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
次日，林天赐和徐知仪坐上了前往秦尚书府邸的马车，只是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
徐知仪知道他此刻肯定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便只低头看着手里的帕子。
她在想一会儿要如何自然不着痕迹地提起书铺的事情。
一直到进了秦府与林天赐分开前往女眷位置的时候，她都还在想此事。
“这位是？”来迎宾的嬷嬷并不认识她。
没办法，徐知仪这几年的确没怎么出席过各类宴会，人家不认识她也是寻常。
好在嬷嬷训练有素，到底是指引了她往正确的坐次去。
这一桌人里，徐知仪竟然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好在有个圆脸妇人瞧着比她年长几岁，语气十分和蔼：“你就是侯府的孙媳妇徐氏罢？我以前听说过你。”
徐知仪扯了扯嘴角，总觉得她听过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我叫郑宝珠，是平康伯家的。”
郑宝珠拉着她的臂膊：“以前我就一直好奇你长什么模样，如今可算是见到了。
难怪林二公子不舍得放你出来赴宴，原来是这般水灵的一个人儿。”
徐知仪猜她应当是平康伯世子夫人，对她的热情有些无所适从。
刚好又看到前头有些骚乱，便问她可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郑宝珠十分兴奋：“啊？你不知道今日晋阳长公主要来赴宴么？那你今日可算是来对了，长公主平日里可不怎么出门，也不知道秦尚书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叫她挪了步子。”
这位长公主徐知仪自然也有所耳闻，她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姐姐。
只是和驸马成亲后才两年的功夫，驸马就病死了。
此后她没有再嫁，膝下也没有子嗣。
总有人猜测这位长公主的脾气十分古怪，所以才不怎么见人。
但民间对她的评价却很好。
无他，长公主名下有不少产业铺子，她隔三差五就会拿银子出来做善事。
等等，做善事？
徐知仪好像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当初是长公主找人投资她的铺子么？
可她和长公主并不相识啊。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郑宝珠拍了拍她，“新妇还有一会儿才能来，咱们要不要也去长公主面前凑个热闹？”
见徐知仪一副犹豫的模样，郑宝珠又道：“今日入席的男方都在湖的另一边，咱们离得远远的，不会有事的，你家那位犯不着生气。”
徐知仪见她误会也懒得解释，还是点头和她一起行动了。
看样子郑宝珠的性格很是活泼，若能有她宣传，铺子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只是两人走到跟前才发现，长公主此时还没来呢，众人都是在此翘首以盼罢了。
“你说，长公主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徐知仪摇头：“这我如何能得知？”
“也是，晋阳长公主若是发起脾气来，连圣上也是拒之门外的。不过有一人倒是个例外。”
郑宝珠越说声音越小。
徐知仪心神微动，把耳朵凑了过去。
郑宝珠见她识趣，悄悄道：“这个例外，正是齐王殿下。”
另一个院子里更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林天赐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新郎官此时已经出去接亲了，余下的众人不免说些别的。
都是些你家娘子貌美如花，我家娘子河东狮吼一类的口水话。
林天赐是越听越烦闷，当即决定出去走走。
只是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就听到女眷那边喊着“落水了——落水了——”的声音。
他本想过去看看，但想着徐知仪一般不爱凑热闹，不太可能是她，加上那边都是女眷，委实不合适，便又回了院子。
落水的人的确不是徐知仪，但却是和她站在一起的郑宝珠。
眼下郑宝珠躺在床榻上还没醒过来，徐知仪在一旁站着十分着急。
当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长公主来了”，郑宝珠就拉着她往前走。
就在那一瞬间，郑宝珠掉进了水里。
虽然人确实有些多，但徐知仪并不觉得多到了会把人挤进水里的地步。
她怀疑有人推了郑宝珠一把。
至于是谁，她却是毫无头绪。
白银见时候不早了，问道：“少夫人，咱们是继续在这等着还是回宴席上？”
郑宝珠的丫头十分懂事：“这里自有奴婢来照看，夫人您先去吧，一会儿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徐知仪看了看外头，又看了看小脸泛白的郑宝珠：“不必了，婚宴什么时候都能吃，眼下还是你家夫人的安危最要紧。
方才大夫说并无生命危险，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你也别太揪心了。”
那丫头似乎没想到徐知仪会放弃在长公主面前露脸的机会，一个劲儿地点头：“多谢夫人宽慰！”
“来，你也累了，先喝杯热茶。”
白银见状也很伶俐。
那丫头接过热茶，十分高兴地喝了。
徐知仪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当时郑宝珠说出“齐王殿下”这四个字的时候，她因为的确没想到，所以一时间有些失态。
会不会是有人听见了郑宝珠说的话，误以为她对齐王殿下有什么，才一时嫉恨行此之举？
毕竟齐王殿下她也有所耳闻，已经弱冠却还未娶妻，又生得极为俊朗，听说是清风朗月的一个人物。
据说满京城的适龄女子都想嫁给他。
可再一想也不对。
郑宝珠显然比她年长几岁，不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对方不会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
徐知仪有些头疼，今日推销铺子的事情看来是完不成了。
若郑宝珠醒不过来，老太太怕是要说她出个门就要惹祸，实是家里的灾星了。
“水……”
郑宝珠的丫头第一个听到声音，连忙倒了杯水给她。
徐知仪则让白银赶紧去把大夫再找回来。
一番诊脉之后，大夫才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既然已经醒过来便没事了。方才我看这位夫人着急就没说，其实夫人您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我？身孕？”
郑宝珠吃了一惊。
“正是如此，这胎本不算很稳固，今日能提前发现也好早做准备，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夫说完就去开药方了，郑宝珠则惊讶了半天才说出话来。
“两个月前他就来了那么一次，竟然也能怀上……”
徐知仪生怕她还要说点别的，赶忙咳嗽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