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聚会
湛阳最后还是答应了，哪怕他直觉觉得这名义上的聚会恐怕没这么单纯。
但是陈澄的一番话让他觉得不放心，以前他就隐隐觉得冯季喜欢以势压人。
希望只是他想多了，也许高中之后，他们又有了别的故事，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湛阳思绪纷乱，突然想起衣服还没还给祁明渊。
周姨进来看见湛阳拿着件衣服在发呆，便说：“是要洗么？”
湛阳突然想到：“周姨，你知道这种衣服怎么洗吗？是不是不能用洗衣机洗的？”
周惠接过这件明显比湛阳的size大的衣服端详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试试吧，幸好没有脏污，只是有点气味。”她没说这种衣服设计出来的时候可能压根没考虑到要洗的问题。
“周姨，你真是太万能了。”湛阳惊喜道。他发现周姨什么都会，脾气又好，这人请得太值了，改天要谢谢刘哥。
下午湛阳带湛越去买了点他喜欢的玩具，算是给他压压惊。
回来的时候周姨把衣服还给湛阳，他接过来的时候发现原先混杂的味道消失了，只剩一股很淡的大概是洗涤剂的味道。
不知道祁明渊什么时候回家，湛阳想着，要不晚饭再请祁哥吃吧。他不知道祁明渊晚饭贯来都是在公司一并解决了的。
出乎意料地祁明渊回拒了，不，不能叫出乎意料，自己怎么会觉得祁明渊一定会应答了这顿饭。
湛阳莫名地笑了一下，人家多忙啊，自己还件衣服还要打个电话，又打扰人家一顿饭。
“那我把衣服挂你门上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好碰到你回来。”湛阳对祁明渊说。
“明天当面给我不行吗？你最近很忙？”祁明渊语气中带着略微不解。
“没有呃没有不行，都可以，哦不是我明天确实有事，有个同学会。” 湛阳不知怎的背后一阵发热，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
“嗯，那碰上了有空的时候再给我。”祁明渊说。
祁明渊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说怎么为了这种小事还打电话给他。湛阳呼噜了把脸，摇摇头挥发掉脑子里多余曲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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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澄？”湛阳接起电话。
“湛阳你到了吗？”通话中传来嘈杂的背景音。
湛阳仰头看着面前装修堂皇的酒店，门口站着两位身穿西装三件套还系着领结的门童。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一身休闲外套和牛仔裤似乎有点格格不入。早知道换上那身西装，说不定还能混进门童里顺便找个兼职。
走到了陈澄说的包厢前，湛阳推门前犹豫了一秒，门里面热闹喧腾的人声传来仿佛遥远又陌生。
突然面前的门打开了，一个留着长卷发的女生惊讶地看着湛阳，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湛阳？”女生半捂着嘴。
“你……是张溪？”湛阳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把记忆里的一个短发女生和眼前妆容精致的女生对上了。
“啊！你居然认出我来了，我这妆白化了。”张溪半开玩笑道。
“谁啊，谁来了，是不是冯少？”里面的人扯着嗓子喊道。
冯季居然还没到？湛阳有点惊讶，不过也没多想。
“不是啦，是湛阳，湛大帅哥！”张溪笑着朝里面喊了一句，顺便招呼湛阳进来。
“湛阳，卧槽，还是这么帅，怎么感觉更帅了。”一个留着平头，胖乎乎的男生说。
湛阳记得他，郑嘉，上课被老师特别关照的左右二护法之一。
“人家以前就帅，现在更帅，哪像你，以前挫，现在更挫了。” 张溪夸张地怼他
“卧槽我这是为生活所迫好不，谁上班不变丑啊。可怜了一个好小伙。”郑嘉假装擦泪道。
湛阳听着他们打趣心里也被逗乐了，好像真的有一种回到校园里的感觉，仿佛自己好像还在那个枯燥闷热的夏天，为了未知的，令人向往的未来而努力。湛阳的眼神暗了暗。
“湛阳，好久不见。”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湛阳循声看去，是沈之卉。不同于张溪的变化之大，沈之卉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她仍然留着长长的黑发，表情淡淡的，穿着简单修身的长款风衣。
