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谁助理？
祁明渊知道湛阳现在肯定很混乱，但是一切的意起，纠葛和缘结本就是从混乱开始。
他不是擅长爱的人，或者说他见过的形形色色的爱无非都是漂亮糖衣包裹的自私，利求和畸形。
他鄙弃，却无从学习正确的。他却贪心地希望湛阳能从混乱中看清自己，也看清他。
如果是一开始的他，他不会用如此被动的方法。从遇到湛阳开始，他笃定，也开始不讲逻辑地相信。
——
剧组的午餐时间比想象中紧张得多，湛阳刚吃完饭，也就刚翻了两遍剧本就差不多该去补妆了。
他刚起身准备下车，后面两人也起了身。
他转头目光疑惑询问：“你们在车上等就行了，下午应该能早收工，外面很热的。”
湛越摇摇头：“这里看不到舅舅拍戏呀。”
祁明渊也不劝，反而说：“我刚才说你下午有助理。”
“所以？”湛阳想那不是为了让他俩回去找的借口吗？
“我是助理。”祁大总裁坦然。
“……哦，你是助理，可以。那请问这个呢？”湛阳心情毫无起伏，手下麻木地揉着小屁孩毛茸茸的头。
化妆师小蔡正在给湛阳上妆，每次给他化妆，她都比平时专注十分，无他，实在是被美色所吸引。
作为化妆师，爱美是她的天性也是追求。然而虽然镜头里的明星艺人各有各的美，但只有镜头外的她才知道，这份美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不过给湛阳化妆，她是真的又爱又恨，感觉浑身功力没有用武之地。
作为男艺人，皮肤也好得可怕，水灵饱满，感觉都没有长痘的困扰，五官也没有缺陷，都生得刚刚好。
以上是她每次化妆时都会在心里感慨一遍的，但是今天她的注意力却有些分散。
实在是坐在一边的两个人有点显眼了，说是助理或保镖怎么看都不像啊……
其中一个个高腿长，身型好看，以她的眼力口罩下的脸型也相当完美。另一个的话，谁会请一个小孩当助理或者保镖啊！
以话少技术狠出名的小蔡老师破天荒地在工作时闲聊了两句。
“湛老师，你换助理了？看着有点面生啊。”根本看不到脸罢了。
小蔡觉得面前的人的嘴角可能是抽动了一下，然后幽幽传来一句：“嗯……我远房大侄子，不爱说话，放假了让他来当我助理锻炼锻炼。”
小蔡恍然大悟，这也正常，很多艺人会让自己家人或亲戚来身边帮忙，见怪不怪了。
没等小蔡继续问，湛阳主动说：“那个小孩是大侄子的侄子。跟着一块来玩的。”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爷字辈的长辈，小蔡投来惊讶的目光。
在湛阳胡诌的时候，祁明渊也没出声反驳，反倒是一副纵着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样子，平白无故矮了一辈也没生气。
化好之后，湛阳道谢起身。祁明渊居然先他一步已经把他那个每天都要带的包提起，仿佛已经进入了角色。
动作快得湛阳以为他已经做了十年助理了，所以祁总在哪一行都能发光发热是吧。
湛越就乖巧地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湛阳化完妆，看湛阳起身，也立马轻快地跟上。
快出门的时候，小蔡隐约听见那个小孩清脆的声音：“舅舅真好看！”
嚯，还是舅公啊。
然后接下来湛阳面对有人询问的眼神应对得越来越熟练了，什么他大姨是我爷爷的表妹的女儿都出来了。
大部分人都听之一笑，也没人多想。毕竟剧组人多事杂，也没人关心多了谁，少了谁，谁大姨谁侄子的。
反倒是导演和现场制片觉得这个“助理”有点水分。
不过娱乐圈真真假假这么多，他们这种还算不上有底气的人物的生存法则就是只要不影响到戏，少看少问就对了。
祁明渊穿得一身黑抱着臂站在拍摄场地不远处一片屋檐下，湛越坐在带来的小马扎上，一只小手拽着祁明渊的裤腿。
他不多话看着不好惹，又是湛阳带来的，也就没人过来搭话，正好让他和湛越安安静静地现场看湛阳演戏。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他对这方面没有研究，想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就是觉得湛阳演得很好。
刚才还带点脾气故意叫他大侄子的青年，现在已经成了故事里的另一个人。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湛阳，却也不是，湛阳的眼睛不会流露出这么锋利到冷淡的光芒。他的双眼是含情的，总是弯起。
纪朔看向几乎是以拖的方式背着自己的商晴舟，想起山洞里的那些话。
“老二为救我们失踪了，如今还想我丢下你逃命去，什么好友，什么至交，全都是骗子！再废话本姑娘就把你的腿再打折了背出去”，少年嘴角带血，冷淡疲惫的目光却柔和了下来。
“啧。”祁明渊觉得湛阳自己一定还没见过，比这一眼更动人的眼神。
导演没有祁明渊奇怪找茬的想法，连说两声好：“两个人都很好啊，再来一遍保一条。”
于是祁明渊被迫又看了一遍……
湛越小朋友心思单纯，看得入神，见舅舅演的角色伤得很重，似乎处境不是很好，共情得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
夏天穿着古装，衣领紧贴脖子，湛阳刚下戏就感觉额角冒汗。
没走两步一个蓝色小风扇递到眼前，抬头，是某个“助理”。
湛越扑上来抱住大腿，难过地抚摸衣服上的血渍：“受伤了。”
“都是假的，舅舅是在演戏呀。”湛阳失笑安慰。
湛越点点头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过呀。”
早知道带他来看自己大杀四方的那场了，湛越还能高兴一下舅舅居然会飞诶。
“演得很好。”
湛阳抬眸看向祁明渊，在说场面话还是对他的肯定？他刚要说话，被一个女声打断。
“湛老师，我好喜欢你，能不能合个影呀？”一个梳着髻子的小姑娘过来，眼睛发光。
湛阳看她眼熟，应该是来了三天的前景群演。
“是不是不方便，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小姑娘语速变得飞快，脸都红了。
“当然可以，过来吧。”湛阳笑着说，然后看向祁明渊：“那麻烦祁助理帮我们拍照咯。”
祁明渊看了他一眼，走过来接过姑娘的手机给他俩照了一张。
小姑娘连声道谢跟兔子一样蹿走了。
湛阳在休息室卸完妆造，仰头看着两人，祁明渊这小半天可相当“尽职”，沉默地扮演了一个助理，哦是大侄子，尽职得都让他牙痒痒了。
三人转出去到房车，迎面碰上了来上戏的陈伦希。湛阳沉默了一下，戏没完，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没想到陈伦希一副老鼠见了猫的神态，假装没看到他匆匆避开了。湛阳眨了眨眼，那天被他当面阴阳怪气这位老戏骨都还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怎么今天就灰溜溜的了。
陈伦希哪还敢沾惹一点这祖宗，只是嘴上占了点便宜，他以为湛阳气不过也就是找人在网上放他的黑料，这种事他早就有经验，所以要玩也只找小演员玩。
结果在谈的代言跟他说要再考察考察，接触的资源也没了后续。这才知道翻了个大车，惹到不能惹的人。
听到身边人一声冷哼，湛阳一脸求知地看向他：“祁助理有什么高见？”
“没什么，就是想起有些人经营半生就只剩下副皮囊有用，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湛阳：……怀疑你在明涵和扫射。
“你不是过来办事的吗？”怎么净在他这转悠。
“晚上出去办。”祁明渊顺着他的话说。
“哦……”没想到他真是来办事的，湛阳心中说不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