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把他眼睛给我挖了”
薄劲语速低缓,平淡到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凯撒扯了扯阿伟的衣服,自己往他身后退了几步,见阿伟皱眉,凯撒拍了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咱们好歹认识十几年,同生死,你患难。”
“帮我挡好。”
阿伟:“……”
“我靠——”话音刚落,一道撞击声霎时落下,凯撒被吓地跳了起来。旁边的阿伟看他仿佛在看个傻子,一群人立在旁边,冷漠旁观。
薄劲踩下油门,冷冽目光停在薄知遇身上。
冷冷盯着他倒在血污中,后背撞击石壁,五脏六腑仿佛移位,薄知遇吐出一大滩血。
身体顺着岩石壁缓缓滑下,痛感将他神经麻痹,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薄劲猛地踩下油门,再次朝他撞了过去。
像是撞红了眼,失去理智。
倒车,撞击。
重复十几次后, 薄知遇倒地不起,碎石块镶进他的后背,殷红的血大汩流了出来。脸红肿不堪,眼睛肿的几乎看不到眼球,男人躺在血泊里,手指动了动,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阿伟看向血泊里的男人,冷漠地撇开视线。
路段封闭,有人亲自看着。
不会有没眼力见的人进来。
然薄劲似乎不打算就这样结束,四道骨根分明的手指拢上方向盘,他眸底猩红,腕上青筋紧绷遒劲,薄劲歪了歪头,活络脖颈处的筋脉。
像是要活活轧死他,薄劲启动车子。
于漫无天际的黑夜中,车轮轧上薄知遇的身体,寂静的盘上公路,近乎惨无人道一幕。
车子上的特殊车牌号,昭示着薄劲是他们惹不起的角色。
碾死薄知遇,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血肉模糊,薄知遇被碾的只剩最后一口气。
脑子仿佛没了意识,伤痕累累,身上的血仿佛要全部流干。
“咱也算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气。”薄劲下车,卷起袖子到手肘。唇角稍稍勾起,外套随意穿在身上有点皱巴,领带松松垮垮,领口两粒扣子解开,露出优越的锁骨线。男人闲懒地靠着车子,单手抄兜,厌恶地扫了眼奄奄一息地薄知遇,对着阿伟抬了抬手指。
“不用谢我。”
薄知遇知道今天会死在这,一只眼睛肿了,只能用一只眼看他,颈椎撞击枪毙,差点断了脖子。
连抬起下巴都成了困难。
他嘴巴动了动,字音不清,连不成整齐的话。
还不如一条狗。
薄劲抽出根烟,阿伟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过来时手里多了把匕首,薄劲手里拿着烟,逆光靠着车,黑色碎发挡在眼前,他向前伸了下脖颈,抽了口烟,白色烟雾弥漫,男人眯了眯眼,冷笑了声。
“待会会有点疼,我这没有麻药,只能另僻行径给你做个‘麻醉’。”
“还疼吗?”
薄劲叼着烟,手背抚上额头,近乎癫狂地笑了出来。
他抬起腰,一手撑在身后。
笑容戛然而止,漆黑不见底的眸子里仿佛淬了冰块,如地狱深处般危险恐怖。
薄劲最后看了薄知遇一眼,偏头对阿伟命令:“把他眼睛给我挖了。”
“薄侃家里是不是养了条狗?”
阿伟办事麻利,手起刀落。
他没那么多情绪在,听到吩咐,他负责执行就是。
薄劲脾气不好,疯子中的恶鬼。
占有欲强到令人发指。
只要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哪怕多看一眼都不行!
“老板?”阿伟睨了眼失去意识的薄知遇,“陈疾已经带着人过去了。”
“嗯。”薄劲吐出白雾,捻灭烟尾。手掌抵在后颈,放松似的转了转脖颈。眉梢戾气不减,他冷声道:“让薄知景把人看好,我到要看看这回还有谁能挡我?”
最后一句话模糊不清,分辨不出他指的是什么。
“是。”阿伟点头,他掏出手机给薄知景发了个视频通话。
等对方接通,画面里却是薄侃的脸。
而声音年轻冷静。
薄知景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与薄知遇一模一样的脸。阿伟视频的地方,他身后就是丧失意识的薄知遇,他淡漠地瞥了眼,大概率是活不了了。
那天薄知遇让他去找到陆季尘,联系哈曼实验室。
可薄知遇不知道的事,这恰恰是薄劲计划中的一环。
以薄知遇的性子,威逼利诱肯定拿不到哈曼实验室的具体地址,他便扮成薄侃,在发现薄知遇与疾病有关后,便将计就计,与他争执受他威胁,以此与薄知遇站在同个阵营。
而之后的徐复死亡以及对薄知遇的百般维护,将薄知遇对他的怀疑彻底打消。
套出话后,他按照薄知遇给的地址找上实验室。
在那看到了陆季尘。
那刻他才明白,薄劲来湾城不仅仅是想拿下湾城薄家背后的哈曼实验室,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陆季尘。
然薄知遇逃出别墅确实在他意料之外,他伤到顾栖,薄劲不可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