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监视
咚--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双手提着塑料口袋的张奎，正缓缓收回抬起的膝盖。
“不好意思，用力过猛了。”
韩东行见墨枭的注意力被这动静转移，其即将顺嘴说出口的回答咽了下去，五指不自禁紧握成拳。
“嘶，呼！”
深呼吸，冷静，不能被猪队友影响了心态。
“先吃饭吧。”
韩东行接过张奎递来的餐盒，与两名徒弟和墨枭就在审讯桌上吃了起来。
墨枭这个嫌疑人很健谈，从其口中获得了很多重要信息，吃饭的时候防备松懈还能够敲出更多来。
扒拉几口后，韩东行抬起头来正想继续闲聊，映入眼中的一幕却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墨枭仿佛饿死鬼投胎般大口大口将饭菜往嘴里塞，椒皮耗儿鱼连刺都不吐，咀嚼过后就直接咽了下去。
动作幅度明明很大，发出的声响却是非常小，一举一动凌厉中带着轻柔。
若是去做监视，倒是个好苗子。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韩东行顿时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扒拉起饭。
吃完饭后，墨枭想象中的盘问并没有到来，而是
“笔录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韩东行将蓝皮本推到墨枭面前。
墨枭意外地挑了挑眉头，随后低下头仔细检查了一遍笔录，确认没有问题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段时间别离开阳市，我们随时可能传唤你来讯问，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随时打我电话。”
韩东行三人将墨枭送到区公安分局门口，叮嘱一句的同时，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就在墨枭转身离去的时候，韩东行突然问道：“对了，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啊？帮人打工的。”
墨枭回首一笑，随后招来出租车坐了进去。
恰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区公安分局内驶出，无声地跟在了远去的出租车后面。
“师父，我们就这么让他走了？”张奎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递给韩东行。
“谭薇和吴磊会盯着的。”
韩东行接过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后，见两名徒弟还没反应过来，引导地询问道。
“你们有想过凶手为什么会在死者的胸膛上留下墨枭的名字吗？只是为了栽赃？”
“不是栽赃，那是为了什么？”王明小心翼翼地反问回去。
“呼！”
韩东行吐出一口烟雾，望着挂在天际的晚霞。
“你们有注意到吗，墨枭说他才从云市回来。那么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凶手在此之前不知道墨枭身在何处。”
“噢！”
张奎突然反应过来，面色激动道。
“凶手在死者胸膛上留名字，目的其实是为了让我们警方帮忙找人。涉及到刑事案件，必须得把与案件有直接联系的人传唤回来！”
此话一出，韩东行的血压顿时降下去了不少，点点头道：
“没错，现在我们只需要盯紧墨枭，凶手自会找上门来。”
话落，他转头看向王明，吩咐道。
“你去问问户籍派出所和信息科的同事，弄清楚墨枭这些年的情况。”
从开始到现在，墨枭给他的感觉都太淡定了，完全没有普通人被讯问时的不安。
就好像，已经看淡了生死。
二十七岁的年龄，不该有如此心态。
“现在去？”
王明那张还算俊朗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与女友约好了要去看电影。
已经爽约几次了，再放鸽子的话，怕是要被甩了。
“你有困难的话”
韩东行微微一笑，在王明心中升起希望的时候，话锋一转冷冷道。
“可以申请调部门。”
“”
王明顿时语塞，算是深刻明白墨枭之前说的那番话了。
刑警这个职业注定要牺牲许多东西，而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该如何取舍是很难做出抉择的。
韩东行不再管王明，带着张奎转身朝办公室返回，面色严肃道：
“墨枭那边有谭薇、吴磊盯着，我们也不能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今晚加班把李强的人际关系摸排一遍。”
“好！”
张奎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李强这些年从事灰色产业，放水、带行政、赌博这些都有涉及，人际关系非常复杂，摸排起来的工作量非常大。
（ps：‘放水’是放高利贷的意思。娱乐场所中的公主又被称为行政，故‘带行政’可以理解为拉皮条。）
他们初步将李强的死定为仇杀，想要破案就必须得从人际关系下手。
天水苑
小区花园中，扎着高马尾身姿窈窕的靓丽女子与壮硕的平头男人同坐在木凳上，在外人看来似情侣又似兄妹。
男帅女靓很般配，但两人之间相隔三十多厘米，显得不是很亲密。
“为什么那家伙给我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谭薇的目光越过花坛，直直地落在对面仰头看着夕阳的男人身上。
明明是个年轻人，却像老头子一样坐在小区花园里望着天空发呆，这正常吗？
“别盯着他看，会被发现的。”
吴磊提醒了一句，随后掏出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谭薇低下头，拿起手机随意划动着屏幕，压着嗓音道：
“你说，凶手会来找这个墨枭吗？”
“希望会吧，最好马上就来，否则我们又要熬夜了。”
吴磊喷出一口烟雾，脸上表情充满了苦涩。
当爱好、梦想变成了工作，那么一切都将变得非常枯燥，所有的激情都会被磨灭。
经历的多了，破案不再能让他感到紧张刺激，特别是监视的时候，更是一种煎熬。
现在还能堂而皇之坐在花园里，晚些时候他们要么躲到目标家的楼道里，要么回到小区外的车里守着。
毕竟目标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洗脱，这是监视不是保护，不能让目标发现他们的存在。
谭薇皱了皱眉头，对同事消极的态度有些不满。
她刚入职刑侦队，对破案有着强烈冲劲，还不能理解吴磊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