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爱情

    对不起，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柳如烟。

    我姐姐知道我恋爱了。姐妹之间总会有这种感觉，即使是我们这种向来不和的姐妹也是如此。

    “是谁？”在我们难得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房间的时候，她问我。通常，我们都会刻意避开对方。但那天晚上，我们都选择了去书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边回答，一边坐在暖炉旁，读着一本母亲收藏的话本小说。我以前从来不读这种书，我认为它们太过肤浅。但在爱上刘之远之后，我开始有了不同的感受。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他看到了我希望成为的那个自己。

    在露台上，我们聊了整整一个时辰，然后，他看着我，说道：“你和你的家人太不一样了。”

    “我希望是好的方面，”我说。

    “是最好的方面。”

    然后，他吻了我。我的初吻。这比我梦寐以求的还要美好。当他的嘴唇触碰到我的嘴唇时，我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像烟花一样爆炸了，明亮、耀眼，炽热无比。

    我气喘吁吁地逃离了，我的脸颊滚烫。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要晕倒了。我扶着露台的栏杆，感觉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刘之远一把搂住我，轻声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我可能真的会摔倒。

    “明天晚上，”我低声说道，仿佛我是崔莺莺，他是张生，在后花园私会。“就在这里。”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们每天晚上都会见面。我们会在露台上碰面，然后匆匆离开，去一个没有人会找到我们的地方。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幸福。当我们分开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梦里，心里，全都是他。

    见面的第二个晚上，我们再次接吻，这一次更加热烈。我们躲在小屋旁边，互相倾诉着彼此的梦想和失望。我告诉刘之远，我想去金陵，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体验一切，然后把它们都写下来。

    刘之远告诉我，他是如何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做工的。“我家境贫寒，”他说。“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就难产而死了，我父亲是一个酒鬼，他宁愿打我，也不愿意出去做工。我很早就明白，读书对我来说毫无用处，钱永远更重要。我从小就心灵手巧，所以就来这里做工了。”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夜空。“我想要的不止这些，我可以告诉你。过着一种自己并不想要的生活，这太折磨人了，这会压垮一个人。”

    我试图用我唯一知道的方法，来减轻他的痛苦。我让他用他强壮的双臂搂住我的腰，把我拉近，然后尽情地亲吻我。

    我们还在接吻的时候，我听到了草地上传来的脚步声。是翠儿，她从厨房回来了。我猛地推开刘之远，在我们被人发现之前逃离了。但这次的惊险并没有改变什么，我知道我和刘之远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但我并不在乎。我渴望他的亲吻，我需要它们。

    那一刻，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我猜，这就是那天晚上，在书房里，我姐姐看到我的变化的原因。

    “你显然在为某个人神魂颠倒，”她说。“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从书本中抬起头，心里咯噔一下。翠儿看到我们了吗？她知道了吗？她现在告诉别人了吗？

    “你听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姐姐说。“但你显然爱上了阿奇。”

    我差点笑出声来，因为我如释重负。我和阿奇之间有很多障碍，首先，他对我来说，更像是兄长，而不是我的亲姐姐。

    “不是阿奇，”我说。

    “别告诉我，你还在想着家俊，他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也不是他。”

    “他会想明白的，”我姐姐说。“我很确定，然后我们就会成亲，在这里共度余生。”

    “在望心别业？”

    姐姐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座宅院。“当然，我永远不会离开这里。”

    “但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我说。“我想要去看看，越多越好。”

    “和你的秘密情人一起？”姐姐冲我笑了笑，这种笑容我见过太多次了，以至于我很少注意到它究竟有多么恶毒。她的笑容里没有一丝幽默，也没有一丝温暖，她的笑容就像她本人一样，冷酷无情，尖酸刻薄。“你现在就应该告诉我，他是谁。你知道我迟早会知道的。”

    最终，她猜对了。

    她最终还是发现了，然后，灾难就降临了。

    至少，她也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然待在这里，在这个宅子里游荡。她永远不会离开。

    只要望心别业还在，我的姐姐就会一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