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萌芽初露
几天后浩浩动身前往庐山，家里就剩齐欣和王康。儿子一走，齐欣就没了做饭的动力，王康也正中下怀，可以少买点菜，能省则省。王康做饭手艺一般，他每天就炒两个菜，一个是固定的阳台上的小青菜，时而放汤，时而清炒。另一个菜倒是会换，有时候是炒鸡蛋，有时候是肉末豆腐，有时候是肉片炒茭白。几天下来，把齐欣吃腻了。
“能不能换点菜？”齐欣握着筷子，在菜盆里翻来翻去，又是炒青菜，“每天都吃小青菜，明天你换个茄子或者葫芦吧。”
“阳台上的小青菜还没有吃完，如果不抓紧吃掉，菜叶马上就老了。”王康不由得皱了下眉，“而且现在茄子和葫芦很贵，菜场里卖7块多一斤呢。”
“我又没有要求吃多高级的荤菜，就一点蔬菜而已。”齐欣扔下筷子，“我不是已经交了你1500的饭费吗，大不了明天的蔬菜钱我再额外付你好了！”
齐欣瞬间没了胃口，她站起来离开餐桌，打开冰箱，拿出牛奶，一口气把一瓶500ml的牛奶喝了个精光，“我饱了。”
王康握筷子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他想说点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他也气饱了，扔下筷子，离开餐桌。片刻，他又折返回餐桌，拿起筷子，大口吃起小青菜。别的饭菜剩下放冰箱可以第二天吃，小青菜不能过夜，倒掉又太可惜了，他一个人把一盆小青菜吃了个精光。
当晚，齐欣睡在了浩浩的房间。次日，齐欣起床，王康给齐欣做好了早餐，稀饭+咸鸭蛋，他自己是青菜泡饭；中餐，齐欣的面前放了一小碗茄子肉末，王康是小青菜炒肉片；晚餐，齐欣得到的是一碗葫芦肉片面，王康是小青菜笋干面。
两个人冷战了几天，王康每天都会给齐欣炒不同的蔬菜，他自己则天天削青菜，直到把阳台上的小青菜都吃完。
“齐欣，我买了茄子、空心菜、包心菜的种子，都种下了。”冷战的第七天，王康先破冰。“当时觉得小青菜生长周期最短，也最好打理，所以就只种了一种，以后我会照顾到你的口味。”
齐欣瞥了一眼餐桌，今天有三个菜，清蒸鲫鱼、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凉拌黄瓜。她的心微微动了一下，王康其实人不坏，就是抠门，自己也不年轻了，毕竟儿子的三门理科还靠着他辅导呢。齐欣想着，微微笑了笑，二人算是和解了。
当晚齐欣回到了王康的卧室。“给我生个孩子好吗？”激情过后，王康搂着齐欣，艰难地开了口。
“我已经40多了，可能已经不会生了。”齐欣敷衍着。
“如果，如果你怀孕了，咱们就去领证，就生下来，好不好？”王康乞求地看着她。
齐欣推开王康，转过身去，沉下声音悠悠地说：“只要做好措施，就不会有如果。”
齐欣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在王康心里落下一块巨石，砸得他心房破裂，汩汩地流了一地，“咱们试一试可以吗？”王康哽咽起来，想要一个孩子的念头，如同风滚草一般在王康脑海中乱撞，他的眼睛里突突地淌下泪来，王康抬起头，让泪不要流下来，“如果你愿意跟我生个孩子，我把全部12万存款都给你，房产证也加上你的名字。”
背对着他的齐欣已经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她睡着了。
隔了两日，浩浩神采飞扬地回来了。他背包里塞得鼓鼓囊囊，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包了好几层泡沫纸。
“给你们看看，这是我爸给我亲手画的竹丝画帘。”浩浩小心翼翼地打开画卷，献宝似得把画卷平铺开来。灯光照耀下，竹丝画帘是那么得精巧，摸上去薄如细布，光滑柔软，上面还画着一匹水墨奔腾的骏马，左上角还有四个飘逸潇洒的题字：马到功成。
“哎，确实精致。”王康的手触摸到画帘，“好丝滑啊！”
“这可是非遗啊。”浩浩骄傲地说，他像个行家一样，“这个在古代可以作为厅堂的陈设，也能当做房门挂帘，是非常透气的，但它现在就是一件艺术品。”
