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惊呼
第二天一早，知青院里除了程蕴之外的几个知青，还真就分成了两拨做饭。
其中一组是以刘莹为首的陈东升、郭晓丽三人，另一对则是顾美玲和蒋立文这对原书男女主。
至于聂明朗，程蕴倒是没看见他。
“程蕴，你跟我们一组吧？”
见程蕴打开房门，郭晓丽立刻迎了上来。
程蕴看了看她，笑着摇头：
“不用了。”
说完，她又进了房间，将还剩下的半袋子玉米面和四五斤粗麦面全都装在背篓里。
许是昨晚终于吃了顿饱饭，她这一夜好睡，居然一觉到五点半才醒。
“那你是要跟聂知青一组吗？”
她跟在程蕴身后进了房门，见程蕴将粮食都装在背篓里，才反应过来：
“你这是？”
她显得很意外，对着程蕴接连几问：
“你是要去村里人家里吗？你难道没听说，以前就有村里人昧下咱们知青的口粮？”
一时间，知青院里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她的动作。
“对，正好我做饭的手艺也不行，就不跟你们搭伙了。”
其实，原身做饭炒菜的手艺还行。
只是受限于调料的不齐全，以及她自己本身并不会炒菜，她在知青院做的那两天饭，味道还真就不怎么样。
刘莹看了眼她的背篓，神色莫名：
“确定了吗？”
程蕴点头：
“确定了，你们也忙去吧，一会儿该上工了。”
顾美玲仿佛十分不舍，
“程蕴，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吧？”
程蕴还没说出拒绝的话，郭晓丽就已经嗤笑出声：
“你当然想程蕴跟你一组，你又不会做饭。”
想要现成的使唤丫头，那也看人家程蕴愿不愿意呀？
顾美玲泫然欲泣的瞪着她：
“我是不会做，但立文会做！”
再说，她也不会让人多做还吃亏。
程蕴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只笑道：
“我先走了。”
真不知道怎么还会有精力拉扯这些屁事？
天还没亮，村子里却家家都透出来亮光和说话的声音。
程蕴到谭老头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在灶房里生了火，
“我烧了开水，灌在坛子里，你一会儿上工的时候带上。”
见她背着背篓，他顿了一下：
“我的口粮都在屋里，一会儿你看看。”
从昨晚那顿饭他就看出来，这丫头一准儿是个不会亏嘴的。
谭春生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底气有些不足。
尤其是又看见程蕴从背篓里拿出来的除了玉米面粗麦面，还有两三斤富强粉以及一把挂面。
“行，我把这些先放你屋里。”
说着，程蕴留了一碗玉米面，其他的都搬进谭春生睡的那间屋。
谭春生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默默的坐回灶台前。
程蕴这边，一进屋里，便闻到一股烟味伴着汗味的说不出的味道，她屏住呼吸，放下东西就赶紧退了出去：
“谭老头，你这屋里多久没打理了？跟个猪窝一样。”
谭春生心里的那点不自在一下就飞了：
“你个臭丫头，没看老子断了条腿，还是个无儿无女的糟老头子，家里臭点脏点不应该吗？”
他拿拐杖杵了杵地面：
“看不惯你也闭着眼睛看！”
程蕴：“……”
他说得好有道理，她居然找不到反驳他的话。
不过，在看见隔壁那屋的时候，她眼里又闪过兴奋的光：
“谭老头，你这隔壁屋空着吗？”
谭春生瞪眼：
“想搬自己收拾去。”
这才一晚上不见，这臭丫头就连爷爷也不喊了！
程蕴“呵呵”一声傻笑，手脚麻利的开始调玉米糊。
她实在没想到，谭老头竟然这样“善解人意”，她才起了个头呢，他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这也正好是她想要的，那还犹豫什么？
……
今天依然是种小麦和油菜。
胡强老早就等在地边了，见到程蕴的时候，他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程知青，今天我要去挑粪，要不你跟我家老四一组？”
程蕴看了看他身边的“老四”，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箩筐：
“我跟你挑粪去。”
昨天下午并没有挣到满工分，让她心里失望不已。
后来她才知道，想挣满工分，还是得下力气才行。
胡强一脸果然如此的看向自家兄弟胡铮：
“你呢？”
“老四”羞涩的扫了眼程蕴：
“我跟你们一起。”
程蕴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多想，只率先往牛棚方向去。
担粪这活真的不轻松。
不是说重，而是这味儿闻起来真的很酸爽。
星火大队的牛棚里面，养着二十多头牛、七八头驴和三十来头黑毛猪。
牛棚外面的空地，是专门用来积肥的地方。
牲畜的粪便、腐烂的牲畜没有吃完的草料，和清理出来的荷塘的淤泥，混在一起发酵过后，便是简单的农家肥。
程蕴虽然也觉得难闻，但并没有躲避的意思。
要知道，在末世里，比这更臭更恶心的东西她都见过，不过是农家肥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顾美玲不一样。
她被分配的活是撒菜籽种。
这会儿是脸上捂着纱巾，鼻子里好像还塞着卫生纸？
再看她的动作，一步一停。
因为她手上的力气不够，一只手根本提不动装满粪肥的粪箕，只得抓几把粪肥，再挪一步。
她眼里还带着嫌弃，只是不太明显，但那要掉不掉的眼泪，足以说明她此刻有多委屈。
程蕴看了眼地边上过来抽查的小队长，他正对着顾美玲的背影摇头。
事实上，顾美玲刚刚已经返工了两三次，很显然，顾美玲干的活还是不能让他满意。
程蕴的视线也落在顾美玲脚下，看过之后心里也跟着摇头。
撒菜籽种跟麦种不一样，麦种是一把撒出去之后就像撒水一样，得让麦种尽量均匀的落在每一条沟里。
和了菜籽种的粪肥则是定量的一把扔下去，且每两把之间的距离，也是有要求的。
这是为了方便出苗以后间苗或者补栽。
又担来一担粪肥的程蕴叹气，这不影响他们这一组社员干活的速度吗？
心里这样想着，她的眼睛却不由地落在隔壁地里聂明朗的身上。
一个大男人，一米八几的身高，看着挺壮实的，他竟然也选择跟女同志一样，干的点种子的活？
不过他手脚倒是挺麻利的，至少比顾美玲好很多。
程蕴拍了拍手，担上空了的箩筐，再次往返于牛棚地间。
……
正干得热火朝天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