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妇人病
许是黑暗给了张二嫂安全感，这次跟程蕴说话，她没再犹豫：
“程知青，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
她的声音依旧很小，但也足以让程蕴听得清楚。
“在这里？”
虽然异能一出，她就能确定张二嫂是什么病，可真要是做得那样明显，也太神奇了些：
“二嫂，去家里吧，我的医术可没好到这黑灯瞎火的还能给人看病……看诊的地步。”
她说着抬脚便走。
原以为张二嫂不会跟上，可程蕴朦胧中看见，她只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这就让程蕴更好奇她得了什么病。
下午她还是晦疾避医的态度，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改变了？
程蕴走在前面，张二嫂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一路到家的时候，程蕴先将马灯的灯芯转得小了点。
“去那边那屋。”
她朝站在院坝边缘，尽量将自己的身影藏在黑暗中的张二嫂指了指隔壁房间。
等张二嫂推门进了屋，她才转身进了厨房：
“一会儿你们别急着出门，等我出来再说。”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怀疑，便随了张二嫂的心意，尽量不要让人知道她找过她。
厨房里，谭老头坐在灶门前烧火，聂明朗则是在洗着淘汰的菜籽幼苗，打算炝炒出来下饭。
听明白程蕴的话，都跟着点头应下。
程蕴呢，洗了手就回了自己那屋，摸黑点燃油灯后，才让局促站在门口的张二嫂坐下：
“放心吧，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过。”
她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同时伸出手，示意她要把脉：
“有些什么症状？”
张二嫂却半天没伸手，且又低下头去不看她。
程蕴拧眉。
这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不成还真是怀了孕，却听人胡说八道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男孩，所以不想要？
没错，这就是程蕴的猜测。
不然的话，她实在想不到一个女人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让她给看。
“程知青，你能答应我，不管结果是什么，都不告诉别人吗？”
程蕴想翻白眼：
“那你就不该来找我看。谁知道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谁已经见过你？”
只有一个人知道的事情是秘密，两个人都知道的事，还能是秘密？
“再说，我又不能透过肚皮看见孩子，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性别？”
张二嫂蓦地抬头看向程蕴，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挤出一句话：
“不是，我没有孩子。”
“不是孩子？”
不是关于孩子性别的事，那能是什么病让她扭扭捏捏的？
程蕴有些意外，这次没等她同意，直接伸手抓了她的手腕。
异能延伸，下一瞬，程蕴便抬眼看向张二嫂，鼻尖也同时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糜烂腐朽的味道。
她心里“咯噔”一跳。
张二嫂，她有严重的妇科疾病。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病症，就得她仔细的给她做个检查才行。
程蕴想要挠头，她都能闻到异味的妇科疾病，可以想象是有多严重。
“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仅凭单纯的夫妻关系，她不应该有这样严重的病症。
更何况，张二嫂这个人，看起来又是爱干净爱收拾的，那怎么就会这样严重了？
“你都有些什么症状，不能隐瞒，老实告诉我。”
程蕴的面色十分严肃，让张二嫂跟着紧张起来。
她原本就因为自己身体的变化，和前段时间听说的事而害怕，现在看见程蕴的表情，她更是吓得人都开始发抖。
好在她还记得回答程蕴的问题：
“就是，就是那个多了，味儿也重，一天换洗几次都不行。”
说着话，她紧闭的双腿隐隐开始磨蹭，这更增添了程蕴的怀疑：
“痒得很？摸着有没有颗粒的东西？是脓水一样的东西排出来，还是带着血水的？”
张二嫂的头都垂到了胸口，显然，跟人说这种私密的话题，她羞臊得很：
“就是一颗，不，有些是一团的，跟米粒一样，痒得很，老是想拿手去抓，有时候混着血水。”
也是因为混着血水，她才害怕的要死。
至于最开始的瘙痒，她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当姑娘家时，也有发痒的时候，不过洗洗就好。
再有，平时她们女人开玩笑，也经常会骂什么谁发痒找男人的话。
她就想着，会不会女人都是这样，因为她男人也确实一年到头的很少在家。
谁想后面会越来越严重，还有了米粒一样的东西，每次她男人回来的时候，还会让她疼出血。
那时候她就觉得不正常了，可这种妇人病，她又不好意思问别人。
于是，就这样拖了半年多，直到前段时间，她突然听说隔壁公社有个姓刘的寡妇得了什么脏病。
这些天，她是真的吓坏了。
脏病？
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她又只有她男人一个，怎么会得脏病？
程蕴暗暗叹气。
这就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两辈子的她，都没有见过这种病，更没给人治过。
现在怎么办？
“二嫂，我不瞒你，你这病，我只听说过，没见过，更没治过。”
按程蕴听来和仅有几次见到张二嫂得来的情况来看，她不应该是私下里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那也就是说，让她染上这种病的，一定是她的男人，也是胡强那个在石场当了个小头目的堂哥。
程蕴心里挺同情她的，却不得不实话实说。
毕竟，她要是不去医院找医生好好治疗，再拖下去，那就不仅仅只是发臭的后果。
可她要是去找医生看，那后果可能更是张二嫂不想见到的。
“程知青，求求你，帮帮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二嫂顺着椅子滑倒在地，面朝着程蕴跪了下去。
程蕴赶紧起身让开：
“二嫂，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没有能力帮你。”
程蕴见她不愿意起身，也没强求，
“二嫂，我不骗你，我是真没见过你这种病症，不知道怎么治疗。”
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干了一天重活，她其实也很累的：
“二嫂，你心里应该也有猜测，你这病是什么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