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交接（上）
装潢摆设也好，宣传册子也好，徐知仪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至于到底能起多少效果，眼下她可不敢保证。
不过从郑宝珠也知道书铺的事来看，应当还是有些效用的，至少不会无人问津。
“那初八开业的时候，小姐打算亲自过去把关吗？”
徐知仪摇了摇头：“我去了既不能算账又不能揽客，除了能占个位置之外，做不了别的。林回舟上次的事怎么样了？”
黄金惊觉自家小姐似乎对舟少爷的态度变得缓和了些：“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书院里查问了，想必明日就能有结果。”
“那就好，此事不宜拖得太久，免得对方死不认账。”
徐知仪说完就拿起了尚在雏形中的香包，打算早点做完。
果然和黄金说的一样，第二日一早就有了消息。
这小儿姓萧名春生，在书院里竟是毫不避讳，有许多人都听过他说了这话。
倒是不用担心找不到人证了。
至于萧春生的亲爹，则是秦家二儿媳的表哥。
饶是徐知仪猜到是熟人，却也没想到竟然会是秦墨他兄嫂的亲戚。
“去把二公子请来。”
她说完又觉得不妥，还是决定直接去找老太太：“算了，此刻还不知道他在哪儿鬼混呢。”
老太太此时正闭着眼睛在养神，才一听到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睛，可见也没静下心来。
徐知仪单刀直入：“有人在外污蔑侯府家风，求祖母为孙媳做主啊！”
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先说缘由再求情，那样老太太多半会选择置身事外。
先扣上一顶有碍侯府的帽子，不由老太太不认真。
果然老太太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真有此事？你可得说清楚了。”
徐知仪将调查来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末了又委委屈屈地道：
“祖母您也知道，回舟本来就与我不如亲生母子亲密，又有人故意说了这样的话，他心里能没有疙瘩么！
况且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与咱们府里关系不错的秦府，这不是摆明了没把二公子放在眼里？”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若对方真的有把林天赐放在眼里，就不会放任自家人说这些没来由的话。
她也打听过了，那秦家二少爷也就是个姨娘生的，与三少爷秦墨的身份不可相较。
他夫人也是小门小户出身，其兄长更不是什么官员，只是借了自己妹子的东风才能把孩子送进去读书。
“你可确定此事是真的？”
老太太皱着眉，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徐知仪点头：“祖母若是不信，大可以叫回舟来问问。
夫子都说了他很有天赋，便是有些爱玩闹也不过是小孩子的脾气，假以时日必能高中。
可要是被这些人给耽搁了，那是咱们整个侯府的损失啊。”
“我说舟儿从前都好好的，便是闹脾气也有个分寸，这回怎么死活都不愿意去学堂，”老太太十分生气，“原来是这些人在挑拨。”
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老太太自己却是最清楚的。
当初选上徐知仪都是个意外，两人又怎么可能在婚前私相授受？
“此事倒也好办，叫天赐与秦家那小子打一声招呼就是了。一个庶出子，还敢不听话不成？”
老太太端起茶杯，并没有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徐知仪得了她的应允也就没打算再留，老太太却是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这些日子你都忙得厉害，好容易来了一趟，也该陪我多聊聊天才是。”
“方才进来的时候见祖母在休息，是以不想打扰了您。”
老太太摆摆手：“不碍事。我如今这个年纪，有大把的时间用来休息，不差那一时片刻的。倒是你，就真打算这么稀里糊涂地把管家权让出去不成？”
来了，徐知仪早知道会有此一问。
只是她本以为老太太会再拖延一些时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是，孙媳这些日子忙着长公主交办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这一大家子的吃穿住行样样都得费功夫，孙媳实在是焦头烂额，不得不叫婆母帮些忙。
原本是想着等这段日子过去了也就好了，可上次长公主的丫鬟都寻到咱们府上来了，只怕这差事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不知祖母可有更好的法子？”
徐知仪言辞恳切，只不过说的话并不真实罢了。
老太太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话虽如此，可你婆母她不曾管过家，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必定要出岔子，她都这个年纪了，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么？”
“孙媳也考虑过此事，但想着婆母毕竟比我年长这许多，便是有不会不懂的，只需要稍微学一下就能一通百通，不至于出了纰漏。”
徐知仪早有应对：“更何况，府里不是还有祖母您坐镇吗？”
老太太可没那么容易昏了头：“长公主让你做的事，是和你那间嫁妆铺子有关的吧？”
徐知仪点点头，却没吭声。
她一早就知道黄金每次出门不可能不被人知晓，但老太太把话挑明，显然也就是不想再和她打哑谜了。
“长公主要做什么生意我不管。但你要知道，你始终是我们林家的人，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再者，做生意到底会沾染了铜臭气，你可不能把那些商贾之家的习惯带进来。”
老太太做足了架子，好像她真能管到长公主的头上去似的。
徐知仪继续点头，老太太这才心满意足：
“你能为长公主效力，也算是为咱们家争了光。家里的中馈就暂时交给你婆母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交出去容易，想要拿回来可就难了。”
这是事到如今还不忘记要敲打徐知仪呢。
若她不是重活一世，只怕真的会被这话给唬到。
“孙媳明白了。”
回到皓雪阁后，徐知仪连忙让白银等人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账簿、田产地契、房契、卖身契、腰牌等等都妥帖地放到了八仙桌上。
“这些东西都要送去侯夫人那儿吗？”
白银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多少有些舍不得。
徐知仪却摇了摇头。
“交接东西的学问可大着呢，哪儿能稀里糊涂地给了她们？万一到时候弄丢了什么，岂不是要赖我们一开始就没给过？”
正说着，高氏那边也派了自己身边得用的李嬷嬷过来。
想必是听到老太太的传话后，一刻不停地就出发了，否则哪儿有这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