗刚刚结束，爆炸轰然响起，屋子里一片火海。
玻璃猛然被火焰炸开，飞得到处都是。
于海平看到手机短信，朝楼下赶来支援的手下喝道：“这些人是黑帮分子，全部带去警局！”
听到响声，在车上的王本安费力扭头，看到自己家爆炸。
楚江阳缓道：
“明天会发布新闻，本市警民合作，打掉一批敲诈勒索的高利贷分子，今天活下来的人会上镜供认不讳自己罪行，七天后，这些人会押送到监狱中做工，一辈子都出不来。”
想起刚刚的经历，刘思涵身子止不住颤抖。
楚江阳拢紧手，轻声安慰道：“别怕，都过去了。”
漆黑车厢中，一双眼睛宛若明珠，盯着自己。
楚江阳若有所觉低头，对上王本安眸子。
“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虽然车子开得快，但噪声并不大，坐在前排的孔平清晰听见两人对话，他瞳孔微微扩大，没有多说什么。
半晌，车子到达国安局自己的附属医院停车。
楚江阳幽幽声响起：“这次高考，你是状元，这件事就可以。”
孔平一惊，待三人进入医院后，连忙拨通沈傲电话。
“……局长，当时他在车上就是这样说的。”
“好，我知道了，黑狼帮那边如何？”
“主犯全在，二把手柴蟒已经交代，证据确凿。”
“明天是周一，让大家休息好，我要当着沧蓝市市局所有人的面，把胡浩抓走！”
“是！”
孔平放下电话，局长，似乎忘了交代，今天那批人要如何处理，是故意的吗？
医院里，刘思涵坚持要先检查弟弟身体，对于自己，她却倔强摇头。
照了ct，全身骨折十二处，肋骨断了三根，肺部有感染，右腿指骨骨折，全身有多处撞击伤，胃部内出血。
糟糕的身体看得旁边护士小姐姐心子辣，这得多坚强，才能撑住啊，一个壮汉骨折一下，一路嚎到医院，这小家伙全程检查面带微笑，他们还以为不严重呢。
看着一脸平静的王本安，主刀医生忍不住安抚道：“小兄弟，一定很疼吧，我们现在就给你上麻醉做手术，很快你就不疼了。”
王本安望着手术大门逐渐关闭的方向，轻声道：“没有心疼。”
“您好，您弟弟虽然伤得多，但其实并不严重，一个小手术就可以了。
即使子弹距离心脏不足半公分，在我们这，也能安然康复，您放心，现在女士你这边，可以做一下检查了吗？”
护士长端来水，温声细语坐在刘思涵身边。
看着对方脸上的伤，饶是见过世面的护士长也看得心疼。
这姐弟俩，一个明明只是孩子，却被打得骨折多处，五脏皆伤，一个明明是女人，却被打得几乎破相，脖子上还看得见半公分深的鞭痕。
视线从手术室大门转移，王思涵望向在走廊打电话的楚江阳，一言不发。
“二舅，我没事，沈傲手下还是很给力的。
你来什么来，我妈他们应该明后天就从北平回来，听说你那边，马上就要把事情定下来，到时候我去找你吃大户，你可不能甩赖，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聊了啊。”楚江阳见护士过来，敷衍挂掉电话。
韩泰成放下电话，骂了句：“臭小子， 胆肥了！”
旁边罗文静贤惠一笑：“这几天你又忙自己的事，又担心他，要不过两天我请假，我们去静安看一眼吧，免得你整天跟个猴子似的静不下来。”
“嗯嗯，好，听你的。”
“你是说她不想去检查？”楚江阳望向王思涵。
“我们护士长都劝她半天了，她就一直盯着你，一句话不说，我们担心她心里受刺激，怕有应激反应，所以护士长让我问问你，方便说说她的情况吗，我们也好对症下药。”小护士满脸无奈。
“好，我知道，麻烦了。”
楚江阳走到刘思涵面前，女人憔悴脸上尽是麻木，只有一双眼睛望着自己。
不用问，他也知道，刘思涵为什么不听他的话离开静安，因为她弟弟马上要高考，所以她想到了搬家， 却忘了弟弟没那么容易转学校。
“医生给你检查身体疗伤，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刘思涵朝着楚江阳缓缓举起手，喉头滚动，沙哑吐出一个字：“抱。”
见状，旁边护士长缓道：
