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来自本能的担忧
薛鼎阳自己确实不能补全寒香丸药方，但要是别人补全了这张药方，自己还看不出个所以然的话，他也不配做济世堂的名誉长老了。
这就好比一道生涩难懂的数学题目，你在解的时候尝试了很多办法，最终无计可施。
可要是有人解开了这道题，你再去看解题过程的时候，自然就会恍然大悟。
“你能找到你这个病人在哪儿吗？”
薛鼎阳言语中藏着不加掩饰的兴奋。
他想找到写下这张药方的人。
不管他是剽窃了济世堂寒香丸的药方，然后再将其补全也好。
还是这张药方本身就是他自己写出来的也好。
都足以证明，这个人在中医上的造诣颇深。
至少仅仅就寒香丸的药方来看，济世堂任何一位长老都比不了。
薛耀顿了顿看向门口方向道。
“哦，她经常在市场门口摆水果摊儿，只是今天没出摊儿，不过我知道她家住哪儿，爷爷要是着急的话，我现在就带您去！”
前两年薛耀也对夏青禾献过殷勤，刮风下雨的时候，帮陈香兰收过摊儿。
为此，陈香兰还特意请他去家里吃过饭。
薛鼎阳收好药方，当先迈步出门。
“还愣着干嘛？赶紧带路！”
……
回家后的李香兰就在心里琢磨着，到底应该怎么开口，才能在不打击凌云积极性的前提之下，让他放弃开医馆的打算。
她怀疑凌云可能是通过一些手段剽窃了人家济世堂的药方，然后靠这些药方才会想着开医馆。
但事情哪儿有这么简单？
手上仅仅只有药方，怎么做到对症下药？
真要有这么简单的话，病人还看医生干嘛，干脆直接翻看医书得了。
“小云啊，你知不知道，昨天那个光头马一伙人，死在了城西的烂尾楼？”
陈香兰从厨房探出个脑袋问。
凌云笑着起身走进厨房帮忙，只是简短的回了四个字。
“死有余辜！”
凌云倒是并不担心，就算派出所的人追查起来，又能拿他怎么样？
现场一个活口都没有，没有人可以指证他。
即便派出所的人有证据，对于凌云来说也不过多杀几个人罢了。
他对这些执法者没什么好感，自己一家人满门被灭，至今也没有调查出个所以然。
法律和规则，对普通人而言是枷锁，对制定法律和规则的人来说才是武器！
打从凌家被灭满门的那一刻开始，凌云就已经洞悉了这个社会的本质。
权利凌驾在法律和规则之上，而权利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凡事凭心而论，不顺心的、看不顺眼的，无视规则杀了便是。
“唉，谁说不是呢！这群人平日里称王称霸，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你是不知道，好多人都拍手称快呢！”
说到这里，陈香兰放下手里正在切菜的刀，一脸认真的看着凌云道。
“对了，我听说人说，光头马他们出事儿的时间，正好就是他们把你带走的时候！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凌云从陈香兰的表情眼神中看出了担忧。
这也是普通人受限于规则桎梏的本能反应。
“陈姨，如果我说那些人是我杀的，会怎么样？”
陈香兰眼皮儿猛地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回来的路上，陈香兰心里就一直在想。
凌云能跟电影里面演的一样，一脚踹飞那个黄毛，不难看出肯定是有点儿身手。
而光头马他们死的时间点又那么敏感，难免就会把他们的死和凌云联系在一块儿。
陈香兰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两步上前双手捧着凌云的双肩问。
“没人看见吧？”
她第一时间没有问凌云为什么杀人，也没有惊讶于凌云是怎么杀了那些人。
这份来自本能的担忧，让凌云觉得心里暖暖的。
十年前，凌家出事的时候，她没有犹豫，成为了凌家人的后盾。
十年后，她依然没有犹豫，和凌云站在一起。
“我不在乎有没有人看见，我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
如果当时死的人是凌云，会有人这么重视吗？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光头马只需要稍微疏通一下关系，就能定性成意外死亡。
哪怕再多给他几次选择的机会，光头马一行人也必须死。
“话虽这么说，可是……唉，算了，你还是出去躲段时间吧！至于说开医馆的事情，我今天已经拿着你给的药方去了济世堂！”
说到这里陈香兰顿了顿，继续道。
“你给我的那张药方，其实是济世堂寒香丸的药方。仅靠着能记住几张药方就开医馆，肯定是行不通的！”
陈香兰的话说得还算是比较委婉，没有直接说凌云是剽窃了济世堂的药方。
这样说她相信只要凌云不是太笨，应该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陈香兰心猛的一紧，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扭头看了看门口。
然后下意识轻轻推了凌云一把。
“我去看看，你先躲起来！”
家里就这么点儿大，真要是警察上门，凌云一个大活人，能躲哪儿去啊？
走到门口，陈香兰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来的不是派出所的人，而是薛耀和另外一个老头子。
之所以说是悬着的心只落下去了一半，那是因为派出所可能是来抓人，而济世堂大概率只是质问。
只要她一口咬定，那张药方不是凌云给的，济世堂就不能把药方泄密这件事情怪罪到他们头上。
“阿耀啊，你怎么来了？”
陈香兰打开房门，说话声音故意拔高了几分。
那是在提醒凌云，来的不是派出所的人，暂时不用担心。
“陈阿姨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薛耀笑着往屋里探了探脑袋，发现厨房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个年轻人，顿时眉头一皱。
“家常便饭，还没吃饭吧，要不一块儿随便吃点儿？”
大家都是熟人，陈香兰主动让开，把薛耀两人迎了进去。
不过目光却落在了薛鼎阳的身上。
薛耀见状赶忙介绍道：“哦，陈阿姨，这是我爷爷，济世堂的名誉长老之一！”
说到“名誉长老”几个字的时候，薛耀不自觉的挺直了腰背。
“呵呵呵呵，名誉长老不过是济世堂给得虚名而已，不值一提！我们今天不请自来，其实是为了这张药方！如果方便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张药方你是从哪里来的？”
薛鼎阳从包里取出药方递给陈香兰，言语中丝毫都没有质问或者追究责任的意思。
“哦对，请陈阿姨务必要告诉我们，究竟是谁窃取了我们济世堂的药方！只要陈阿姨配合，帮助我们抓到这个小偷，到时候我们自然会有重谢。”
相较薛鼎阳的老脸沉稳，薛耀却一口咬定，就是济世堂的药方失窃。
凌云冷笑一声开口道。
“小偷？聚元散的药方，什么时候成你们济世堂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