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滴水之恩，如何相报？
程十鸢脸上的灰尘和伤痕渐渐被拭去，那丑陋的疤痕下是干净粉嫩的脸，那长长的羽睫时不时的抖一下。
“若是这条疤去了定是个美丽的姑娘。”
顾辞不知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把一旁的小五都吓到了。
“不是吧，公子，你不会是喜欢上这姑娘了吧，还是你之前见过她？”
“休要胡言，我并非心悦于她，只是觉得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了，可如今这姑娘的容貌已毁，怕是余受人指指点点了。”
“这疤并非治不好，只是需千山的雪灵草加这姑娘自己的血制成药膏涂抹就行，不出三十日必然恢复如初。”
“那我派人去寻雪灵草。”
顾辞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小五拦下。
“公子，你可知雪灵草百年来才有一株，若是那么容易到手，那天下毁容女子皆可恢复容貌了。”
“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只是这疤痕对我而言还有特殊的意义，不必费心去寻了。”
不知何时清醒的程十鸢坐了起来，虽是虚弱的模样，但眼底那股坚韧的劲依旧是藏不住。
“姑娘，你醒了，可有不适？”
程十鸢起身从床上走下来，摇了摇头，便冲着小五走了过去。
“你这方子还需再加一味药，腹灵子。”
说完她从怀中拿出了师傅给的那味药，递给了小五。
小五本就是一医术痴才，今日见到了众人难寻的腹灵子眼底都闪着光。
他擦了擦手，双手捧了过来。
“这就是腹灵子？”
“嗯，还得劳烦您了。”
“不劳烦，不劳烦的，姑娘且先歇息着，待我药煎好了来叫您。”
程十鸢点了点头看向了顾辞。
“谢公子的恩情，小女子容貌丑陋，还望勿惊吓到公子才是。”
顾辞看了看窗外，徐风暖阳。
“姑娘，天尚有阴晴之时，人的容貌也定有千百种，何来丑陋之说。”
“姑娘还未痊愈，还是好生休息。”
说完顾辞便和程十鸢道了别，程十鸢试了试脉象，还好，还来得及。
也只能说阴差阳错的将那口淤血逼了出来，关键时刻竟是被程沐云救的，可笑。
【系统：没想到你命这般大，竟然还活了下来。】
【我的那身衣裳怎么会出现在程沐云的身上？】
【系统：沈听肆本就该爱上程沐云，多余的剧情自然会被抹去。】
【好。】
程十鸢只是笑了笑，系统却感觉到浑身战栗嗖的一声又消失了。
此时的程沐云将李怀谦来的胭脂水粉打落在地，她恨恨的看着画像上的人。
【没想到你命这般大，程十鸢！被扫地出门转眼就勾搭上了明日堂的沈大人，可真是好手段！】
她转身看着铜镜中的美人，面容清纯可怜，但眼底却是压不住的狠毒。
“人还没寻到吗？”
沈听肆站在书案前背着身，虽看不面容，周身却满是寒意。
“大人，还未寻到，已经在加派人手了。”
李应不敢抬头。
“大人，程家小姐程沐云来府上求见了。”
“让她进来吧。”
沈听肆正好有事要问一问程沐云。
程沐云身着一席白裙，挽着流云簪，温温软软的模样和程十鸢甚是不同。
“程小姐此次来是找沈某有何事？”
程沐云将手中的攒盒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小女此次前来是为了感谢沈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不才，不知该如何谢沈大人，只能亲手做了一些云糕，沈大人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
“程小姐有心了，沈某想问程小姐一些事情，程小姐可否告知沈某呢？”
程沐云点了点头。
“你不是和你姐姐程十鸢向来不和，怎么还会穿上她所赠你的衣裳呢？”
程沐云的双手局促的叠在一起，眼底含了一层泪。
“我心知姐姐受了多少苦，我也恳求过父亲，可父亲说姐姐疯了，还说姐姐胡言乱语说我杀了她，我没有杀过姐姐，真的，我现在日夜都祈祷着姐姐能回到府上，今日突然有人说有姐姐的消息，我便跑了出去，可那人只给我留下这一身衣裳，我一时思念便穿上了这身衣裳去了街上，心想着万一碰到姐姐呢，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失控的马车。”
那低声的掩面啜泣不是假的，沈听肆向来不爱见女人哭，便也没在追问下去。
“多谢程小姐的云糕，程小姐天色渐晚，我派人送你回府吧。”
程沐云很诧异，为何沈听肆会对自己这般冷漠，她并不甘心却也没有任何理由留在沈府。
“啊。”
程沐云走在青石台阶上的时候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那张好看的面容扭成了一团，似是非常痛苦的模样。
李应本想上前，却被沈听肆阻拦了下来，他走到程沐云的面前蹲下，刚想查看伤势如何之时，却被程沐云那变了色的瞳孔吸引住了，他感觉心颤了一下。
【怎么会？】
【怎么会有人和母亲一般？】
他将程沐云抱了起来，然后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遮住你的眼。”
程沐云这才反应过来，慌张的用手捂住了眼睛。
“李应，备车，快！”
很快备好的马车迎面赶了过来，这期间沈听肆一直抱着程沐云，未将人放下过。
“把手拿开吧。”
程沐云看了一眼，马车里只有她和沈听肆两人。
沈听肆用冰凉的手指覆在她红肿的脚腕上，抬起头看着那双含泪的眸子。
“还疼不疼了？”
程沐云摇了摇头，她抿着双唇思虑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
“沈大人，为何突然这般？”
“你的眼刚刚怎么会？”
沈听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盯着她满是深情。
“我的眼睛？从我出生时就这般了，每次受到伤害都会变色，别人都说我是不祥之人，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被排挤，被嘲笑。”
那豆粒般大的泪珠又簌簌的落下，让沈听肆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虽然厌恶自己，可自己始终是爱着她的。
他抬起手本想安慰一下程沐云，可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哄伤心的姑娘，便把手又放了下来。
马车停在了程府门口，早已有人来接应。
“今日又得沈大人相救，沐云感激不尽。”
“无事，还望程小姐早日恢复。”
说罢沈听肆便上了马车，而李应也赶了过来。
“大人，发现程姑娘的踪迹了。”
“走！”
沈听肆没有回府，而是去了捉拿未来沈夫人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