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中毒
见郑宝珠没有直接拒绝,徐知仪又继续道:“实不相瞒,我开这个铺子也有想找到她的原因在里头,只可惜目前仍旧毫无音讯,所以我觉得,她可能不在京城里。”
郑宝珠沉吟半响,最终开口:“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能否找到,我也不确定。”
毕竟一般女子并不会将自己的闺名告知旁人,她最多也就能打听一下年纪相符合且姓陆的人有哪些。
“那就多谢姐姐了,”徐知仪怕她有太大压力,“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若是实在没有消息,那就是我和她今生的缘分已经尽了。”
“好好的怎么说这样丧气的话,下次不许再说了。”
徐知仪笑了笑。
其实就算真的找到了陆婉晴,她们也未必能有当初那样要好。
毕竟已经分开了快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了。
只是就这么失去了联系,她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告别郑宝珠回到皓雪阁后,徐知仪悠然地看着门前的落花,可谓是岁月静好。
只可惜白银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却不怎么动听。
“我找了翠玉两次,她说话都含含糊糊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府里现在急需用钱。翠玉没有明说,但我听她的意思,仿佛是老太太也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点东西出去变卖。至于要填补的是什么亏空,她看上去也不知道。”
白银边说边将一碟糕点放到了桌上。
什么样的亏空能叫老太太和高氏两个人都去填补?
莫非是和侯爷有关的?
可侯爷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什么亏空非填补不可。
徐知仪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一直是她管着侯府的银两,并未出现过大规模的挪动之事。
难道是因为此事很快就平定了,所以才没让她察觉?
白银见徐知仪正在思考,也就没有打扰,而是拿了一块荷花酥。
这也是皓雪阁的老习惯了,不拘是大丫鬟还是小丫鬟,饿了都可以吃点心。
毕竟小厨房要做点心就得要掐剂子,不会只做两三块放着。
而寻常的夫人小姐也就吃这么多,为免余下的被浪费,皓雪阁里人人都自觉得很。
“还打听到什么没有?”白银点点头,急忙将荷花酥咽了下去。
“我听说,孙氏这一胎的情况不太好。”
徐知仪有些惊讶:“有她哥哥嫂子照料着,又有老太太的关注,情况竟然不好么?”
“翠玉自然没有直说,但她言谈中多少有些抱怨。说孙氏最近夜里睡不安稳,白日没有胃口,大夫开了好几种安胎药都不起效果。”
徐知仪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忍不住冷哼一声:“她不过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早早回府里住着而已。”
白银睁大了眼睛:“是这样吗?”
“十有八九是。你想啊,庄子里再有人照护,哪有在府里舒服?她现在也快三个月了吧,这个时候提,最为顺理成章。”
徐知仪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再者,她一个人待着哪里能向我、向安氏耀武耀威呢?”
白银一听这话就觉得十分有道理,怪不得翠玉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比起忧虑来,更多的是不屑。
若真是胎像不好,翠玉肯定也怕连累了自身,不会那般淡定。
“还是少夫人聪明!”白银由衷地感到佩服。
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夫人对这些后宅阴私就这般了如指掌了呢?
徐知仪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会觉得,上辈子在后宅里待了半辈子,若是还什么手段也不知道,未免蠢笨过头了。
只可惜那时候她虽然已经知道了许多手段,却早已无计可施。
林天赐硬要休了她迎娶新妇之后,老太太最终以平妻之名保了她。
徒有个名头并无半分用处,该拜高踩低的还是拜高踩低。
那时撑着她继续苟活的信念,无非是林回舟读书又得了第一名。
每当这时她都觉得与有荣焉,却不曾发现他眼底已经蔓延出了滔天恨意。
徐知仪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那些:“送去长公主府邸的账册,可有什么回复么?”
“没有,门房真的会把账本转交上去吗?”
对此,徐知仪心里也没有底。
按理来说应该是会交的,再不济也要知会一声公主府的管事。
她不曾预料到的是,晋阳长公主府里压根就没有管事。
门房收了账本之后本想问个大概情况,谁知负责送账本的那人跑得飞快,一瞬间就没影了。
是以门房到现在都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账本呈给秋露姐姐。
给吧,公主府每天收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能样样都拿去烦秋露姐姐。
不给吧,万一这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他不就坏事了么?
徐知仪眼下还不知道同在京城的门房有这样的烦恼,她只是下意识地拿了一块荷花酥。
只是还没送进口中,林回舟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
“糕点有毒!”
徐知仪当即将荷花酥扔回了碟子里。
顾不得别的,她飞快将林回舟拉到身前,面色有些不好。
“你是说,这荷花酥有毒?”
林回舟很肯定地点点头:“是,我亲耳在假山后头听见安姨娘和她的婢女说的。母亲,你已经吃了吗?”
徐知仪心有余悸地摇摇头,忽然想起白银刚才吃了一块,连忙让人去叫大夫。
“府医不顶用,京城几家大点的医馆都去叫!”
她相信林回舟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情和她开玩笑,语气十分焦急。
白银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有余力去安慰她:“少夫人不要太担心了,奴婢都吃了这么久了还没毒发,想来这并非是立即见血的毒药。”
“可是……”
徐知仪忍不住想起上辈子她毒发的样子,有时候慢性毒药比烈性毒药更折磨人。
她只能祈祷林回舟听错了,又或者安氏最终收了手。
“你快去床上躺着,保留些力气,不要再说话了。”
徐知仪不由分说地把白银按到了床榻上,几乎是同一瞬间,白银面如金纸,显然是已经开始发作了。
徐知仪握着她的手,竟是从未如此盼望过大夫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