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培养
次日一早。
白银再一次兴奋地把账目理了出来。
“昨日入账二百四十九两，今日竟然入账了二百八十六两！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咱们很快就要回本了！”
她抱着算盘，可谓是眉飞色舞。
“你可别忘了，头几日是大家新鲜，到后头必定会有所下降的。”徐知仪泼了盆冷水。
白银却不在乎：“可咱们二楼都还没开张呢，一加一减，说不定就抵消了。”
二楼若真能运转起来，其利润其实高于一楼。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第一笔生意才能真正开张。
“等之后情形稳定了，黄金你就不必经常过去照应了，咱们隔段日子去看看即可。”
“可这样，他们要是懒怠了怎么办？”
徐知仪笑了笑：“是人就一定会有懒怠的时候。你日日过去，他们只会觉得你是在监工。水至清则无鱼，府里也是一样。”
白银听她这么说顿时会意：“那边院子里，今日想必是要闹个高低出来了。”
这几日正是高氏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
她吩咐了要清查所有银两支出的缘由，底下的婆子们虽然领了命，却根本没有行动。
待到昨日高氏问起来查得怎么样了，婆子们只说最近太忙，给忘了。
今日一大早，高氏就又把她们都叫到了院子里去，不用想也知道没什么结果。
这种牵扯到了所有人自身利益的事情，除非有铁血手腕，否则没法施展。
想当初徐知仪自己才接过管家权的时候，也曾想过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理清楚。
只是四处碰壁后，她就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许多家生子的资历比她都深，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婆母，是否有本事把她们都收拾得妥妥帖帖呢？
这些人可都是人精，若是第一次没降服住她们，请了老太太做外援后，以后就事事艰难了。
“孙氏那边如何了？”
黄金回禀：“和小姐说的一样，莫婆子说庄子里采购的都是女人怀孕爱吃的东西。此外莫婆子还发现，咱们府里三五不时就有人去庄子里看望孙氏。奴婢听她的形容，像是老太太身边的翠玉姑娘。眼下莫婆子就在府外等着，想问小姐也没有什么新的吩咐。”
“竟是翠玉？会不会是认错了？”
徐知仪有些吃惊。
若她没记错的话，翠玉长得很是水灵，做人也安安分分的。
老太太那么挑剔的一个人，都对翠玉很放心，还说要给她寻个好亲事。
徐知仪有一日在后花园撞见了林天赐和翠玉，才知道他们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只是不知为何，翠玉一直没有名分。
眼下老太太安排翠玉去照看孙氏，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黄金很肯定地点头：“莫婆子看得很仔细，衣裳发簪我都细细问了，就是翠玉。她有什么不妥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老太太竟然不让一个生育过的嬷嬷过去，有些奇怪罢了。”
徐知仪并非敷衍，这也的确是她的疑惑之一。
“或许是因为人手不够用了？”
黄金随意猜测了一句，徐知仪却想到了别的：“从这几次的情况来看，莫婆子可堪大用。你去把她带进来。”
“好。”
老太太缺不缺人手，她不知道。
但她手里得用的人的确是太少了，不培养可不行。
徐知仪揉了揉肩膀就要回去小憩一会儿，谁知林回舟却突然出现了。
他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分别，只是那股天之骄子的感觉淡了很多。
这些日子他也没去学堂，老太太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林天赐，更是不会管了。
“母亲。”
林回舟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没说了，徐知仪只好等着他的下文。
“我想明白了，我还是要回去读书。”
这下徐知仪是真惊讶了：“为何，是曾祖母逼你了吗？”
林回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只是想明白了。
曾祖母也好，祖母也好，喜欢的都不是他林回舟。
而是一个可能会给她们带来荣耀的幻影。
夫子也一样。
他明明知道事情可能有异，却还是因为可笑的理由选择了偏袒。
他要变强。
然后让这些曾经忽视了他的人都后悔。
徐知仪见他不说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摸了摸他的头顶：“你等我想想。要不，先给你请个先生在家里读书吧？”
话一出口徐知仪就想打自己的嘴，何必这么上赶着呢。
但见到林回舟瞬间一亮的眼神，她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可以吗？”
“应该是可以的，你现在学的内容也不算深奥，请个夫子并不难。”
其实也就是现在，上辈子的时候，徐知仪为了林回舟能够养成好的习惯，可是亲自教导他的。
如今她是懒得管了，请个差不多的先生，能学到什么程度就看他的造化吧。
“好！”
林回舟应得很是干脆，看来他刚才说要回去读书，也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提起这个徐知仪就觉得无语，林天赐整日只知道待在安姨娘的住处厮混，连唯一的儿子都不闻不问。
林回舟摸了摸一直挂在腰间的香包，看了眼桌子：“那我先走了，母亲您忙。”
徐知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桌上全是账本。
估计他也知道她很忙吧。
黄金带着莫婆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给少夫人请安。”
令徐知仪十分意外的是，莫婆子的请安礼竟然十分标准，这可不是一般市井婆子能做到的。
徐知仪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
“这个啊，是我闲着时候就喜欢看戏，所以跟着学了些花架子。”
徐知仪一听就知道这不是实话，但也没戳破。
“嬷嬷坐吧，今日我请您进来也是想和您聊聊，您不必紧张。”
莫婆子点了点头，更无半分拘谨。
这下徐知仪更是确定了她来历不简单，否则不会这样淡然。
不过只要她没有恶意，徐知仪也不会去刨根问底。
“我的情况想必您也知道一些，不知道嬷嬷如何看待？”
莫婆子犹豫了一下：“少夫人确定，您想听实话吗？”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