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死后,他疯了
被装在玄铁箱子里活埋的第三天,她终于死了。
三日前,别院雅致的屋子里,红纱轻垂,随风轻轻摇曳。帐中男子身着华美的长衫仰躺着,女子穿着透明的纱裙半遮着身子,轻柔地趴在男子肩上,门外不合时宜地传来了人声。
“殿下,那位一直拍着箱子,跟发疯了一样。”
帐中男人闻声,依旧用手轻抚着帐中女子的秀发,他眼中带着笑意,看着身侧女子,声音却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无情,只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不必理会。”
两日前,侍从再来禀报
“殿下,要放她出来吗?昨天夜里哭泣的声音怪吓人的。”
屋内男子话语简洁而锋利,不带一丝温度,就像冬日里的冰刃,直刺人心:
“说话了吗?求饶了吗?”
“并未”
“那就是还没关够!”
随即,屋内女子也附声“陈大人,那罪奴的事情,不必再劳烦殿下。”
第三日,夜幕降临,电闪雷鸣,树木在风暴中挣扎,枝干折断的声音此起彼伏,发出巨大的声响,刘患在梦中惊醒。
“陈缴!”
门外陈缴闻声进门,开门瞬间大风裹挟着雨,吹进屋内,吹到刘患的身上。
“殿下”陈缴持剑行礼。
帐中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睡衣,披散着头发,目光惊恐
“她呢?”
陈缴低头,缓缓道:“已经很久没有声响了。”
男子心头一颤,猛地从帐中起身。
“快,去”
他如同一个疯子,披散着头发不管不顾赤着脚冲进雨中,徒手开始在埋她的地方挖,陈缴见状马上叫人将他扶起,命人开始挖。
很快,箱子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箱子通体由玄铁打造,上面用铁链一层一层拴着,最上面留了一个气孔。
男子爬也似的跑到箱子面前,对着那个孔去喊
“阿峦,我放你出来!你说句话!”箱子中无人应答。
他惊骇后退,瘫倒在地上。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话语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
“开!快开!打开!”
陈缴拿着钥匙打开锁,众人帮着好久才解开铁链,很久,箱子终于被打开。
陈缴跪在地上,众人见状,也跪倒一片。刘患慢慢在泥泞中爬过去,爬到箱子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水里捞出来。
密不透风的箱子里已经灌了半箱泥水,那个他留给她生存的孔,最终还是成了要她命的杀器。
他颤抖着好不容易将她从玄铁箱子里抱出来,狭小的空间让她蜷缩成一团,蜷缩的身子已经发硬。
箱子盖子上的血混着雨水,将泥土和成红色,箱子四周没有被淹没的地方,四处可以看到清晰的抓痕,混着指甲,混着血肉。
夜峦的头发因为痛苦被自己撕扯掉一些,脸上也满是深深的抓痕。
刘患掰开她的嘴,僵硬着,却还张着嘴,里面塞着一坨带血的头发,她想食发自尽。
刘患看着怀中已经僵硬的女子,面容逐渐开始痛苦扭曲,双眼布满血丝,瞳孔扩张,彻底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和平静。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合着泪水和雨水沿着脸颊滑落,显得格外凄惶。
他的嘴唇紧抿,时而张开发出无声的呐喊,时而又紧闭,下巴的肌肉不自主地颤抖,良久,缓缓到:
“陈缴,她不会死的对吧我明明留了气孔… 我明明”陈缴跪在地上,俯首。
“殿下,节哀。”
刘患听到节哀两个字,疯了似的站起来一脚将陈缴踹翻
“闭嘴!你闭嘴!她那么厉害,拓跋律齐都不是她的对手,活埋她都能逃脱,她才不会死,本宫节什么哀!”
众人爬跪在雨中,噤若寒蝉,不知所措。
良久,刘患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将自己的衣袍脱下,踉跄着走过去盖在那具已经僵硬的蜷缩成一团的尸体上,他看着蜷缩着的人,又换了一副嘴脸。
“阿峦,你终于被我杀了,你终于死在了我手里哈哈哈哈。”他笑着,他哭着,一口血从胸中涌来,吐在她身边,大雨不停下着,很快那血顺着雨水染到了她手上,刘患见状赶忙用手去擦。
“阿峦,手脏了怎么也不擦呢”话音未落,他堪堪倒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骤雨夹杂着人声,偶尔只听得跪着人喃喃“殿下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