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烦不断的出殡
“连门都不让出了,看来这趟路上遇到的事情不小啊!桦(小叔全名高文桦,小名单字一个桦),赶紧给爹说说到底是咋个回事?”爷爷焦急的问道。
小叔身子略微的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回答道:“事情原本进行的还很顺利,老拐头主完事后,队伍便向着陇西坟岗行进,走了大约一里半地的脚程,前面遇到了一个斜坡,怪事便发生在了这个鬼地方,因为向着陇西坟岗方向的地块地势稍微的高一些,向上的斜坡自然会出现,眼前的这个斜坡也就一米来高,按理说这样一个区区一米高的斜坡对于我们六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根本算不得什么,由于这是一个纵向的斜坡,只得棺材两边的人分批次上去,因为右边得势,所以右边的人先上,说来也真是巧,就在那棺材右边的人先一步上了斜坡之后,邪乎的事情来了,你猜怎么着?”
小叔拿手比划了一番,使得爷爷能够更加清楚的了解当时的状况。
“是不是那棺材长出了胳膊和手,手里还拿着菜刀,开始杀人了。”我抢着说出了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猜测。
“给我死一边去,你他娘的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再邪乎也不至于不着调吧!”小叔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了我一眼。
“棺材不会是翻了吧?”爷爷问道。
“还是俺爹猜的准,那棺材确实直接侧翻了,当时只听到‘嘣’的一声响,绑着棺材的粗麻绳直接炸开毛了,棺材由于原本就处于略微的倾斜位置,这下倒好,直接侧翻下了斜坡,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应该啊,”爷爷挠了挠头皮说道:“那麻绳我见过,是张寨张屠夫杀猪时用来绑牲口用的,都他娘的跟胳膊一般粗了,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炸开呢?”
“谁说不是呢,”小叔附和的说道:“爹,说句实话你别不信,就在那麻绳炸开的前一秒,我分明感到了来自肩膀上的力量变重了,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硬生生的把人往下压,喘气都有些力不从心,不瞒你说,那股力量仿佛就来自于棺材。”
“这杀猪用的麻绳本身就是凶煞之物,由于常年浸染牲畜的鲜血,因此含有了一定的煞气,用此物来绑棺材通常可以起到镇压棺材内惨死冤魂的作用,如今却一下子给绷断了,看来那个惨死的小妮子不愿意就这么走啊!可怜的娃娃,作孽啊!”爷爷哀伤的感慨道。
“多好的姑娘啊,先前去吴围县城办事的时候曾经见过几回面,小姑娘长的特别水灵,特别的招人喜欢,貌似今年也就只有十六岁,这么算起来的话,才比学成大了五岁,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了,任谁会甘心!”小叔也接着爷爷的调子感伤了起来。
“听说这妮子的学习成绩还特别好,在全年级里那可都是都是数一数二的,早年间去她们家堂屋坐过几回,那奖状都他娘的贴满了,”爷爷说到这,眼睛不自然的瞅了瞅自家的堂屋,叹了口气道:“您在看看咱们家这位,在看看咱这屋子,贴的全他娘的是美女挂历,还有这张露屁股蛋的,从哪里偷来的。”
“冤枉啊!”我眼泪都差点喷出来,这些可都是小叔那个狗ri的,“这些根本就”
“冤枉什么!”小叔一把把我拽到一边,大声呵斥道:“多大的人了,天天还是没个正经,就凭你这种态度,连高中都考不上,还不知道好好反思反思,我劝你趁早和皮蛋、大海那两个傻不拉唧的小子离远点,你们三个只要聚到一块就没个好事。”
真是恶人先告状啊!自己都快奔三的人了,还整天的溜达来溜达去,没事就找别人家老娘们扯卵蛋,还好意思说我,真他娘的脱裤子上吊---死不要脸。
“小叔,你这哔碧叨叨的说了老半天,还是没有说到重点啊,这和棺材杀人有个毛线的关系,你这根本就是瞎子扯毛线---扯远喽!”为了把注意力从学习的观点上转移开,我得赶紧把话题拉上正轨。
“好,好,”小叔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言归正传,接下来的才是重点,话说这棺材侧翻下来的同时,位于棺材左边的赖子侯三突然之间跟中了邪似的一头栽了下去,我他娘的也没看到他脚下有西瓜皮啊,说来也怪这孙子命中有此一劫,落下来的棺材正好稳稳当当的砸在了侯三的后脑门上,就看到他的整个脑袋都陷进了脚下的烂泥里,露在外面的身子还在一个劲的抽搐,慌得我们赶紧把棺材抬到了一边,随后那么定睛一看,这不看不当紧,只一眼就他娘的差点把去年的年夜饭给呕出来,侯三的脑袋都成了烂泥,别提有多吓人了。”
