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勤病栋）出租车
大门在张牧迈出的一瞬间便紧紧合上，将黑暗严密地封锁起来。只有斑驳的光影透过门缝，如金色的雨丝般洒向黑暗中，然而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坠落，没有漂浮，张牧迈出大门后，双脚如同被磁铁吸引一般，稳稳地落在一片坚实的地面上。在一片漆黑中，远处有一丝微弱的亮光，若隐若现，仿佛是夜空中的一颗孤独的星星。
张牧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那丝光亮迈出坚定的步伐。突然间，他想起自己的任务中有三个道具，可是背包呢？张牧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没有感觉到背包的存在。他焦急地在身上摸索着，突然一个长条状的硬物咯到了他。
张牧摸出了手电筒，显然是系统直接塞进了他的衣服里。在黑暗中，他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握住手电筒。
他摸索着打开手电，光线如同一束明亮的箭，刺破了黑暗的夜幕，照亮了脚下的道路。看起来，那是一条宽阔的柏油路。
张牧举着手电，向四周照射着，什么也看不到。
周围弥漫着雾气，仿佛是一层神秘的面纱，将这个世界紧紧地包裹起来。空气中充斥着潮湿和霉味，扑鼻而来，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他开始缓慢地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清脆的回响，仿佛是在敲击着这个神秘世界的大门。每一步都让他更加深入这个充满迷雾的世界。
大概走了几十步，张牧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他被巧妙地、恰到好处地投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果然，他站在一条公路上。刚进门时那个带着亮光的东西，原来是一盏路灯，它宛如孤独的守望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路灯下停着一辆出租车，仿佛是在等待着张牧的到来。
马路上没有任何指示牌，张牧从兜里掏出地图，它被塞在裤子口袋里，地图依然是空白的。
视线所及之处，除了公路和一连串的路灯之外，没有店铺，没有住房。黑暗在路灯外几米处便延伸开来，仿佛是一个无尽的黑洞，吞噬着一切。除了这辆孤零零的出租车，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出租车就这样静静地停在路灯下，仿佛已经等待张牧很久了。
张牧站在路边，望着那辆孤零零的出租车，灯光昏暗，驾驶室一片漆黑。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身无分文，不禁苦笑。司机从车里探出头来，看着这个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小伙子，要去哪儿？”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戏谑。
张牧还记得自己需要在三十分钟内进入青山医院，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这里的路，这辆出租车，是他的唯一选择。
不管了，有没有钱，先上车。
不知是不是冷气开的足，刚坐上车的张牧便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司机，头戴一顶黑帽子，消瘦的脸庞上戴着一副医用口罩，让人只能看见那一双冰冷的眼睛。
司机看起来不像是个的哥，倒像是个劫匪，让人没有交流的欲望。
“青山医院，师傅，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青山医院？这地方可好久没人去了。”司机轻笑一声，发动起了车子。
老旧的出租车发出哮喘一般的轰鸣，缓缓地开动起来，在这条除了路，什么也看不到的地方。
张牧虽然不想与司机交流，但是恐怕这是他进入青山医院以前唯一的沟通对象了，想要获取到任何有用信息，哪怕是一些传说和小道消息，也只有通过这个司机。
“师傅，青山医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司机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是个不该被提起的地方。”
“噢？”张牧好奇地追问，“能说说吗？”
“传言那里发生过许多悲剧，”司机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述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病人、医生，甚至访客，进得去，出不来，据说他们的灵魂至今仍徘徊在那里。”
“灵魂？”张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好奇心驱使他继续询问，“您相信这些传说？”
“信不信由你，但我告诉你，夜里没人愿意靠近那儿。”司机说着，车子转了个弯，拐上了另一条岔路。
“为什么？”张牧不解，又忍不住追问。
司机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因为，那里不干净。”
随着司机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阴森，仿佛连空气都在低声细语，传递着不祥的气息。
啪嗒啪嗒，下雨了，司机打开雨刷器，老旧的雨刷器在车窗上吱呀吱呀的滑动，就像老太太那两条不太灵活的腿。
张牧感到一丝寒意，连忙紧了紧衣服。
“这个医院，有什么传说吗？”
司机没有回答，他顺着后视镜看了张牧一眼，问道。
“小兄弟，你为什么要去这个医院，还在晚上，这里都废弃这么多年了。”
张牧愣了一下，他也不能说自己任务要求，只好敷衍道。
“跟朋友打的赌，非要去试试胆。”
“呵呵。”司机的笑声有些渗人，“去青山医院试胆的人不少，能回来的可是一个也没听说。”
张牧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紧张让他身体都有一些颤抖。
“师傅，麻烦您跟我讲几个您知道的传说呗，我也好了解了解，有个准备。”
司机深深地看了张牧一眼，缓缓地开了口：
&34;听说前几年有六个年轻人，他们带着摄像机来到青山医院，打算全程直播他们的探险。
起初，一切都还算正常，屏幕里都是他们打闹的情景，但随着他们深入医院，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镜头里，时不时会有模糊的身影掠过，声音也开始变得奇怪。&34;
&34;就在他们进入主楼的时候，直播突然中断了。观众们等了很久，以为只是技术问题，或者主播们故弄玄虚。
但不久后，就传来了阵阵惨叫，唯一能听见的一句话就是一个人喊的那个红色衣服的是什么鬼东西，后来直播就断开了。
当场就有人报了警，但是警察竟然在前往青山医院的路上迷路了。
第二天，他们才来到医院，在医院转了一圈，场景还是那个场景，但是却空无一人，最后不了了之了。&34;
&34;我们马上就到了。&34;司机提醒道。
张牧扭头看向窗外，医院的轮廓逐渐在雨幕中浮现。它庞大而古老，像是一座被遗忘的堡垒，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沉默。
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不像一般医院用的电动推拉门，青山医院的大门是两扇巨大的铁门，斑驳的铁锈，剥落的油漆，露出下面灰暗的金属质感。
医院的名字刻在一块已经泛绿的铜牌上，字体虽旧，隐约能辨认出“青山医院”四个大字。
医院四周的围墙上爬满了常春藤，随风轻轻摇曳，仿佛是生命对这座死寂建筑的最后一次拥抱。
大门两旁的灯柱早已熄灭，使得整个入口更显幽暗。
张牧坐在车上，心里慌得很。
正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园区。
在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医院某座大楼的窗边，她的身影在闪电中若隐若现，长发披肩，面容惨白，眼中充满了哀伤。
她似乎在注视着他，张牧感到一股寒流穿透身体。
眼花了吧，是不是刚才司机给我的暗示。张牧刚想跟司机掰扯一会，却听见司机的声音从身后悠悠响起。
“时间马上到了。”
张牧心里一惊，才想起来自己要在半个小时内进入医院，他身上没有手机手表，无法准确的定时，虽然感觉上应该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但是他不敢赌，打开车门，冲进暴雨之中。
等到张牧穿过虚掩的大门进入医院，回头看去，却发现公路上空空荡荡的，那辆出租车，仿佛从来也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