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霸凌往事
王明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窘迫地低下了头。
师父口中的‘傻子’，很可能就是指的他。
“唉。”
韩东行叹了口气，伸手入怀要去摸烟盒，又陡然反应过来这是在监控下，不得不作罢。
夜宴ktv这种娱乐场所是由治安大队管理的，日常运营和场内设施又牵扯到了工商以及消防。
因为监控‘维修’而导致破案遇阻，其内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烦，烦呐！
整理好情绪，韩东行朝坐在对面的墨枭问道：
“说说吧，你与死者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没有。
最好坦白交代，我们手里已经掌握了部分信息，刻意隐瞒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
墨枭连想都没想，很果断地摇了摇头。
‘掌握了部分信息’是常用话术，听听就行了，当不得真。
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何人会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栽赃他，根本没空闲去想其他的。
“没有么。”
韩东行沉闷一笑，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据我们走访调查，你和李强在小学中学时期，可没少发生打斗事件。
不对，说打斗不太准确，用现在的词汇来说，应该是校园霸凌。
而你墨枭，是被霸凌的那一个，你有着充足的杀人动机。”
“喔！”
墨枭恍然大悟，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否定地摇头。
“我确实是被李强霸凌过，那时候他仗着在校外认识小混混，打了我几次还收了我不少保护费。”
接着，他面露笑容，话锋一转道。
“不过很快我又报复了回去。因为我认识了名声更吓人的小混混，凭此加倍奉还给了李强。
不仅如此，之后的日子我把李强当狗一样使唤，叫他蹲着他不敢站着，心情不好了随意打骂，他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如果这都算杀人动机的话，那也应该是李强来杀我才对。”
话落，墨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面孔。
如果以被霸凌为杀人动机的话，那么这个人非常有嫌疑。
这个人，也有着栽赃他的动机！
“被霸凌了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这样以暴制暴算怎么一回事！”
王明又抬起了头来，怒视着因回忆而露出愉悦表情的墨枭。
墨枭讶异地瞥了王明一眼，苦口婆心道：“拜托阿sir，任何职业都只是一份糊口的工作，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有职业道德。
职业神圣但人并不神圣，在成为老师之前，他的本质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人必然是有私心的，参与到学生的冲突中对老师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甚至会引来学生的报复。
拿着工资就把日子混过去了，这才是大部分人都在做的事，你不能因为他顶着老师的名头就觉得他的道德水平很高。
而且就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你觉得老师会不知道吗？一直没有表态这还不足以说明吗？”
也正如墨枭所说的，负责侦办他父亲案件的警察，可能存在着以下四个情况。
一，人家能力有限，是吃干饭的，确实破不了案。
二，工作摸鱼，对破案根本就没上心。
三，遭到未知压力不得不敷衍了事。
四，别有私心。
所以说啊，求人不如求己，别人是靠不住的。
只有你自己，才会对自己的事百般上心。
可笑的是，广大网友会一边批判着这种没有职业道德的行为，一边奉行‘一个月三千块你玩什么命啊’。
真的很矛盾。
见王明被怼的说不出话，韩东行对话拉回正题道：“李强曾经还霸凌过哪些人？”
尽管这个问题警方已经问过李强的好几个同学了，但破案的前提就是要大范围收集信息，通往真相的线索或许就在某个人的口中。
“这太久了，记不清了。”墨枭摇摇头。
王明正准备动笔，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抬起头来学着用苦口婆心的语气道：
“墨枭，死者的胸口上刻的是你的名字，若你不是凶手，那便代表着凶手对你有很大的恶意。
提供信息不是在帮我们，而是在帮你自己，我们尽早捉到凶手，你才会安全。”
“谢谢阿sir关心。”
墨枭感激地点点头，接着嘴角一撇。
“可是我真的记不清了，毕竟太过久远，而且当年被李强霸凌的人有好几个。”
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虚眯起双眼道。
“对了，有件事我倒是记忆深刻的。”
“快说！”韩东行顿时眼光一凝。
能让墨枭，这位靠自己从被霸凌者转换到霸凌者的家伙深记脑海，定然不会是什么寻常的小事。
“李强会把那些被他霸凌的人组织起来，在周末放假的时候让他们去铁路上”
墨枭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悲哀。
“让他们拦火车。”
“拦火车？！”
韩东行与王明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
“好玩吧，李强感觉这很有趣。”
墨枭靠在椅子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
“这件事我也是听说的，但传开后明显感觉的到圈子里的人都有些畏惧李强了。
说来可笑，大家都以为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其实在小学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什么叫做以势压人。
初中的时候，李强没读多久就辍学了，在外面认识了替毒贩卖药的混混。
自此，李强在同学们眼中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那些被霸凌的人见到他会不由自主地颤抖，甚至有人直接被吓得尿裤子。”
韩东行深吸一口气缓解内心压抑，嗓音沙哑地问道：
“你呢？你反过来霸凌李强后，他没有报复你吗？”
“当然有。”
墨枭下意识点点头，又猛地反应过来，不满道。
“什么叫做我霸凌，我那是保护自己，我还一度得过抑郁症和自闭症呢。”
韩东行不想做无聊的争执，追问道：“他怎么报复你的？”
“当然是纠集一帮混混想要打我咯。”墨枭耸了耸肩。
“那些被李茂霸凌，被要求去拦火车的人都是谁？”
韩东行突然见缝插针，似是无意地问了最开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