“我爸给我的这个竹丝画帘，光这竹帘就要编制好几天，这份手艺可是国家级的非遗啊。这字也是我爸亲手写上去的。”浩浩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对父亲的感情。
齐欣不屑地看了看，“你爸给你钱了吗？”
“恩，爸爸说等我到家了他会打电话亲自和你说。”浩浩说着打开背包，一边掏东西一边跟齐欣说，“这些是爸爸给我买的零食，还有这个-----索尼的英文电子词典！”浩浩把一个大红色的，只有半本书那么大的薄薄的电子词典拿了出来。
齐欣接过来一看，这个词典上次浩浩跟她要过，她嫌4000多太贵，就没买。浩浩凑过来，点击屏幕，“妈，这款词典还能发声。”随着浩浩手到之处，词典发出了标准的女声。
王康也凑过来，他翻看着词典，“确实是好东西，还有词组和例句。这对你的英语学习有很大的帮助啊！”
“妈，王叔叔比你识货呢！”浩浩拿上词典，蹦蹦跳跳跑向自己的房间，“我要用它背单词去了。”
齐欣见浩浩进屋，就拿出电话，拨通了永胜的号码，“永胜，孩子平安到家了。生活费呢？”
“到家我就放心了。生活费的事，我跟你说啊”永胜支支吾吾起来，“我们现在在搞一个项目，是做前期的投资，我现在很多钱投进去了，又给浩浩买了索尼的电子词典，暂时没有。”
“你每次都是这样！总是给孩子买一些他喜欢的高档产品，讨好孩子。”齐欣声音顿时提高了，“这边却来拖欠我的抚养费，你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永胜不再说话，“你就是精于算计，那些东西等于就是我买的。合着现在变成是你送给浩浩的，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渣男！”齐欣几乎是对着手机喊道。
永胜还是不说话，齐欣独自喊了几句，感到拳头打在棉花上，无趣至极，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隔了几日，齐欣让浩浩打电话给永源，“爷爷，您身体好吗？我现在放暑假呢，想来看看你。”
“好啊，欢迎你随时来。”永源接到孙子的电话很是高兴。
齐欣当日就开车送浩浩去了永源的家，她不上楼，就坐在车里等。永源已经79岁了，精神很好，每天还坚持作画，但他已经做不动家务，请了一位50出头的阿姨帮忙料理生活。
看到孙子，永源很是欣慰。“你去过你爸爸那里了吗？”
“去过了，爸爸还亲手绘制了一件竹丝画帘，希望我考上重点高中。”
“哦，不错，有点当父亲的样子。”永源摸摸胡子，“他给你生活费了吗？”
“不知道，他说他会和我妈亲自联系的。”浩浩站起来，“爷爷，我想看看你最近画的画。”
“哈哈哈，还是孙子最懂我。”永源大笑起来，随即走到书桌边，展开一幅4尺全开的宣纸，画中赫然出现一只在河边踱步的猛虎。“爷爷眼睛不行了，老花得厉害了，现在画不动工笔和小写意啦，只能画画这大写意啦！”
这是一幅大写意，整幅画气势磅礴，猛虎的前爪微微抬起，眼神处一点朱砂点睛，显示出王者风度。猛虎脚下是波涛汹涌的河水，黄褐色的猛虎和黑白分明涌动的河水交相呼应。即便是外行也能看出这老辣的笔法，浑厚的功力。
浩浩正看得出神，保姆俞阿姨，端来一盆切好的白瓜，“来来来，吃瓜。”
这俞阿姨虽然50出头，却满头黑发，个子不高，胖瘦合适，白净的皮肤，一双半月形的眼里满是慈祥。“小俞啊，帮我转一万给齐欣。”永源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看得出来，永源对这个俞阿姨非常信任。
浩浩的到访，永源心里非常清楚，他一直对齐欣没有好感，“浩浩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回去吧，你妈妈在楼下肯定也等急了，以后你可以自己一个人来。”
浩浩见爷爷发话，就准备告辞。走到门口，俞阿姨递过来一瓶果汁，“浩浩，这果汁是阿姨刚榨的，你带给你妈妈，这么热的天，她等在下面肯定也口渴了。”
于此同时，齐欣的手机短信响了，提示她一万块到账。浩浩下楼，把果汁递给她，“这是爷爷的保姆给你的。”
“这保姆可是个人物啊。”齐欣想着，仰头把果汁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