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停战之后

    随着双方武器系统全部失灵，大家都失去了进攻能力，因此新联邦和元老议会又进入了停战期。胡杰斯和纳姆分别派遣了交涉人员，质问对方为何发动袭击。

    纳姆表示是新联邦的武器首先袭击了元老议会的军团驻地，西里枭的进攻只是对新联邦撕毁和平协议的回应。而新联邦这里否认了袭击驻地和自己有关系，转而控诉西里枭趁着新联邦国内动乱，发动突袭攻占了边境城市。

    双方各执一词丝毫没有退让，战场没有分出的胜负在交涉人员的争论中也不会有结果。最后大家决定各自回去调查，寻找证据。交涉就在这没有结果的结果中结束了。

    但无论军团驻地遭受的袭击是否真是新联邦所为，还是守护者动乱的背后真的有元老议会的影子，这都不重要了。这些只是些借口，最根本的还是新联邦和元老议会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

    纳姆将西里枭召回了阿赛都，他有些不放心国内的局势，在新联邦出现的守护者组织，现在已经让纳姆开始担心了起来。自己国内的情况比新联邦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也有类似于守护者的组织出现，那对于元老议会国内的安全和秩序也会产生极大的威胁。

    纳姆让西里枭把军团安置在了阿赛都的周围，用于护卫首都的安全，同时让西里枭开始调查两件事。

    首先，在首都和各地开始调查是否有守护者组织的人员渗透进来，并加强对民众的秩序维护，纳姆可不想在阿赛都也发生一次执政官大楼防卫战。

    其次，调查军团驻地受到袭击的原因，驻地有十分完善的侦测防御系统，如果轻易就受到袭击，那一定是驻地的布防信息被泄露了。纳姆非常想知道守护者和袭击是否有关系，他笃定守护者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暴乱组织。

    西里枭开始前往调查后，纳姆让基恩来见了自己，他问基恩对突然掠过天空的飞行器有什么看法。基恩判断这应该不属于新联邦的科技，不然怎么会连新联邦的武器系统都瘫痪了。但不管这个飞行器属于谁，它一定监控新联邦和我们的情况很久了，不然不会在关键时刻作出如此行动，而且似乎它不愿意看到我们毁灭，应该不是敌意的。

    纳姆问基恩他觉得这个飞行器会来自于哪里？基恩思考很久后回答：“或许我们已经见证了外星生命的存在。”

    纳姆思考了一会儿说：“会不会是阿赛娜女神再次降临到了火星？她的出现是为了保护她的信徒，元老议会的子民。”

    基恩回答：“虽然我有信仰，但我更相信科学。我并不知道控制飞行器的是不是阿赛娜，毕竟我无法证明她的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制造这艘飞行器的技术并不来自于火星，所以必定有更高级的外星文明存在，从而制造了它。”

    基恩又说：“至于谁在控制着它，我们无法得知。虽然飞行器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敌意，但是它出现的真实目的，我们也无法判断。不过要不是这次原子能战争的危机，或许我们还不会发现它的存在。由此猜测，它的身影可能早就贯穿在我们的历史之中了。”

    纳姆让基恩站在高级文明的角度去揣测，观察一个比自己低级的文明发展，虽不参与其中，却会阻止低级文明自我毁灭，这样是一种什么心态。

    基恩思绪片刻后说：“我在实验室用小型生态盒养过一些食菌蚁，他们很小，会搭建巢穴，以聚落的形式生存。我尝试改变他们生态盒里的环境，比如水含量、食物含量或者是改变气温和光照的强度，来研究食菌蚁聚落对此会发生什么变化。通过它们的选择来思考同为群居社会性生物的我们，在应对变化时是否有什么可取的经验。那现在看来，我们会不会也只是高级外星文明放在他们生态盒里面的食菌蚁呢？”

    纳姆久久没有回复基恩，到最后他对基恩说：“这只是猜想，看看我们的星球，看看我们复杂的世界，有多少事情在一瞬间发生，每天出现的变量根本无法统计。和平、繁衍、纷争、战火、毁灭、新生，争执、冲突、庆典、抗议、喧嚣、欢庆，这些每天都在发生，这才是真实的世界，这不是一个生态盒就能解释的。”

    基恩也调整了思绪，他和纳姆达成了一致，不管飞行器的出现对后面的事态发展会带来什么影响，元老议会最重要的还是地下城计划和小方舟的建造。毕竟飞行器没有帮他们解决环境恶化的问题，只有先拯救自己，让种族能够生存下去，才有机会得到真相。

    新联邦这边，扎特将防卫军撤到了南底斯进行镇守，胡杰斯让他一边清理城市之中的废墟，一边调查是否还有藏匿起来的守护者，而自己则在西赛区秘密基地观察着全国的局势。

    经过这一阵的动荡以及首都和边境的武装战斗，新联邦这时候几乎已经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物资再一次遭到了极大的损失，在各地城市中，不管是暴乱还是饥饿，现在都已经无暇顾及，胡杰斯还能有效控制的就只剩下首都和首都周边的几座城市了。

    在对当下情况的考虑下，胡杰斯把还能控制的军团都调动到了首都周围，并且集中了尚能支配的所有物资，来维持首都及周边几座城市的稳定。至于其他地区的城市和民众，胡杰斯现在无暇顾及也无能为力。