“棺材杀人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啊,”爷爷点了点头,说道:“到如今棺材半道着了地,又他娘的见了红,而且还搭上了命,这几件事情加起来可够那老拐头喝一壶的了。”
“那可不,出了这么几档子事,老拐头立马失了方寸,就差没吓出屎来,根本就不知道该咋办了,队伍也就无奈的在原地停留了将近一个钟头。”小叔言语之中多少有一些幸灾乐祸,因为这老拐头总爱在小叔和老娘们瞎扯淡的时候插话,扰了兴致。
“这个茬子的确棘手,棺材半道着地是大不吉,说明棺材里死的那位主不想走;棺材见血则是大不顺,接下来的下葬注定不太平;再加上这如今又扯上了人命,乃是大不利啊,死后必然带来咒怨,这件事一般人已经处理不了了,他老拐头接下来是怎么安排的?”爷爷问道。
“这老拐头虽然没有本事处理以后的事,但他心里的算盘却打的明白,如果今天下不了葬,便只得去请镇上的高明水,而高明水现如今还没有回来,最早也要到明天才能来,也就是说出殡会被拖到明天,这里先撇开高明水的那顿饭不说,这些个办丧事的伙计们明天的工钱肯定不能再问东家要了,路上遇到茬子却没法摆平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没本事,这个钱只得自己垫,可他总共就得了那么一点钱,经过这么一闹腾,说不定还得赔进去不少,老拐头摆着一张仿佛死了老爹一样的臭脸,犹豫了一阵,最后决定迈开步子往前走。”小叔边说边模仿起了老拐头的表情,你还别说,真他娘的像。
“老拐头真是不要老命了,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为了那几个钱可不至于。”
“没法子,谁让他是主事的呢,我们也就只能照办,队伍又照常走起来了,赖子侯三的尸体则被裹在了烂草席里,放置在了路边,等办完事回去的路上在抬回来,就当队伍走到抬眼便能望到远处坟岗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两腿越加的发软,而且后背上无端的升起一股冷气,并且还在一个劲的把自己往下压,说的形象点就好像自己的后背上突然趴着一个人,你甚至能够深切的从脖颈处感觉到阴冷的喘息,我吓得瞬间呆住了,抬眼向周围的几个抬棺人看去,他们都和我一样,面色惨白,喘着粗气,呆呆的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小叔说到这,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个颤,那种切身的体会是很难忘的。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鬼压人,看来棺材里的主已经不高兴了,老拐头怎么样了?他照理说也好不到哪去吧!”
“他啊,这个老不死的,撒了腿就他娘的往回跑了,搞的整个队伍都跟见了鬼似的往回跑,别提有多壮观了,经过这么一出,往后怕是没有哪户人家出殡再去请他主事喽。”小叔一脸的愉悦,讲到别人的糗事,对于自己而言总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快乐。
“他一个半路出家的门外汉,要是能处理好才活见鬼呢,那棺材和侯三的尸体现在放哪了?不会抬回咱们村了吧。”爷爷猜测道。
“您老还真是一猜一个准啊!按照风俗,这出过的殡是绝对不能回本家的,放路边那就更不像话了,只能暂且抬了回来,现如今就放在村东头的小破荒庙里,明早等风水师傅高明水来了再做处理。”小叔站起身直了直腰,肚子已经有些熬不住了。
“难怪今天夜里不让出门,敢情是村里来了这样的两个主啊!你俩给我记住了,今晚过了9点都别再出去了。”爷爷对着我和小叔,极其严肃的说道。
先前从广播里听到村长老拐头的话,我还以为是闹着玩的,现在看到爷爷那认真的表情,我一下子就急了,忙说道:“那可不行啊!今天我可是和皮蛋说好了一起看,,,看书、研究明天的课程的,不能不去。”
听了我的话,爷爷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骂道:“你们两个常年全年级倒数的家伙一起研究个毛线啊!别他娘的跟我瞎扯淡,你要是敢偷摸的溜出去,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爷爷便转身走进了厨屋,时候不早了,该做晚饭了。
我仍旧不甘心,可怜兮兮的看了看身边的小叔,问道:“真的不能出去吗?真有那么邪乎吗?”
“这玩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我是没那个胆,今晚本来还跟门庭那几个孙子说好了斗地主呢,唉!只得改天喽!”
小叔叹了口气,无奈的向着院门前的柴火堆走去,该起火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