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扎心了！
这几天，谭有先其实一直都很担心，担心村里还有人也染上了病，只是瞒着而已。
程蕴将要带着胡铮他们去义诊，倒是正好能让他确定，这两年去石场那边干活的人，还有没有跟胡家那小子一样胡闹的。
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一伙子人浩浩荡荡的回到大队。
跟去时略有忐忑不一样，回到大队的众人，却都兴奋极了。
第二天腊月初八，就是星火大队每年固定杀年猪的日子。
杀完年猪，社员们就能根据这一年挣得的工分，确定自家能分到多少肉、又能分到多少钱。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笑，除了知青院的知青们。
猪肉，靠他们的那点工分，分得的肯定不会多，这跟去年、前年没什么两样。
至于钱，那更没有他们的份。
顾美玲和蒋立文早就不见踪影，刘莹则关着房门，借口不舒服躲在屋里。
陈东升在厨房忙着，只余下郭晓丽，出出进进自己房门好几次，却每次都停在院门口没有走出去。
大队晒场那边喧闹的人声，不时的灌进郭晓丽的耳朵，她脚一跺，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刘莹姐，大队要分肉，我先过去了。”
见刘莹的屋里依然没有动静，她咬着嘴唇，小声的哼了一声，抬脚出了院子。
大队晒场。
几乎全大队的大人小孩都在这里了。
老人们也全都出来了，不是咧着嘴笑出满脸的褶子，就是不时地叮嘱高兴得恨不得飞起来的孩子们慢点跑。
杀猪匠的刀子磨得锋利，在冬日里难得出来的太阳下闪过一道道银色亮光。
随着一阵阵惊恐的猪叫声过后，星火大队留下的三头肥猪被放血褪毛、开膛破肚。
程蕴挣到的工分并不多，只分到二两半肥瘦的后腿肉，以及二两猪肝。
嗯，加上谭春生和聂明朗的，他们今年的这个年，算下来也有差不多一斤肉。
虽说比不上她最近从公社买回来的，甚至还比不上她去趟山里，但这毕竟是村里分下来的，倒是不用像之前吃肉那样还得想方设法的避着人。
“程蕴，你怎么也才分这么点？”
郭晓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程蕴身后，眼睛隐晦的落在程蕴提着的肉上面。
她其实是想问，程蕴怎么就能多分一块猪肝。
不过想到程蕴大队卫生员的身份，她才换了说辞，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服气。
“少吗？”
还行吧，至少比他们几个好一点。
一年的时间呢，他们一个人也不过二两多一点的肉，反观她才来多久，挣的工分就能分到二两？
郭晓丽：“……”
扎心了！
不过确实不算少。
说起来，程蕴来星火大队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才三个月，这三个月还得除去她去了县城的一个月。
也就是说，人家两个月挣来的工分，就能比得上他们一年时间挣下来的。
果然是人比人，不能比。
郭晓丽羡慕极了，正要再说点什么，后背就被撞了一下。
是顾美玲：
“晓丽，你还不回去，陈知青应该还等着你拿肉回去下锅呢。”
顾美玲扫过郭晓丽手上那半斤肉，又想起自己和蒋立文两个人都没分到的二两肉，眼里的无奈转瞬即逝。
“程蕴，要不，我们一起打个平伙？”
她和蒋立文分的肉是不多，但她舅舅给她寄来了不少肉票。
她已经跟计分员说好，一会儿等大家伙都分了肉，如果还有剩余，她再用肉票换一点，总归不会让程蕴吃亏就是。
“程蕴，一会儿我让薄荷给你端半碗猪血过来，这东西吃了补血。”
程蕴正想拒绝顾美玲的提议，李秋花便走了过来。
她手里还端着小半盆的猪血。
程蕴歉意的朝顾美玲和黑着脸的郭晓丽笑笑：
“我这肉打算腌上过年吃。”
说着，她换了更热情的笑面对李秋花：
“行啊，婶子，正好我让薄荷带碗猪肝粥回来。”
只有二两猪肝，炒着吃费油分量也不多，还不如熬个粥来吃。
这样有来有往，李秋花显得很高兴，她拍了拍程蕴的手臂，叹了口气，跟在方春梅身后远去。
程蕴：“……”
刚刚还一副笑脸，怎么转眼就又叹气了？
谭曼珍自然知道她妈叹气的原因。
一来是因为看见了顾美玲。
顾美玲跟程蕴两人站在一起，高低立现的，她妈可不就遗憾了么？
二来呢，还是因为顾美玲。
程蕴不知道，原本，她哥每年都会去林场的，今年却提都没提。
刚刚杀猪的时候，她哥还殷勤的跑上跑下，带没见过杀猪的顾美玲去仔细的看。
见顾美玲害怕的不敢睁眼，她哥还在一旁笑得……
唉，她都没眼看。
她朝程蕴摇摇头，又朝顾美玲笑笑：
“那个，我妈急着回去。”
这就是解释，她妈为什么看都没看顾美玲一眼的原因。
顾美玲脸上的笑僵硬极了，却还只得做出无事状。
程蕴拉了谭曼珍的手：
“走吧，我还得去河边洗衣裳呢。”
谭曼珍立刻点头：
“好啊，我也去。”
两人手挽手的，还不时的互相看一眼，距离很远都还能感觉到，两人之间亲近的互动。
顾美玲看着程蕴的背影，面色复杂。
对程蕴，她是真的很想跟她成为朋友。
可她也看得出来，程蕴对她，始终都是避之不及的态度。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也不敢一个劲儿的往上凑，实在是程蕴的战斗力惊人，她真怕惹恼了她。
“呵呵。”
眼见着程蕴和谭曼珍已经走远，郭晓丽的轻嗤声又传来。
“笑什么笑？”
丑人多作怪。
对郭晓丽，顾美玲显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郭晓丽可不怵顾美玲，见顾美玲回头瞪她，她撇撇嘴：
“有的人就是没眼色，明知道人家不待见她，还一个劲儿的想往前凑。”
嘴上这样说着顾美玲，她自己的心里却是后悔的。
程蕴才来的那些天，她其实是很能跟程蕴说得上话的。
可后来她总是听刘莹说程蕴太自我，要么伤了人家本地人还得寸进尺将人家送去监狱，要么就是不合群的搬去人家社员家里住。
再加上程蕴又去了县里参加学习，她开始嫉妒程蕴。
同样都是知青，难道就因为程蕴会讨好大队长，搬去照顾他叔叔，所以才给了程蕴去学习的名额？
顾美玲懒得理她，抬脚就走。
……
就在大家分肉的同一时间，在谭春生家外面的机耕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