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家，是魔窟
大花等人更害怕了。
除了害怕，还有荒谬。
又不是灾荒年间，吃人肉？
就为了生儿子？
她爹娘真敢！
“那恐怕是不行，我不是童男！割我的肉没用！”
恐惧的情绪被沈谦一句话打散不少。
刘贵差点被自己唾沫呛着。
“你才几岁，毛儿都没长齐不是童男是啥！”
少糊弄他，这几天都被他戏耍成大傻子了。
想想扛包受的苦，赚来的钱自己也没花上几分，刘贵觉得肩膀更疼了。
沈谦认真道，“我真不是！我们村有人结婚，我跟人听过好几回墙根了！只要男的跟女的睡一屋，过三五个月，差不多那女的肚子里就有小娃娃了。”
“我打小跟我娘一屋，我娘不算，这几天都跟你们睡一块。回头你媳妇肯定会怀上我的孩子，我怎么能算是童男？”
刘贵：“……”
刘氏：“……”
小孩子们面面相觑听不懂，也就快成亲的大花稍微懂点事儿，差点不合时宜笑出声来。
沈谦还没说完，“对了，她是你媳妇，这种情况叫戴绿帽子吧，我给你戴绿帽子了！”
帽子绿不绿不知道，反正刘贵的脸要气绿了。
“这不叫戴绿帽，你不要瞎说！”
叫人听见，人家不笑话沈谦、只会笑话他！
说不得真以为他们借种生子了。
沈谦转着眼珠子。
不让我说那么生气干什么，以为我不懂？我就说！
“就是戴绿帽，戴绿帽戴绿帽戴绿帽！”
刘贵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把沈谦抽懵了。
就算在家外公不待见、小舅舅欺负他，经常挨打，也没那么狠的，脑瓜子嗡嗡响，脸颊上印着个红彤彤的手印。
沈谦虽说不是她亲弟弟，刘贵跟刘氏进来把他们全堵在柴房时，大花还怀疑他，现在看着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抱歉加上当惯了照顾妹妹的姐姐，大花立马把沈谦也拉到自己旁边。
想想他也不容易。
就算后爹后娘是假的，但要是一家人和和美美，也不会被卖给人牙子。
要是不讨巧卖乖，到他们家也要吃苦头。
大花：“儿子你们买也买了，把我嫁给个傻子我咬咬牙也认了，我发誓，等嫁过去手头有了银子，肯定拿回家孝顺爹娘，求你们别听我表姑妈乱说。”
刘贵：“说得比唱的好听，你这丫头啊，我早就看出来了，打小就是个倔骨头，这会儿说得挺好，回头就不承认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跟你娘不指望你们。”
“一人给我们一块肉，就当了了这辈子我跟你娘对你们的生育之恩。你们是我俩的孩子，就是欠我们的，别说要肉，要你们的命你们也得给！”
大花见低声下气许诺好处都没用，也不费力气了。
“疯了、你们都疯了！”
她不懂，为了生儿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儿子就那么好？
她们就不是人吗？
“要割就割我一个人的，把我弄死了都没关系，放了妹妹她们！尤其五丫六丫，一个才三岁、一个不到一岁，她们会死的！”
刘贵：“那不行，大师说了，必须一人一块，要不没用。死不死的用不着你操心。老婆子，赶紧把她按住，先割她的！”
小孩更好控制，放在后面割。
刘氏其实是有些犹豫的，但想想邻居背后骂她的话，把五丫六丫放旁边，朝大花走去。
似乎感觉到危险，两个孩子哭起来。
“大花啊，别怪爹跟娘，我们也是没办法，等你长大生不出儿子，就知道爹娘多难了。”
大花推开挤在她跟前的妹妹们，跟刘氏撕打起来。
“愣着干啥，帮你们姐姐啊，你们想被割肉吗？”
在沈谦的呼唤下，二花等人犹豫了下，就去帮忙拉扯刘氏。
刘氏心底那点犹豫也散了。
“死丫头片子滚，都想死是不是！要不是老娘上辈子做了孽，把你们招来，会生不出儿子吗？”
就是她们，害她抬不起头，都是帮讨债鬼！
刘氏抬起胳膊，推搡几下，就把三花四花推到一边，压力减轻了些。
抬脚踩住要爬起来的三花，刘贵踹倒四花，拎着衣服掀开二花跟沈谦，按住大花的胳膊举起菜刀。
沈谦摔倒的地方正好有个木桶，里头是空的。
拎起木头转了两圈，甩在刘贵身上，把他推到一边去。
又砸刘氏的手，扔了木桶拉着大花。
“快爬起来跑啊！”
大花跌跌撞撞起来。
“不行，五花跟六花！”
她抱起五花，二花也抱起六花，拉开柴房门栓，全都跑了出去，却见大门不仅拴着，还用铁链子从里面挂了锁。
刘贵拎着刀，跟刘氏爬起来，狞笑的模样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跑也没用，今儿这肉，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瞅见没有，女儿就是白眼狼！
“姐咋办啊！”二花搂紧妹妹哭起来。
沈谦也没招了，墙那么高，根本翻不出去。
“咱家有梯子，你们去扛梯子！”
爬墙需要时间，妹妹们还这么小，根本没爬过梯子。
大花心里做了决定，她拦住爹娘，妹妹们跑掉几个是几个。
沈谦想起来了，他去搬梯子，大花举着扁担横在胸前。
哪怕她好几天没吃饱饭，哪怕她也怕得手发颤，就算自己跑不了，也要让妹妹跑出去。
这里不是家，是魔窟！
“刘光宗，我妹妹就摆脱你了！”她甚至不知道沈谦原来的名字。
沈谦也要哭了，“你别摆脱我啊，我还是个孩子！”
大花：“……”
嚷嚷给她爹戴绿帽的时候咋不说你还是个孩子。
晚了！
大花举起扁担架住她爹，一刀砍进木头里，一下子拔不出来，还抓住了扁担。
大花松手，将冲向妹妹们的刘氏扑倒在地。
“快点爬梯子啊，快点！”沈谦催促着不敢上的几人。
二花脱了衣裳把妹妹捆在胸前，三花也照样做，两人先爬上去，坐在墙头朝四花伸手，后头是沈谦。
嘴里还招呼，“大姐，你快来，大姐！”
两人坐得高，看得远，眼睁睁看见刘贵终于拔下菜刀，朝着压着娘的大姐后背高高扬起。
“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