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促膝谈心
开学已经有一个月了，学校准备召开家长，齐欣在办公室备课，“咚咚咚”传来了敲门声，齐欣当下疑惑，她的办公室是移门，大多数人都是直接移开进来的，她还是第一次碰这么礼貌的行为。带着疑惑她从里面移开了门，居然是痦大师。
“齐老师，您好！”张耀光礼貌地招呼着，“下个礼拜我要去山东烟台开会，班级就麻烦你了。”齐欣点点头，表示同意，张耀光咽了口水，继续道，“就是周四要开家长会，麻烦齐老师了。”
“什么，让我一个美术老师来开，我可难当此重任。”齐欣虽然工作十几年，但由于一直是副课老师，从来没有开过家长会，心里没底。
“齐老师，麻烦您啦，辛苦您啦，我想过了，可以用直播，线上的形式，您只要组织一下，主持一下即可。”张耀光客气地说道，嘴边的痦子随着他嘴的开合抖动着。齐欣无奈地接下这项任务。
第二天，齐心上午刚下课，就接到“痦大师”的电话，“齐老师，我现在在医院割痦子，赶不回来了，你帮我进班去管理一下。”齐欣只得立刻赶去班级。到了午餐的时间，她端着饭盆又接到“痦大师”的电话：“齐老师，不好意思，还得请你帮忙一下，我中午也赶不回来了，午餐管理还要你去一下啊。”端着饭盆的齐欣很想拒绝，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下午上完两节课，齐欣刚想喝口水，又接到了电话，”齐老师，我还是没办法回来，你去管理一下晚托班，并放学。”没等齐欣回话，他就挂了电话。
之后的日子里，张耀光总是时不时给齐欣电话，出其不意地让她管理班级，由于是刚到此地，齐欣也不敢怠慢，只能一次次接受。在管理班级的过程中，她发现班里的柜子里藏有很多零食，她就把这些零食当奖品发放给学生，这样一来，班级的纪律好了很多，也得到了别的任课教师的好评，孩子们也非常喜欢她，常常在她下课的时候去电梯间等她。
好景不长，当“痦大师”又一次让齐欣管理班级时，齐欣发现班级的柜子被一把大锁结结实实地上了锁。
由于才接班一个月，美术课一周才两节，齐欣并不能叫出班级中每个学生的名字，她准备让学生做个“名字卡”，放在桌上，一来方便她管理学生，二来家长来校可以快速找到自己孩子的位置。
这样打算着，她把学生带到了美术教室，制作“名字卡”。可是学生自己带的纸都太薄了，齐欣看到了堆在美术教室后面堆满了灰尘的二十几箱纸，那是几年前省教育厅下发的，纸板箱上印着“二年级”。齐欣想，沈四琪目前在教四年级，这些纸堆在这里这么久了，应该是之前的二年级多出来的，之前的二年级也不是沈四琪教的，她就拆了一箱，发给学生。
天气还热，齐欣是开门上课的，刚上了一半，沈四琪就怒气冲冲地迈步进来，她脸颊通红，怒目双睁，指着齐欣的鼻子骂道：“谁让你私自用我的纸了？”
齐欣一时楞了，她连连解释：“我看这个纸外箱上印着二年级，您是教四年级的，想来是前面的老师用剩下的，而且年代已久，上面都是灰尘，我一时急用，就拆了。”
“那也是我的！这个教室的一切都是我的！”沈四琪的声音越来越大，齐欣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沈四琪骂骂咧咧，齐欣只一个劲地道歉，沈四琪占了上风，又对着齐欣指责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去。齐欣回想起以前的学校，他们所有的材料、纸张都是共用的，一切都是学校买的，国家发的，只要是教学需要，每位教师都可以用。心里有些难过，回到办公室，秦莉莉居然也双眉紧皱，一脸的不高兴。
“你怎么啦？”两个人几乎同时开了口。齐欣先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你甭理她。”秦莉莉说，“这纸是公家的，你又是正当用途，估计是沈四琪找个借口骂你。”
“哎，”齐欣叹了口气，“你不是一直很顺，为什么事呢”
秦莉莉把凳子拉近齐欣，身体靠过来，她压低了嗓音，轻声耳语：“这办公室隔音不好。”两个人凑近了身体，“刘翔，你知道吧，那个体育老师，他今天趁着和我说话，捏我的腰，还假装不经意，用手背蹭我的脸。”
“啊？！”齐欣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想：“还不是你自己长得太漂亮，平时不也很那众星捧月享受的感觉。”嘴里却说道：“可能是你太美了，他情不自禁。”
秦莉莉的眼睛里忽然没了往日的光泽，眼神黯淡下来，“我只想正常工作，并不想惹别的事，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
话音未落，秦莉莉的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用家乡话接应着，挂掉电话，秦莉莉竟然哭了起来，齐欣过去安慰她，秦莉莉抱住齐欣失声痛哭起来。很久，她才止住哭，她难过地说，“我妈的诊断结果出来了，血癌晚期。”
一时齐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秦莉莉却自顾自地说：“我的丈夫是个公司高管，追我的时候十分殷勤，结婚后却大男子主义非常严重。我妈已经病了一年了，这一年我每周都去看她，可是我丈夫却不准我儿子去，说会耽误孩子的学习，只允许他一个月去一次，但眼下我妈妈最多只有2~3个月的生命了。”
“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齐欣一时竟不敢相信，“你好好和他商量商量。”
“没用的。他是个非常固执的人。”秦莉莉抹着眼泪，“我的孩子很喜欢美术，但丈夫甚至不同意他去上培训，我跟他抗争过，吵过，差点离婚了，却丝毫不能动摇他。以至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抑郁了，后来我去学了心理学，这才开脱了自己，恢复了正常生活。”
齐欣不由同情起秦莉莉，以前她总认为自己苦，得不到合适的爱情和婚姻，现在看来很多人眼中自己，只是她想让你看到样子。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齐欣担忧地看着秦莉莉。
秦莉莉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平静地说，“我现在就去看我妈，告诉我丈夫我加班。”她起身，抱住齐欣，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似乎是成了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