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敢忘吗?
来人在她面前站定,他身着一袭深色锦袍,衣上绣着金丝暗纹,在幽若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肃穆,他面容俊美,五官精致而深邃,一双狭长的眼眸深邃如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邪魅之气。
他皮肤苍白,眼眶凹陷,带着难掩的病态,尤为扎眼的是,他脖颈上系着一根白色的发带,他在昏暗的环境中更显得如同幽灵一般,透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峻。
见到夜峦的一瞬间,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缕黑发轻垂在他的额前,他缓步向前,那一束阳光堪堪打在他唇上,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宛如一柄锋利的剑,让人不寒而栗。
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能清晰地看见他勾起的唇角。
“呵,你在找谁?”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如同幽灵的低语,他的唇角明明挂着笑意,声音却冷淡而无情,仿佛来自冰原,不带一丝温度。
几年不见,他的声音竟然完全变了样,前世因为受伤而低沉的嗓音,如今却更添了几分冷冽。
夜峦在帐中就已经认出了他,虽然她不想,但刘患实实在在就在她面前。
刘患——是她的禁地,她的愧疚和她唯一无法消除的罪孽。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百次千次,都永远无法偿还了。
她由于虚弱依旧纹丝不动地侧着倒在地上,却挣扎着看清了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在耳边想起——愧疚,不安,自责,悲痛,恐惧,心疼,全部将她裹挟。
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越过鼻梁滴落在地上,又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她缓缓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
“谁派你来的?你又是谁?”刘患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躺在地上的夜峦听闻此话,先是一紧,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如释重负。他问这个问题,说明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他不记得她了!
这一世她还没见过他,也没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情,是不是就说明她可以逃走,或者在这一世拼尽全力去弥补他?
她再次睁眼,却依旧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缓缓从地上坐起,轻声到:
“无人指使,是我想杀你。”
男子单膝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哦?那现在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
“你若做个人,我定然不舍得杀你,你若再造孽,我带你一起死。”
男子眉毛微挑,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抽动。
“阿峦你还是这么狠辣无情,果真,生生世世对我都是无情。”
“阿峦”两个字一出,一种恐惧从头贯到脚,将她整个击溃,她像被电击了一样,呆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男子隔着牢笼,将手伸进牢房,右手指节分明,纤细好看,却粗鲁地将她的下巴捏住。
“怎么?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觉得我会忘了啊?”
他眉眼中是难掩的恨意,唇角却带着几分邪魅的笑意,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和大仇得报的快感,激动又带着几分癫狂,他的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颤抖。
“你呢?你-敢-忘-吗?”
一字一顿,带着无尽的恨意和质问,他手指从她脸上滑落到她的脖子上,瞬间将她捏住。
刘患眼里泛着血丝,如同嗜血的猛兽抓到了猎物,他咬牙切齿将她粗暴地拉近。
“你要是敢忘,我便帮你一点点回忆,那些死去的亡魂,可都在地狱里等着你呢!”
他两眼腥红,周身散发着恶鬼修罗般的恨意,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纤细的脖子,又抚了抚她的下巴,然后重重甩开,拂袖离去。
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地牢中,如鬼如魅,恍惚间她似乎看到那束透过狭小窗户投入的唯一阳光,在他身上也被他尽数吸走,变成了黑暗。
到了拐角,刘患扶着自己的胸口,跌跌撞撞走出地牢,一口鲜血终是忍不住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他却笑了。
“找到你了。”
陈缴见状赶忙上前去扶
“殿下!为何非要着急下床来见她啊!太医都说了让您静养。”
“找个人给她治伤。”刘患吩咐到,陈缴已经见怪不怪,只是白了白眼,喃喃道“到底是想让她死还是想让她活啊?&34;
刘患早就习惯了陈缴的碎嘴,并不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