其实刚才湛阳就看到她了，只是看她坐在一旁没有参与其他人的交谈。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说话。
“好久不见。”湛阳露出一个带着小梨涡的温暖微笑。他记得这个怀有善意的女孩，也可能要见证她今天的幸福。
还没说几句话，旁边的几个同学看他们在说话，不知怎么地突然说起来以前在学校的事。
当时有好事者要评选梁一中的校花校草，本来他俩肯定能一骑绝尘，谁知道两个人竟然都很有默契地发话不参与这种无聊的评选。
郑嘉起哄道：“你俩这算是民间校花校草吧，俊男靓女，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俩当时居然没互相谈上。”
此言一出，沈之卉突然抬眼看了湛阳一眼，湛阳刚巧和她无意中对视了一眼。有不明所以跟着起哄的，但也有几个面面相觑突然沉默的。
“这么热闹，你们都聊起来了？在聊什么？”
一个年轻男人推门进来，比起在场刚出社会的其他人，进来的男人显然更有些深历社会的气质。
冯季穿着一身深蓝西装，皮鞋锃光瓦亮的，头发显然也专门打理过，在顶灯照耀下闪过一丝浮光。
他狭长的双眼巡过全场，在沈之卉和湛阳处停顿了数秒。
郑嘉还沉浸在逗乐子打趣的氛围中，张口就道：“在说我们民选校花校草呢。”
气氛微妙的凝滞。
陈澄出来打圆场：“冯少你可终于来了，都等你这位重量级大咖呢。”以前开玩笑的称号在走出社会的同学嘴里好像也渐渐具有真实的功利的意味。
冯季却不接话，反而有些阴阳怪气地一笑：“我就是做小生意的怎么能叫大咖，比不上湛阳这位大明星。”
这时有些回过味的想起今天做东的是谁的，都赶紧吹捧道：“冯少谦虚了啊，你这叫小生意，那我们只能叫捡破烂的了。”
“对啊对啊，谁不知道冯少家的品牌在海市新开了分公司，这次一回来就要接手了。”
“羡慕死了，我还累死累活地打工，冯少都已经升级成冯总了。”
也有从前上学时便跟着冯季当小弟的，琢磨了一下，把话题扯到另一个方向：“湛阳，冯少刚才说你现在是明星啊？我们这帮老同学都不知道诶，你之后考了电影学院啊？”
“唉湛阳你当年成绩不是挺好的，没参加高考挺可惜的。不过海市电影学院也挺好，不好考，不愧是学霸。”冯季的声音突兀道。
沈之卉皱了皱眉瞟了他一眼又看向湛阳。
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当年湛阳家里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频繁请假就算了，最后竟然没有参加最重要的考试。
但是人家究竟有没有重新考，在场的人其实都不知道，还奇怪冯季一个国外留学的都知道了，但也只当是自己跟湛阳关系淡没听说过。
湛阳听到冯季的话面色平静，至少看起来很平静，当了演员这点面子功夫还是有的，他笑了笑，很坦然地说：“没有，忙着养家后来就没继续上学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没上大学有什么的，现在谁还看明星学历，现在娱乐圈怎么火的都有。”有人尬笑道。
“对对，湛阳你长得这么好看，拍个电影肯定火。”
“我还没有拍过电影，刚拍完的一部剧还没有上映。”湛阳依旧是很平静的语气，这也不用说些什么打肿脸充胖子的话，大家私底下上网一搜就知道。
张溪和郑嘉对视了一眼，有点不堪忍受现场这尴尬的氛围。
好在又是陈澄出来打圆场，大家这才入座，桌上又开了好些酒水，好几个好酒的已经摩拳擦掌了。
有些人接着刚才的话头问起了冯季米国留学的事，不知谁说起沈之卉大学期间也去米国交换了两年，还有人打趣两个人就没遇到过吗。
湛阳摸着眼前的玻璃杯有些心不在焉，刚才冯季和其他人的话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在想这饭局什么时候能结束，今天还能不能碰到祁明渊把衣服给还了，毕竟不知道这衣服价值多重又有多脆弱，他真怕放久了给哪弄坏了赔不起。
沈之卉坐在湛阳对面，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时不时从湛阳身上掠过。
没有人注意，旁边的冯季看得一清二楚，心底嗤笑了一声。
等大家稍用过一些之后，冯季清了清嗓子，突然道：“其实今天除了让我们这些几年未见的老同学聚一下，我还有件喜事要宣布。”
立即有几个人了然地发出起哄声，也有些人双眼迷茫显然不知情。湛阳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沈之卉一眼，然后发现她的神情居然也异常平静。
“……就是我和沈之卉即将要订婚。”
在场一片哗然，随即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开始送上祝福。
一片哄闹之际，一个异常冷静清冷的声音穿透喧闹说道：“我什么时候要和你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