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梅竹马
傍晚，夏青禾一路小跑着上楼，慌忙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陈香兰听见开门声，从厨房探出个脑袋，发现是夏青禾又把头给缩了回去。
“你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不是让你买两个菜吗？”
夏青禾没有回答，胸口剧烈起伏，扭头看向客厅沙发上，正在和自己弟弟玩玩具的凌云。
四目相对，好半晌后，还是凌云率先打破沉默。
“青禾！”
夏青禾死死的望着凌云，双眼之中隐隐浸出水雾，生怕自己一眨眼，这个人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凭空消失。
“是……是你……你是凌云哥哥？”
她想起了之前在郊区的墓前看见的那个人，当时并没怎么在意。
现在回想来看，就是眼前这人。
凌云轻轻拍了拍孙皓的小脑袋，站起身缓步走到夏青禾身前。
然后像小时候一样，伸手盖在夏青禾的头顶。
“嗯，是我！我是凌云哥哥！”
夏青禾弯弯上翘的睫毛微微闪动，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凌云哥哥……你是凌云哥哥！”
夏青禾说完咬着下嘴唇一把扑到凌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凌云比她大一岁，从小到大凌云是她除了父母以外最信任的人。
她还记得小时候，每一次自己任性哭鼻子。
凌云总是会轻轻拍着她的头顶，然后牵着她的手，替她讨回公道。
“凌云哥哥，这么多年你都上哪儿去了？还有，你不是……不是已经……”
片刻过后，夏青禾这才从凌云怀里挣脱，仰着下巴望向凌云。
凌云伸手轻轻擦拭着夏青禾脸上的泪痕。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先坐我慢慢儿给你说……”
本来两人刚准备坐下，好好聊聊的时候。
陈香兰又从厨房探出脑袋催促道。
“哎呀，有什么话你们路上慢慢儿聊，先去买几个菜回来，待会儿你孙叔叔该回来了！”
因为陈香兰改嫁过来的时候，夏青禾已经十一岁，所以既没有改名改姓，也没有改口管这个继父叫“爸爸”！
“哦！”
夏青禾应了一声，起身拉着凌云一块儿就出了门儿。
两人虽然十年未见，可却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出现疏离感。
很快就像小时候一样无话不说，严格意义上来说，凌云玉夏青禾算是有婚约在身。
在凌云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夏青禾还在陈香兰肚子里。
那时候夏立国和凌正阳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如果这是个男孩就结为兄弟，如果是个女孩就结为夫妻。
算是指腹为婚，只不过没有婚书一样的纸证罢了。
在出门买菜的路上，凌云也把这些年的遭遇，大致与夏青禾说了一遍。
“啊……修仙？”
夏青禾美眸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凌云。
“嗯，我有三位师父，他们被困在百厄山的原始结界之中，正是他们拼凑了我已经残破的三魂七魄。”
说到这里的时候，凌云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当年夏叔叔在安葬我家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的尸骨？”
这对于凌云来说很重要，如果说当时有发现他的尸骨。
这就说明，应该是在夏立国将他入葬以后，有人从墓葬之中又将他挖了出来，然后送去了百厄山。
假如当时没有发现他的尸骨，但夏立国却依然给他立了坟。
那么他的尸骨就有可能是夏立国给送去的百厄山。
当然并不能肯定，也许夏立国只是单纯觉得，即便没有发现自己的尸骨，也应该留下一个衣冠冢。
夏青禾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我不知道，当时我并没有参与，都是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听妈妈说起的。你可以回头问问我妈！”
一说起这些事儿的时候，夏青禾的情绪就有些低落。
她想起了同样故去的父亲。
凌云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深吸口气道。
“夏叔叔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葬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
夏青禾用力抽了抽鼻子，抬手用胳膊肘擦了擦眼泪。
“嗯，等有时间再说吧，他在云州！对了，凌云哥哥，你想吃点儿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菜市场。
本来凌云还想问一下关于夏青禾一家人过去的遭遇。
当然他倒不是觉得陈香兰在夏立国死后改嫁不对，而是觉得就以当初夏家的底蕴来说，她们的日子不应该过得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
只是看夏青禾的反应，似乎不愿意回忆那些往事，所以凌云也就没再追问。
凌云看着菜市场各式各样的菜品，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恍惚。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每天必不可少的吃饭，在凌云的记忆中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在百厄山的时候，哪儿有什么美味佳肴。
一粒辟谷丹即便是普通人大半个月都不用进食，凌云储物袋中现在就有好多。
“额……我也不知道，随便买点儿吧！”
夏青禾带着凌云穿梭在各个摊点儿前，从讨价还价的熟练姿态不难看出，她经常与生活的柴米油盐打交道。
并深谙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道理。
褪去了当初那个夏家大小姐，有些娇蛮任性的外衣，变得愈发成熟。
有些和夏青禾相熟的商贩见到凌云，还会多嘴问上两句。
“青禾，这是你男朋友吧？下午的时候我们看见他替你妈出头了，小伙子一表人才，不错！”
对于这样的问题，夏青禾倒是没有解释，红着脸低下头，迈着小碎步拽着凌云就走。
夏青禾的心里其实是有归属的，那个小时候在夕阳下，牵着她的手说长大后要娶她的男孩，此时不就在身边吗。
两人手里拎着菜，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
刚走到楼下，一个喜欢嚼舌根的大婶疾步走了过来，拽着夏青禾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哎哟，青禾啊！你们这到底是惹到什么人了啊？我刚刚看见，光头马带着好几个人去了你家！”
闻言，夏青禾手里装着菜的塑料袋“哐当”掉在了地上。
下意识抬头往楼上家的位置张望，一时之间神情紧张，手足无措。
光头马在附近这一带可是个普通人谈之色变的对象。
夏青禾听说，她们大学以前有个女生在酒吧兼职，让光头马给看上了。
当时那个女生不愿意，被光头马找人从女生寝室给强行带了出去。
据说那天晚上的酒店房间，前前后后有不下十来个人进进出出。
第二天，那个女生就从酒店楼顶跳了下去。
最关键的还是，光头马能把这件事情轻松抹平，只手遮天也不过如此。
打那以后，夏青禾但凡是听到“光头马”这三个字，就像是应激反应一样，在心里产生强烈的不安。