“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她好像只信任你，她身上的伤口再不消毒，会感染。
我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你简单给她擦一下酒精，等情绪缓和下来，我们再给她做检查，可以吗？”
楚江阳摆手：“给我准备好手术刀、碘伏、纱布、胶带、剪刀，还有干净的内衣内裤和衣服，我有经验，亲自给她换吧。”
护士长眼里闪过异色，这是国安局新进的情报人员？这么年轻！只是，往楚江阳光溜溜肚子上一瞥，怎么没有腹肌啊？
护士长给两人在负一楼安排了间没有监控的保密手术室，工具依次排开，摆在床边手术托台上。
楚江阳把刘思涵放到床边。
“你刚刚也听见了，如果再不包扎会感染。
你不放心其他人的话，我给你包扎，可以吧。”
“好。”刘思涵点头，伸手就要脱衣服，被楚江阳握住。
“先……先给你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了，你闭上眼。”
没来由心里一慌，脑海里浮现出冷幽兰嘟着小嘴瞪自己模样，怎么感觉自己在偷情似的？
消毒、放血、包扎，二十分钟不到，楚江阳就把刘思涵脸上处理完。
“可能……要脱衣服。”
这他喵不是就是偷情吗？楚江阳额头沁出细汗。
“好！”刘思涵闭上眼，一副任君采撷模样。
轻轻拉开衣服，刚刚发红的鞭痕扩大三分，此刻已经发紫发青，横七竖八趴在刘思涵白皙的皮肤上，就像一条条原始森林的毒蛇，躺在奶白色大理石上，涂着摄人信子。
面对刘思涵身体，楚江阳此刻没有一丝欲望，他只觉得心疼与愤怒，恨不得再把乌烈从火堆里抓出来鞭尸。
消毒、包扎、贴上绷带，再用胶布固定，一个小时后，伤痕累累的刘思涵变成绷带天使，尽管还是很狼狈，但最起码看不到一丝青黑。
他看了一下刘思涵筋骨，虽然皮肉伤不少，但是并没有伤到筋骨，更多的，是伤到女孩那颗自尊心。
轻轻把衣服掩上，楚江阳指着旁边内衣和衣服道：“我出去给你把门，你换好衣服出来，我们一起去等弟弟，好吗？”楚江阳说出这话，顿时想抽自己的脸，自己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还动手包扎，现在注意距离，这不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刘思涵麻木的眼睛多了一丝灵动，拉住楚江阳的手。
“我手疼。”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楚江阳给刘思涵把内衣穿好，在他要拿医生准备的新衣服时，一只手拉住他，指着被丢到一边的睡衣。
“我想穿那个。”
给刘思涵换好衣服裤子，“呜呜呜——”
佳人从在家一直紧绷的情绪爆发，死死抱紧楚江阳，眼泪如山洪暴发，顺着胸膛滑下。
“哭出来就好了。”轻轻拍着刘思涵后背，楚江阳想起两姐弟的资料。
从小重男轻女，她连父亲都没有跟着姓，而是跟着母亲。
父母在车祸中离世，那时候的刘思涵连十八岁也不到，为了还债，也为了养活弟弟读书，不得不辍学，自己去做服务员，后来被男友卖给金城ktv，因为长相周正，人也年轻，于是成了金城ktv头牌。
命运给了她姣好面容与众人羡慕的身材，却剥夺了她正常生活的可能。
本性不坏，忠诚，这是楚江阳愿意给对方投靠自己的机会。
半晌，刘思涵止住哭泣，猛一抬头，突然拢住楚江阳脖子。
“你知道为什么，警察从来没有抓到过我吗？”
楚江阳摇头，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虽然在会所里，却从来没有人碰过我身子，黑狼帮姓柴的杂种说我留着有大用，所以我一直都是陪酒，从来没有陪过客。
你说过，我只要打你电话，下辈子就是你的人，现在，你可以先收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