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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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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殿外

    夏日的烈阳炙烤着整个宫殿,晒得大地似乎冒出雾气。

    宁哲成身姿挺拔如松,几乎要融入一旁的战旗,他的目光直直得看向大殿的大门。

    黑色的盔甲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凛白的光辉,似乎有汗水滴下在其上留下痕迹。

    一旁有一队端着托盘进入的宫女和太监,一个个金盏里装着各样的果子,冒着腾腾的冰气。

    不远处一个一等女官模样拦住在东宫洒扫的宫女,她的目光望着宁哲成站着的地方,问到:“那边怎么回事?”

    只见那宫女放下手中的活儿,行礼之后开口:“回秋大人的话,太子殿下今日命令宁将军巡逻东宫。”

    巡逻东宫?

    秋棠招了招手让宫女下去,她收敛起目光,转身朝着皇后的寝殿走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一个小太监走向了宁哲成说道:“宁将军,太子殿下仍在处理公务,还请将军稍等。”

    宁哲成点了点头,他明白太子不过是因为那日的事向他发难罢了…

    太子虽昏庸,但是站于他背后的是开元朝第一世家—临川秦氏,地位之高非一般人可撼动,就连皇帝也要让几分薄面。

    所以,即使皇帝对太子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也没有提出要废太子的诏书。

    皇帝需要世家来维持一朝的繁盛,他无法轻易摆脱桎梏,废太子恐会引起世家的不满…

    太子虽头脑不够用但武艺极高,师承天下第一宗门,那日对徐尔容的招式便才用了二成功力…

    从烈阳当头又渐渐西偏,宁哲成的影子不断拉长,任谁看都能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许苍白,嘴唇紧抿,汗珠不断渗出流淌。

    殿内传来悠悠飘远的丝竹管弦之声,有男女之间的调笑…

    “宁将军,今天辛苦了,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本宫。”

    太子妃不知何时站到了宁哲成的身旁,她眼神中的关切流露,紧皱着眉头看了看紧闭的宫门,她当然明白今日的原由,也知道太子在寝房内的所作所为,可是,她又有什么话语权?

    “娘娘,太子既诏我,必有要事,还请娘娘莫要担心。”

    宁哲成只轻启嘴,吐露着这些话。

    太子妃看出他的身体有轻微的摇晃,刚想开口,却又听见殿中的荒诞之语,只能不忿地紧闭起了双眼。

    “宁将军,本宫知道那日你为了尔容,在皇上那里上奏,害得太子幽禁一月,太子心有怨怼。

    但,这并不是你的错,本宫看你脸色苍白,还是先退下吧,别让尔容担心。”

    太子妃立刻招手唤了太监扶着宁哲成的两边,像是突然有了支点,宁哲成身子微松,踉跄了一步。

    太监不小心触及那盔甲,烫得差点儿收回了手。

    太子妃叹了口气,手不住地攥紧,说道:“将宁将军送回府上。”

    …

    刚刚得知宁哲成在东宫,徐尔容有些惊讶,太子与宁哲成素来不对付,怎会出现在东宫?

    那日是自己得罪了太子,宁哲成不过是将自己带走而已,犯不上太子给他使绊子吧?

    “夫人,三爷回来了。”

    外面的小厮跑着来传信,将院中的暑气都带进了房屋内。

    徐尔容有些无奈,不过是他下班回来了,这么激动,还得全家迎接他啊?

    见徐尔容无动于衷,那小厮神情更加焦急,心中也在纳闷着三夫人明明那么喜欢三爷,怎得这会一点不担心?

    “夫人,三爷在东宫受罚,此时才被送回来了,夫人快去看看。”

    受罚?

    徐尔容虽是不解,但也被那小厮跑着带到了他躺的房间。

    这件事没人敢通知老夫人,只有沈确在床边开始诊脉。

    宁哲成脸色苍白得难看,嘴唇毫无血色甚至出现了些许青色,他额头出现了许多细小水珠,眉头紧皱着,身上的盔甲早已卸下,他的衣袍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这也是第一次见沈确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徐尔容这才担心起来。

    宁哲成可不能现在死了,他死了自己后续要怎么进行下去,不行,一定得救回来。

    “沈确,如何了?”

    沈确刚把完了脉,便从药箱中掏出一套银针,开口道:“夫人,哲成这次比较严重,你先差人熬些三元汤,先把暑气降下来。”

    “好好,”徐尔容看向一旁的小厮,“就按沈大夫说得做,快去。”

    说完才走近那床榻,看到他的表情痛苦,徐尔容内心多了很多愧疚,这件事牵扯到了宁哲成…

    “沈确,你这都施针了,为何他还不见有些好转?”

    沈确将针一一收回放进包内,叹了口气:“他之前中过毒。”

    “中过毒?”徐尔容转念一想,那晚的小贼自己曾撒过,难道:“扶风散?”

    沈确点点头。

    徐尔容知道扶风散入体,越是内力高的人毒性会越大,可是时隔这么久怎还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夫人有所不知,扶风散乃是我用极寒之地的一昧药草制成,无人见过,所以我将其命名为扶风,先前已将余毒散去,可是他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此次在烈阳下站了半宿,将他身体里的极寒之气引出,如若再呆半刻,必得武功尽失的后果。”

    徐尔容听到宁哲成站在着日头下半宿,不住地看向躺在床榻。

    怪不得,他脸色苍白,变成这样,还穿着那么厚重的盔甲,怪不得…

    “这狗太子,太过分了。”

    徐尔容回想起太子那副嘴脸,就想呕,还这样对宁哲成。

    小厮将煮好的三元汤端给徐尔容。

    她看着这药水,又不住想起那日他送来的的糖,便一边扬着药水,一边让阿苓去拿些糖。

    药水滚烫,散出的热气升腾着,徐尔容便只好每舀起一勺便吹一吹。

    直到感觉没有那么烫了,徐尔容才将汤匙送到宁哲成的嘴边。

    他嘴唇紧抿,怎么捣也进不去,药水流得下巴都是。

    徐尔容看此情景,心里犯了难。

    不会吧?不会要学电视剧嘴对嘴吧?

    眼珠一转,看向沈确笑了笑,眼神中的狡黠之意看得沈确汗毛直立。

    下一刻,沈确便掰着宁哲成的嘴,弄出一个小口,恰好可以将这灌下去。

    一碗下肚,宁哲成的唇色开始恢复血色,脸色也有些好转,只是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无事,这是在排体内的寒气。”

    徐尔容这才点了点头。

    “表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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