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杂耍
点点烛光与星光相映闪耀，暑气消散，夜晚的凉风吹拂，树梢沙沙作响，蝉鸣鸟叫相和。
芷汀院中搭起了半高的台子，上面铺满了红色的毯子，一伙人早已在台上亮相。
台子的对面，老夫人正坐于中间，旁边站着温念姝不知与老夫人说些什么，逗得她笑得合不拢嘴。
温念姝知书达理，温柔体贴，这种女孩可谓是老人家的心头宝，最能讨人喜欢。
左边坐着大夫人，她穿着薄薄的禅衣，脸上欣喜非常，不时也和老夫人搭着话。
右边坐着二夫人，徐尔容的位置在二夫人的旁边。
二夫人正喝着茶，今日她依旧一身素雅，穿着浅色的衣裙印着墨色的竹子，头上只别了支银钗。
明明二爷经商，家财万贯，但是这二夫人常常衣着朴素，不喜繁重。
果真是财不外露。
“祖母安好。”
徐尔容刚来到院中，便先行请了安。
老夫人穿着绛色的锦袍，其上绣着蝙蝠如意云纹，看着徐尔容笑着说：“尔容来了，你昨日做的茶饼，老身喜欢得紧，对了念姝，是不是没给你尝尝？”
一旁的温念姝立马回话道：“不曾。”
“那改日容儿做了给你拿些。”
“祖母，念姝曾有幸尝过三嫂嫂的手艺，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徐尔容听到这话，心中冷笑。
好啊，给自己戴高帽呢。
“表妹玩笑话，我这手艺也只是想讨祖母欢心罢了，祖母喜欢便是极佳。”
…
老夫人笑着便让徐尔容坐下，等着一会看戏。
台上的演员高矮胖瘦，整整一大班的人，真是热闹啊。
只是这戏今日还不知该如何上演。
上一世，杂耍班子表演途中，温念姝话里话外不断讽刺徐尔容如这杂耍般天天上演好戏，令徐尔容大怒。
便抢过杂耍艺人手中的大刀砍向了温念姝的双腿，血溅当场，哭声难止…
而这一世，她又要怎么做呢？
明明自己早已劝告过她不要这么胡闹，可她还是如此，难道真的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嘛？
锣鼓声此起彼伏，台上竖起一根粗杆，两名男子交叠而立，双手转着圆圈，引得台下一众叫好。
徐尔容早已无意看着杂耍，便只好端起茶杯掩盖自己的分心。
目光一瞥，竟发现坐在一旁的二夫人打起了瞌睡。
就，这么松弛吗？
徐尔容喝完，小心得放下茶盏，生怕扰了身边之人的人清净…
“人生喧哗，难寻清净啊…”
刚放下，就听到二夫人的话，徐尔容以为是自己的声响，扯了扯嘴角。
话说这二夫人王妙静可真人如其名，又妙又静，对自己的丈夫亦是如此。
那二爷每日憋屈，便只能终日经商…
她掀开眼帘，瞟了一眼台上，又看了看身边的徐尔容。
“二嫂，你喜欢这杂耍？”
“都是喧闹之物，不必言喜欢不喜欢。热闹易散，烟花易冷。”
“哈？”
徐尔容听这话，便觉得这二夫人要是在现代做个mbti，测出必是i人。
怎么老是被二嫂的话噎住，还未等自己想出怎么回话，便听到台上的人用不顺畅的汉语说着话。
“老夫人，我等均来自天竺，此番习得新的技艺，还想为各位呈现。”
老夫人听完，更加雀跃，只叫好。
“但这出技艺需要两人配合，是否可以让温小姐上来。”
温念姝像是和老夫人交谈着什么，笑意盈盈，便上了台子。
她落落大方在台上悉心听着那艺人的指挥。
“那不若让我三嫂嫂也上来，我们一起配合…”
坐在台下的徐尔容惊讶得看向台上，完了，是冲自己来的。
在一众哄叫下，徐尔容也上了台。
这个台子并不高，但是面对着众人，徐尔容却无法像温念姝那般大方自若，她顺了顺裙摆，呼了口气。
“三夫人，你只需转动这按钮即可。”
“这是什么？”
温念姝在一旁听到徐尔容的疑问，立刻上前回答道：“嫂嫂莫怕，一会儿我站在柜中，你只需转动这手柄，柜中就会有利刃出现在我的腿边，但是，这也是这杂耍精妙所在，这一番动作后，我并不会受伤。”
腿边？
温念姝打的这个算盘吗？
待温念姝站在柜中绑好带子，确保自己无法逃脱的这个空隙里。
徐尔容发现柜子背后原本应全系上的锁扣有一个没有扣好，松松垮垮得坠着。
她晃了晃那链子，发现这竟是要连接柜中的飞刃。
难道？
“三嫂嫂，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徐尔容听到她的话，便走到按钮旁。
那天竺人，壮实非常，一圈卷卷的胡子有些戏谑。
“夫人，可以开始了。”
徐尔容将手放在按钮之上似是在迟疑，她看向台下的人，祖母脸上写着担心，大夫人也是担心得要站了起来…
真的要按下去吗？
那利刃在齿轮之上，按下后，随着齿轮的转动，利刃会朝着她双腿的筋脉之处移动，如若她没猜错，那没有连上的铁链，会真的划断双腿…
到那时，自己将百口莫辩。
究竟要怎么办？
对了，铁链。
铁链控制利刃，如若自己拉住铁链，会不会…
按钮离那铁链极近，只要自己可以足够快速的拉住，便能挽救。
皇宫
宁哲成站在城墙之上，开元的战旗飘扬着，他俯瞰这一片城邦，百姓安居乐业，鸟儿振翅高飞…
“三爷，杂耍班子来府中了，府中女眷皆聚于此。”
“可有什么异常？”
“还未有异常，不过，那艺人让夫人和表小姐一同上台，不知是否会出岔子。”
宁哲成将拳头放在城墙之上，不太平滑的石头磨砺着自己。
“派人盯着，一有不对，即刻上前，谁都不能有事。”
“是。”
无名退下后，宁哲成眼中充满了难以捉摸的情感。
他不能赌，所以他会在尽可能拿到自己要的答案下保护住温念姝。
芷汀院内
徐尔容下定决心按下了按钮，又立刻向下抓住地上的链子，将其拖住。
齿轮滚动的声音出现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