    几个军团围着首都和周边几座城市进行驻扎，他们收到的指令是保护城市，这包括防御元老议会可能发动的袭击，也包括防御守护者，甚至还包括阻挡新联邦国内其他地方可能涌来的乱民。

    在军团接到指令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惊诧，对付守护者也就罢了，可是面对求生的乱民，谁又能做到如此无情呢。可是胡杰斯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新联邦本就快支撑不下去了。现在使者预言人族已经到来，火星世界可能不会有太多的时间了，这时最重要的是全力进行方舟计划，至少要完成一艘方舟，这样才会有人作为火种逃离火星幸存下来。

    胡杰斯知道这时候不能犹豫，果断做出取舍是没有错的，他必须以牺牲其它地区为代价，换取南底斯地区的物资供给和稳定，为建造方舟争取宝贵的时间，否则一切都是泡影。

    胡杰斯这时候真不知道自己对于新联邦子民来说是恶魔还是英雄。

    宁宇也知道新联邦现在到了危急的阶段，好在方舟整体的制造大部分已经完成了，在一个改造的建造场内，一个个巨大的组件正在日夜进行着连接和组装。

    这里原本是位于西赛区的一个湖泊，宁宇在低于水面的地方建造了一个隔层，而隔层之下的湖水都被排光，所以从上面看去还是波光粼粼的水面 ，而隔层之下已经是一片十分巨大的空洞区域。

    在这个区域内庞大的方舟可以有足够的空间进行制造和组装，湖底也被改造成了巨大的发射平台。至于为什么选择这里，是因为作为一个秘密工程，这里有很好的隐蔽性，不用直接暴露在地表成为潜在的攻击目标，而且也不必再花更多的资源去开凿一个巨大的地下建造场。

    “要完成这艘方舟还缺少一样东西。”宁宇对胡杰斯说道。胡杰斯也明白，这是之前宁宇和他提过的超级核心。

    制造这个核心的技术需求，超出了新联邦当前的科技能力，而且现在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和资源去让他们继续研究了。

    摆在胡杰斯和宁宇面前的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他们来到了使者的面前，宁宇说：“最终，如你所言，我们还是需要你提供自己的晶体大脑，成为方舟的核心。”

    使者回答：“我说过这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胡杰斯问：“这意味着你以后将与方舟连为一体，你的一切都将为方舟服务，你将不会再拥有自由。你确定要如此吗？”

    使者回答：“母星被毁，种族消亡，我本身也并不自由。能成为核心帮助你们脱离困境，我很乐意如此。”

    使者再次重申：“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你们当下唯一的选择。”

    不再多言，胡杰斯和宁宇将使者秘密送到了方舟的核心组装处，这里的辅助设备已经准备好迎接超级核心的到来了。在宁宇和助手的操作下，使者的头颅被慢慢切开，伤口处流下的不是血液而是某种透明流体。使者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使者说过他的身体只是生物科技的产物，就像装备一样是可以替换的，所以某种意义上宁宇切开的并不是使者自己的血肉。

    头颅被打开后，使者的晶体大脑出现在宁宇眼前，这个大脑是透亮的，淡蓝色的光芒从里面散射出来。宁宇仔细看着这个大脑，复杂的晶体结构和组合方式让让他惊叹，在整个半透明的晶体大脑之中又似乎有着能量微波在飘动。

    宁宇把它放在安置核心的组件上，使者说过系统连接的步骤将由晶体大脑自己完成。

    只见晶体大脑被放置好后，从晶体结构内部缓缓伸出了好多像导线一样的触手，这些也是晶体材料组成的，细长并透出蓝光。它们接触到了各个辅助设备，并且将一部分触手融入了进去。

    紧接着晶体大脑内部发出一阵阵传递形式的蓝色波纹，通过触手传播到各个设备中，持续一会儿后，装载核心的组件就开始闭合了，晶体大脑也随着组件顺利进入了方舟之中。

    宁宇和胡杰斯站在原地等待，等待着成功或者是失败的结果，时间仿佛变得很慢。

    终于方舟的语音系统传来了问候：“看来你们得救了。”

    胡杰斯和宁宇很兴奋，用使者作为方舟的超级核心，看来是成功了。

    宁宇问使者：“作为超级核心感觉怎么样？”

    使者回答：“这具身体很大，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使者还感受到了一个施加在他周围，却不受他控制的机制，是独立运作的，运行在方舟的所有系统之外。他询问宁宇这是否就是对他设置的安全机制。

    宁宇确认了使者的猜测，他希望使者不要介意，这也是之前和使者达成过一致的，并不是不相信使者。

    使者说：“我很理解这个安全机制的存在，我并不反对。这也可以让你们减少对我的怀疑，提高你们的安全感。不过我很确信你们不会需要用到这个机制。”

    宁宇很开心，就现在看来，晶体大脑和方舟的融合进行得很不错。宁宇告诉使者，接下来还会有很多的测试工作需要使者和他一起配合完成，使者则表示只要宁宇不需要休息，自己随时可以配合测试。

    胡杰斯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些放松，他回到了休息室，接通了自己年幼女儿的通信 。女儿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陪自己，胡杰斯让女儿不要担心，自己很快就会把她从希迪斯的家接过来，还会给她在方舟上安排一个美丽舒适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